豬娘嶺,日軍步兵第五十一聯隊臨時指揮部。
步兵第五十一聯隊的聯隊長池田廉二拍了拍龜田一郎的肩膀,說道:“龜田君,有道是勝敗乃兵家常事,今天輸了,明天贏回來就是了!這次回去杭州,你們步兵第五十四聯隊一定要好好的整頓,爭取儘快重返戰場。”
“哈依。”龜田一郎微微一頓首道,“池田君,我一定會回來。”
“喲西。”池田廉二欣然點頭,道,“龜田君,我在這等着你。”
“哈依。”龜田一郎再次一頓,然後挎着軍刀很鬱悶的離開了。
目送龜田一郎的身影遠去,池田廉二嘴角的微笑慢慢變成冷笑,這個無天組員,還幻想着重回戰場?不被解除現役就燒高香了。
這時候,身後忽響起急促的腳步聲。
回頭看,便看到副聯隊長谷口乙男鐵青着臉走過來。
一看谷口乙男的臉色,池田廉二立刻心頭咯頓一聲,出事了!
果不其然,谷口乙男大步走到池田廉二跟前,猛一頓首說道:“聯隊長,壞了,豬娘嶺對面的支那軍連夜逃走了!”
“納尼?”池田廉二失聲道,“支那軍連夜逃走了?”
“哈依。”谷口乙男再一頓首,又道,“昨天后半夜,支那軍的小規模襲擾,原來只是他們的彰眼法,目的是爲了掩護大部隊撤離!”
“八嘎!”池田廉二恨聲說道,“狡猾的支那人!”
頓了頓,池田廉二又接着說道:“不對,豬娘嶺對面聚集了支那軍五個師,難道五個師全都逃走了?”
“哈依,全都逃走了。”谷口乙男說道,“卑職派出的幾支搜索隊,其中一支深入到新昌縣城的附近,都沒有發現任何支那軍存在!”
“納尼?”池田廉二失聲道,“你是說,支那軍連新昌也放棄了?”
“哈依。”谷口乙男再頓首道,“搜索隊到達新昌城外時,只見城門大開,幾乎成了一座空城,因爲擔心中埋伏,所以搜索隊沒有貿然進城,但是從目前看,新昌縣城十有八九已經變成了空城,支那軍絕對是棄城了!”
“八嘎,這些支那軍真是過分。”池田廉二道。
池田廉二的言下之意,中國軍隊就應該留在新昌縣城,坐等着他們去打,而這也是國軍的一貫做派,但這次卻是不一樣了。
中國軍隊開始不計較一城一池的得失了。
谷口乙男又道:“聯隊長,現在怎麼辦?”
池田廉二略一沉吟後道:“命令,搜索隊兵分多路,擴大搜索範圍,務必將支那軍的逃逸方位找出來,同時再將豬娘嶺這邊的變故上報司令部。”
“哈依!”谷口乙男猛然一頓首,挎着軍刀匆匆去了。
……
豬娘嶺的變故很快反饋到了上海。
日向志明立刻來向宇佐美隆彙報。
“納尼?”聽完日向志明的彙報,宇佐美隆也有些意外,“支那軍反應好快,皇軍甚至還沒來得及分兵迂迴,他們就先溜了?”
日向志明沉聲道:“這其實也在意料之中。”
頓了頓,日向志明又道:“對支那軍來說,趁着皇軍不備,重創一兩個聯隊就已經是他們的極限了,現在皇軍兩個主力師團雲集新嵊,支那軍知道打不過,提前開溜其實也是情理之中的結果。”
“也是。”宇佐美隆道,“我們期望浙閩戰場的支那軍也跟別的戰場的支那軍,死等着皇軍去打他們,卻未免有些一廂情願了,無論如何,浙閩戰場的支那軍的指揮官是鍾毅,而不是那些古板又沒腦子的支那高級將領。”
“是的。”日向志明微一頓首又道,“但是這樣一來,卻對我們的計劃造成了影響。”
宇佐美隆和日向志明所制定的計劃,是先吃掉鄞江來的運輸隊,然後集中兩個師團的兵力回頭吃掉新嵊戰場的第十集團軍主力。
現在新嵊戰場的五個師突然間開溜,就給日軍的下一步行動帶來了影響,因爲他們已經無法預知鄞江過來的運輸隊會去往哪裡。
在不缺定鄞江運輸隊去向的前提下,貿然分兵迂迴,就極可能過早暴露戰術意圖。
面對鍾毅這樣級別的對手,一旦戰術意圖過早暴露,結果就很難再有第二次機會!
宇佐美隆的眉頭微微一蹙,沉聲道:“第十五師團及第十七師團的搜索隊,都沒有辦法確定支那軍的撤退方位嗎?”
日向志明搖搖頭,道:“無法確定。”
“八嘎。”宇佐美隆咒罵一聲,道,“那就沒辦法了,只能求助土肥原君了!”
說完了,宇佐美隆就匆匆回到他的辦公室,抓起電話給土肥原賢二撥打電話。
幾乎是宇佐美隆前腳剛剛離開,情報參謀長俊就再次進了作戰室,向日向志明彙報了一條新的情報,順便往沙盤瞄了一眼。
……
在鄞江,浙閩會戰前敵參謀部。
何文希拿着一紙電報走到鍾毅面前,說道:“參座,你又料中了,宇佐美隆這個小鬼子還真的革新了戰術。”
鍾毅輕哦一聲,問道:“怎麼回事?”
何文希將電報一遞說:“這是上海的密電。”
鍾毅接過電報,匆匆看完後冷笑道:“宇佐美隆打的一手好算盤,居然還妄想一口吞掉第十集團軍的主力!”
“不過,參座,問題還是很嚴重的。”何文希神情凝重的說道,“小鬼子在富春江北採取防禦姿態,讓獨立混成第十一旅團縮在富陽縣不出洞,就牢牢的牽制住了建德一線的第四十一集團軍,這樣一來在整個浙中戰場,鬼子的兵力就是兩個師團,以兩個師團對我軍一個乙種集團軍,鬼子的勝算還是非常大的。”
頓了頓,何文希又伸手一指地圖道:“何況,還有個更大的麻煩。”
鍾毅順着何文希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只見何文希指的是右路的那兩個師團,其中一個師團直指金華,另一個師團則是直撲台州,距離浙中的兩個師團其實已經並不遠,直線距離也就兩百多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