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箇中隊將近兩百個日本兵,很快就進入到夢鄉。
整個叢林也再次恢復死一般寂靜,只有沼澤中不時冒出一個個的氣泡,發出“啵”“啵”“啵”的聲音。
伴隨着這啵啵啵的聲音,一條一條肥大的螞蝗從泥濘中顯出身。
時間在日本兵的沉睡中悄然流逝,天色很快就黑了,八小時後,天色便又亮了。
天亮之後,叢林便再次恢復活力,各種各樣的小動物都從巢穴之中跑出來,鳥雀也在枝頭上竄來竄去。
再然後就有沙沙沙的腳步聲響起。
片刻之後,一由十多名士兵組成的日軍便從叢林之中走了出來。
這支日軍的脖子上都繫着白毛巾,這卻不是真正的日軍,而是由中國遠征軍特戰旅第2團的特種兵僞裝的。
帶隊的赫然就是特戰旅的旅長安鎮遠。
正往前行進間,安鎮遠忽然揚起右手,再用力握緊成拳。
身後跟進的十幾名特戰隊員便立刻四散開來,各自尋找掩蔽物。
片刻之後,李四根便悄然靠近安鎮遠的身邊,低聲問道:“旅座,咋了?”
安鎮遠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後手指前方,示意李四根自己看。
李四根順着安鎮遠手指的方向看過去,然後一下就瞪圓了眼睛。
只見,前方的一小片空地上,橫七豎八的躺了一地的日本兵。
只不過,這些日本兵已經毫無生氣,早已經死去多時了。
這些日本兵不僅已經死去多時,甚至連身體都已經乾癟。
側耳聆聽片刻,確定沒有危險,安鎮遠才直起身,小心翼翼的接近前方的鬼子。
叢林中的兇險不僅來自於敵人,還來自於各種各樣的野生動物,既便他們是特戰旅的特戰精英,也必須一萬分的小心謹慎。
不一會,安鎮遠和李四根便已經來到了這片空地。
稍一觀察之後,安鎮遠便將昨晚的情形還原出來。
“昨天晚上他們走得實在累了,到這裡坐下休息。”
“坐下來之後,他們很快就睡覺了,然後就再沒能醒來。”
“因爲在他們睡着之後,就有一種生物從空地中央的沼澤中爬出來,把這一百多個鬼子身上的血都吸乾了。”
李四根聽得渾身的汗毛都倒豎起來,沉聲道:“皇水蛭?”
“對,皇水蛭!”安鎮遠一邊說着話,一邊悄無聲息的抽出腰是刺刀。
下一刻,安鎮遠手中的刺刀便已經呲的一聲扎進沼澤中,手臂都浸沒。
泥濘中,似乎隱隱聽到了吱的一聲響,等安鎮遠的右手再次從沼澤中拔出來時,只見刺刀上已經紮了一根肥嘟嘟的螞蟥,還有不停的掙扎。
看着這根肥嘟嘟的、足有兒臂粗細的螞蟥,李四根險些嘔吐出來。
在以前訓練的時候,不是沒看見過皇水蛭,但是絕對沒有這麼肥,這個沼澤裡的皇水蛭之所以這麼肥,是因爲它們吸飽了鬼子的血液。
安鎮遠右手再一甩,皇水蛭便嘴嗵一聲落回沼澤,很快消失不見。
收刀回鞘,安鎮遠又低聲喝道:“全體都有,從這裡開始就進入真正的原始叢林,大家一定提高警惕。”
……
叢林之中,佐佐木到一正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前走。
一隻腳上的軍靴早不知道去了哪,又不好意思讓士兵把鞋讓給他,所以佐佐木到一就只能光着一腳只。
“噗滋!”
佐佐木到一又一腳踩進淤泥深處。
然後眉頭一下蹙緊,似乎踩到了什麼東西。
“司令這閣下,你怎麼了?”跟在後面的柴犬小五郎便立刻問道。
佐佐木到一擺擺手,將一隻右腳從淤泥中拔出來,只見已經是血流不止,應該是一塊鋒利的小石子割破了腳底。
“醫務兵!”柴犬小五郎立刻回頭低叫起來。
一個揹着藥箱的日本兵便立刻一溜小跑過來。
“快給司令官閣下包紮傷口。”柴犬小五郎道。
醫務兵卻苦笑着說:“參謀長,已經沒有繃帶了。”
“納尼?”柴犬小五郎的臉色便垮下來,大怒道,“繃帶也沒有了嗎?”
佐佐木到一攔住快要發火的柴犬小五郎,搖頭說:“你就不要爲井上君了,井上君已經做得夠好了。”
柴犬小五郎便只能從自己的襯衣上撒下一根布條,替佐佐木到一包紮傷口。
傷口才剛剛包紮好,一個上等兵便匆匆折返回來,惶然道:“司令官閣下,還有參謀長閣下,你們快來看看吧?”
佐佐木到一頓時之間心頭一凜。
柴犬小五郎更是帶着幾個警衛,快步往前邊而來。
穿過一片空地之後,一副可怕的極其景象便立刻呈現在柴犬小五郎的面前。
只見十幾個呈臥姿的士兵橫七豎八的躺在草地上,從他們身上殘留的衣服,可以分辨出都是日本兵。
然而令人難以置信的是,這十幾個日本兵都已經變成白骨。
是真正的白骨,身上所有的血肉都不見,只剩下一具骨架!
“八嘎!”柴犬小五郎從牙縫裡發出一句,又說道,“這是什麼鬼東西乾的?”
“參謀長,該不會是鬼物吧?”一個日本兵惶然道,“我曾經聽緬甸獨立軍的一個士兵講過,說撣幫高原上有一種鬼物,能食人血肉!所過處,只剩下一具具的白骨!”
“你閉嘴!”柴犬小五郎劈手一耳光扇在日本兵臉上,罵道,“哪來什麼鬼物?”
那個日本兵便捂着個臉,不敢再多說什麼,但是他的心下卻仍舊有一些不服氣。
就在這時,前方叢林中忽然間響起悉悉碎碎的腳步聲,好像有什麼東西正過來。
“準備……”柴犬小五郎便立刻舉起右手,身後的幾個警衛便紛紛舉起三八大蓋。
悉悉碎碎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出越來越響,緊接着灌木叢便分開,十幾個日本兵亂哄哄的跑了出來。
“怪物,叢林裡有怪物!”
其中一個上等兵一邊說,一邊惶然的大叫。
“蠢貨,慌什麼!”柴犬小五郎罵道,“你們哪個聯隊的?”
“哈依!”領頭的一個軍曹長一頓首,回答道,“我們是步兵第43聯隊的。”
一邊說,軍曹長一邊又看了一眼柴犬小五郎的脖子,發現脖子上沒有毛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