巖頭山,山頂。
日軍步兵第八十五聯隊的指揮部就設在山頂上。
把時間撥回到幾分鐘前,十一師發動總攻之前。
看着從四面八方蜂擁而來的中國軍隊,步兵第八十五聯隊的聯隊長田村節三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
田村節三瞬間就意識到,中國人這是要拼命了!
當下田村節三厲聲喝道:“迫擊炮中隊,撕絲改改……”
對付步兵衝鋒,最有效的永遠都是炮擊,只要有一個聯隊以上的炮羣,只需一輪炮火急襲,就能夠輕鬆瓦解掉敵軍團級規模的總攻!
而讓田村節三慶幸的是,他手下就有一個迫擊炮中隊。
然而話音纔剛落,一個大尉就匆匆跑到田村節三跟前,慘然道:“大佐閣下,所有的炮彈都已經打光了,我們沒炮彈了!”
“八嘎!”田村節三咒罵一聲,又喝道,“重機槍中隊,撕絲改改!”
“哈依!”站在田村節三身後的副聯隊長猛然一頓首,旋即抽出軍刀厲聲大吼道,“重機槍中隊,撒絲改,撒絲改改……”
伴隨着副聯隊長淒厲的長嗥,架在陣地上的四挺九二式重機槍便立刻開始咆哮。
下一個霎那,密集的子彈便如暴雨般向着山坡下的中國兵傾泄過去,正端着刺刀向山上衝鋒的中國兵便一排排的倒下來。
看到中國兵就像被割倒的野草般倒下來,田村節三嘴角瞬間綻露出殘忍的笑意。
“索嘎!”田村節三一邊獰笑,一邊說道,“愚蠢的卑賤的支那豬邏,都去死吧,統統給我去死,哈哈哈!”
但是,很快,田村節三就再也笑不出來。
因爲伴隨着轟轟轟轟數聲爆炸,剛剛還在開火的兩挺九二式重機槍立刻就歇菜了!
“八嘎牙魯,支那軍有炮兵,支那軍竟然有炮兵!”田村節三的瞳孔便急劇收縮。
又過了片刻,又是一排炮彈尖嘯着落下,下一刻,日軍的重機槍陣地便再次騰起數團耀眼的紅光,接着,最後剩下的兩挺重機槍也是歇菜了。
中國炮兵的素養竟也是超乎想象的優秀,只是兩輪炮擊,就把步兵第八十五聯隊的重機槍陣地給摧毀掉。
“八嘎牙魯!”田村節三怒吼一聲,又道,“全都有,撒絲改改!”
前後三道防線上的五百多個鬼子步兵便紛紛舉起手中的三八大蓋及歪把子輕機槍,對着山坡下猛烈開火。
然而,僅憑三八大蓋跟歪把子機槍,已經壓不住了。
因爲中國軍隊在陣地的兩個側翼以及身後,架起了三十多挺民24式水準重機槍,對着山頭上的日軍陣地猛烈開火。
與此同時,中國軍隊的四門迫擊炮,也是火力全開。
霎那之間,一排排的炮彈,還有狂風暴雨般的子彈,便狂暴的傾泄到日軍的陣地,守在前後三道防線上的日軍步兵頓時間被壓得頭都擡不起來!
趁此機會,十一師的官兵加快速度,潮水般涌上了巖頭山。
轉眼之間,數以千計的國軍官兵就已經涌上了山頂,而且,山腰以及山腳的位置,還有黑壓壓的國軍官兵正在往上衝。
這個時候,國軍的支援火力就無法再射擊。
國軍的支援火力告一段落,守在山頭上的鬼子終於擡起頭。
田村節三急擡頭看時,夜空下,只見黑壓壓的中國兵已經衝到了他們的陣地前。
看到這一幕,田村節三便反手拔出軍刀,再往前一引,厲聲大吼道:“全體都有,上刺刀,濤次改,濤次改改……”
“板載!天皇陛下板載!”
“板載!大日本帝國板載!”
“板載!大日本皇軍板載!”
下一刻,前後三道戰壕裡、五百多個日軍步兵便端着已經上好刺刀的三八式步槍,嚎叫着跳出戰壕,迎向蜂擁而上的國軍。
田村節三更是一馬當先,挺着軍刀迎向一個國軍軍官。
“西內!”田村節三大喝了一聲,手起刀落,將當面的國軍軍官砍翻在地。
老鬼子雖然年齡有些大,但是經驗卻極豐富,剛纔的國軍軍官明顯不是他的對手,一個照面就被田村節三劈成重傷。
田村節三獰笑一聲,反手又一刀,捅進國軍軍官胸口。
國軍軍官低喝一聲,雙手死死的攥住田村節三的軍刀,試圖阻止軍刀刺入他體內,然而這是徒勞的,軍刀很輕鬆就刺了進去,直透心臟。
心臟遭到刺穿,軍官輕嘆了一聲,一歪頭再沒有動靜。
田村節三收回軍刀,再回頭看時,眼角餘光忽然看到一點寒光猛然劈下。
當下田村節三低喝一聲舉刀一擋,只聽得叮的一聲響,一把卷刃的厚背砍刀便已經架在田村節三的軍刀上。
緊接着,田村節三就看到了一對憤怒的眸子,似乎有烈火要從中噴出來。
電光石火之間,田村節三留意到,面前站的竟然是一個年輕的國軍少將。
看上去頂多也就三十出頭的樣子,卻已經是少將軍銜,還真的是年輕呢。
再接着,田村節三就感覺到一股狂暴的力量,從對方的砍刀上傳導過來,再通過田村節三的雙臂作用在他身上。
下一刻,田村節三的身體便猛的向後飛起來。
不等田村節三的身體落地,那個國軍少將便一個箭步,追上了田村節三,再然後高高舉起砍刀用力的斬落下來。
田村節三本能的想要舉刀去格擋,但是身體完全不聽他的使喚,手中軍刀纔剛剛舉起一半,國軍少將的砍刀便已經砍落下來,重重砍在他的胸口,發出嘭的一聲響!
由於砍刀已砍得嚴重捲刃,田村節三雖然捱了一砍刀,卻奇蹟般沒有被砍成兩截,而只是被被砍刀砍碎了胸骨!但既便這樣,也足以讓田村節三完全喪失反抗能力!
田村節三悶哼一聲,癱倒在地上,無法動彈,那國軍少將卻不慌不忙又上前一步,從地上撿起田村節三的軍刀,再斜着剁下,田村節三一顆大好頭顱便骨碌碌的滾了開去,滾到了十幾米外,一對眼睛卻兀自圓睜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