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暨縣城到次塢鎮只有二十多公里,而且公路路況較好。
接到野戰重炮兵第3旅團的報告後,第1師團的師團長橫山勇就以最快的速度往次塢鎮趕。
只用了不到一個小時,橫山勇就趕到次塢鎮的重炮陣地。
只不過,呈現在橫山勇面前的已經不是之前的重炮陣地。
此時呈現在橫山勇面前的,是一地的狼籍,一地的殘骸。
野戰重炮兵第3旅團的百多門大口徑重炮,幾乎全部遭到摧毀!
重炮旅團炮兵也遭到大量殺傷,放眼望去,陣地上到處散落着斷肢殘軀,而且都是焦黑的斷肢殘軀。
“八嘎!”橫山勇從牙縫裡崩出一句,“鬼島呢?”
一個炮兵參謀戰戰兢兢的答道:“旅團長已經玉碎殉國。”
“該死!”橫山勇咬牙切齒的道,“通訊兵,立刻給杭州莧橋機場發電話,問問他們空軍究竟在幹嗎?次塢鎮離莧橋這麼近,莧橋機場就駐紮着空軍的一個航空師團,他們難道是死的嗎?爲什麼見死不救?爲什麼見死不救!啊!”
……
在上海,第十三軍司令部。
剛剛走進作戰室時,岡村寧次心情還不錯。
但是下一秒鐘,岡村寧次的好心情就蕩然無存。
“日向志君,你剛纔說什麼?”岡村寧次霍然回頭瞪着日向志明,難以置信的道,“次塢鎮的野戰重炮兵第3旅團陣地遭到支那軍的空襲?所有裝備損失殆盡?”
“哈依!”日向志明重重頓首,語氣沉重的說道,“野戰重炮兵第3旅團已經完了,百多門重炮幾乎全部遭到徹底的毀壞。”
“八嘎!”岡村寧次瞠目結舌道,“怎麼會這樣?”
正好石原莞爾進來,便笑着問道:“岡村君,什麼事情讓你這麼生氣?”
岡村寧次便把剛剛聽到的消息說了一遍,聽到這個消息,石原莞爾也是不敢相信,只過了一個晚上,一個重炮旅團就沒有了?
好半晌,石原莞爾又道:“空軍那邊怎麼說?”
岡村寧次也把目光轉向日向志明,看他怎麼說。
日向志明一頓首說:“空軍回覆說,他們沒有接到警報。”
“納尼?空軍居然沒有接到警報?”石原莞爾厲聲道,“這麼說,是防空警戒哨出了問題,該死的,我早就說支那人靠不住!”
岡村寧次不再多說,抓起電話說:“請給我接皇協軍第7集團軍。”
不一會,電話接通,岡村寧次握着話筒的手背上已經凸出了青筋,卻還是壓抑着滿腔怒火沉聲說道:“我是岡村寧次,請周總司令接電話。”
電話那頭咣噹一聲,好像是把什麼東西給撞翻了。
不一會,週二子謅媚的聲音便從電話的那頭響起:“岡村太君,早上好。”
“不好,我很不好!”岡村寧次咬牙切齒的道,“周桑,請你給我個解釋,你們皇協軍的防空警戒哨是怎麼回事?”
“防空警戒哨?”週二子滿頭霧水,“挺好的呀。”
“八嘎,還挺好的?”岡村寧次終於忍不住暴發了,“你知不知道,隸屬於第1師團的野戰重炮兵第3旅團已經遭到支那空軍空襲,已經完了!”
“什麼?”電話那頭的週二子驚叫一聲,愣在了那裡。
……
在杭州,僞軍第7集團軍司令部。
週二子呆若木雞,半晌都沒能回過神來。
王貴打着呵欠走進來,看都沒看週二子,不滿的問道:“姐夫,這大清早的,誰給你打的電話,讓不讓人睡覺了?”
“還睡你媽的睡,滾!”週二子怒從心中起,一腳將王貴踹翻。
王貴一屁股跌坐在地,兩秒鐘後,才擡頭一臉震驚看着週二子。
“姐夫,你這是咋了?”王貴道,“大清早的發這麼大的脾氣?”
鐵力也是一臉震驚的看着週二子,他從未見過週二子這麼失態過。
週二子卻又衝着鐵力嘶聲大吼道:“鐵力,你立刻帶人去第21師的師部,把燕凌那個王八蛋給抓來!”
“是!”鐵力應一聲,轉身就走。
王貴卻還在那裡犯懵,愕然問道:“姐夫,你到底咋了?”
週二子卻理都沒有理王貴,因爲到了這會,他已經反應過來。
昨天晚上的事情肯定是燕凌搞的鬼,這次如果抓不住燕凌,他就死定了!
其實,就算是抓住了燕凌,他週二子只怕也是難逃一劫,因爲這次皇軍的損失太大了,大到他週二子根本就承受不起!
鐵力前腳纔剛走,電話鈴就又響起。
接起來一聽,電話是派駐第21師的電話專員牛二打來的,並且向週二子報告了一個消息,說燕凌昨天晚上把他支開,然後拔掉了電話線,導致前線十幾個防空警戒哨的報告沒有及時上報司令部。
聽到這消息,週二子頓時眼前一黑。
王貴這時候又爬起來問道:“姐夫,到底咋回事?”
“咋回事?”週二子回頭看到王貴,頓時惡向膽邊生,一把就掏出手槍頂住了王貴的腦門,厲聲吼道,“都怪你這廢物,要不是你這廢物把姓燕的這奸細引茬給我,能有今天這禍事?我特麼的算是被你給害死了!”
“姐夫,不是……”王貴被嚇得臉色煞白,一動不敢動,只有腿胯間卻有一灘水漬滲透出來,一股騷氣瞬間就瀰漫開來,竟是嚇尿了。
週二子終究還是沒有扣扳機,不管怎麼說,王貴終究是他的小舅子。
好半晌,週二子才收起手槍,又惶然說道:“快,去後院帶上你姐,趕緊跑,能跑多遠跑多遠,快,你特麼的趕緊去啊!”
“哦哦,好好。”王貴不敢再多問,爬起來就跑。
但是已經跑不掉了,剛剛跑到門口,一隊日軍憲兵就端着刺刀衝進來,將週二子和王貴兩人圍起來。
週二子見狀便立刻惡向膽邊生,擡手就是一槍。
一聲槍響,一個日軍憲兵應聲倒地,不過後面的日軍憲兵也紛紛開槍。
轉眼之間,週二子就被打成了篩子,站在門邊的王貴也沒能逃過一劫,同樣被日軍憲兵打成了血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