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野來到了死了的鬼子身邊,蹲下身來,表情嚴肅,臉色陰沉的看着鬼子兵似乎還在流着血的傷口。
吉野深吸了一口氣,隨後蹲了下來,摘下白手套,伸出手,用食指沾了一下傷口處的鮮血,用舌頭舔了舔,隨即站起身來,問了周圍鬼子幾個問題,大致的瞭解情況後,低頭繞着鬼子兵的屍體走了幾圈後,便轉身頭也不回的向營房走去。
不一會兒,只砰的一聲,吉野關上了房門,把自己關在了屋裡。
吉野整的這齣兒讓茅草屋旁正看着熱鬧的勞工們大吃一驚,誰都不知道吉野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你有沒有看見是誰幹的,呵呵,這活幹的真利索啊,膽兒可真大啊。“
一個在旁邊看熱鬧的黑漢子低聲的跟旁邊的同伴議論道。
“我當然沒有看見啦,我都睡的死死的,這會兒聽見槍響纔跟你們起來的嘛,不過,不管是誰幹的,我猜肯定不是小鬼子自己乾的吧,也許殺鬼子的人就在我們這些人之中。”
黑漢子身旁另一個穿着破馬褂的男人振振有詞的分析道。
“噓,你們都別說啦,小心鬼子瞄上你們,有你們好果子吃的。”
小時遷聽到幾人的議論後,轉過頭來,作噓聲狀,看着幾人嚇唬着說道。
幾個人聽後,互相看了看,都作驚訝狀,連忙閉起嘴來。
王寶鬆開劉三炮後,也站起身來,朝着前面慌亂忙着的鬼子看去。
當他看到吉野臉色陰沉的回到營房後,心裡也暗暗吃驚起來,這吉野搞什麼鬼,按說這時候他應該派鬼子把勞工們團團圍住纔是,怎麼還自己回房了,閉門思過去了嗎,王寶一時也搞不明白吉野到底是怎麼想的。
空地上的鬼子把死了的那個倒黴鬼子擡走後,就都散開了,空地上又恢復了以往的平靜,通亮的燈光忽然又都暗下去,最後又變爲一片漆黑。
勞工們看夠了後,一個個都沒趣的走回了茅草屋,只是人人驚奇鬼子爲什麼沒有把他們包圍,進行逼供,抓出兇手。
因爲這件不尋常的兇殺案很明顯就是勞工乾的,查出來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而已。
每個人都帶着同樣的疑問,忐忑不安的走回了茅草屋,不時的三三兩兩的議論紛紛。
劉三炮跟着王寶幾人走回茅草屋後,看着王寶幾人投來欽佩的眼神,興奮的一宿沒睡好覺,他知道自己在他們面前顯然已經成爲了一個英雄,一個了不起的人,今後誰再也不敢瞧不起自己了,但他沒想到的是,從今天開始,因爲他一個人的舉動,改變了許多人的命運。
第二天清晨,勞工們吃完早飯以後忽然都被叫到空地上站好排,因爲吉野有話要說。
幾百個勞工頂着剛升起的太陽,聞着山裡清新的空氣,靜靜的在諾大的空地上等着吉野,都不知道這傢伙要到底怎麼樣,是不是要對昨天的兇殺進行報復,每個人都忐忑不安的四下張望着,許多人對這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有着本能的懼怕。
不一會兒,吉野從屋裡走了出來,軍容嚴整的站在了空地的前方,清了清嗓子大聲的說道,“從今天開始,你們每三個人爲一個小組,每個小組分配一定的工作量,天黑之前完不成的話,小組成員全部處死。”
此話從他的嘴裡一說出,勞工們羣裡頓時就炸開了鍋,一個個臉色鉅變,都不知道吉野這是唱的哪一齣。
“媽的,這鬼子到底是要幹什麼,要想殺人,想報復就直說嘛,整這麼一出,難道是想把我們都玩死嗎。”
一個站在前排的勞工憤憤的說道。
“呵呵,兄弟,你就別說啦,咱們小命在人家手上,人家喜歡怎麼玩就怎麼玩,你還能擰過人家怎麼的,我看咱們就認命了吧,除非你想快點死。”
這個勞工邊上站着的一個老頭,低聲勸着他說道。
“兄弟,這吉野是不是瘋了,這樣的話,他每天想殺多少人就殺多少人,而且還有光明正大的理由,明擺着報復我們嘛。”
站在身旁的謝正雄對着王寶說道。
“這傢伙做事確實出人意料,我原先想着一是試試劉三炮的膽量和忠誠度如何,二是試探一下出事時鬼子的反應速度和各個火力點的佈防情況,沒想到鬼子竟然這麼陰損,做出這麼變態的事出來。”
“不過鬼子越想殺人,越說明他們的工期越緊,想用這個辦法催着我們加緊幹活,看來鬼子的物資不久就要運進來了,那時便是他們大屠殺真正的開始,現在只不過是淘汰一些不能幹活的老弱病殘而已。”
王寶清楚的分析了吉野內心深處的想法,謝正雄聽後贊同的點了點頭,隨後又說道,“現在我們應該怎麼辦,晚上鬼子肯定得殺人啦,難道我們沒辦法阻止嗎。”
“呵呵,兄弟,在這裡,鬼子要想殺人是沒人能夠阻止的,誰貪上了誰倒黴。”
王寶看着說完話的吉野,轉身往回走的背影,意味深長的說道。
“媽的,連長,這小子我看挺狂,要是我能活到那時候, 我請求這小子留給我,我非得把他腦袋擰下來不可。”
站在二人身後的邢浩,聽到兩人議論後,不禁上前插了一句嘴,惡狠狠的說道。
“行,兄弟,這傢伙就留給你了,前提是,你得先別被這個王八蛋給殺了。”
王寶拍拍邢浩的肩膀,調侃似的說道。
“哼,能殺我邢浩的人還沒出來呢,您就瞧好吧。”
邢浩自信的朝二人拍了拍胸脯說了一句。
吉野走後,幾個鬼子監工聚在一起議論了一會兒,不一會兒就拿出來一張擬好的名單出來,顯然是已經按照吉野的要求分好了小組。
用了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鬼子監工終於把這個無聊的工作給完成了,勞工們都按每三個人一個小組分配了工作量,而且小組裡的三個人都是鬼子監工隨機組合在一起的,所以有認識的被編在了一組都感到很高興,彼此幹活都會有個照應。
不認識的被編在了一組也都沒有埋怨,因爲此時都是栓在一個繩上的螞蚱,誰要是偷懶耍滑不幹活,那麼丟命的將是整個兒小組,所以也都相安無事,沒有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