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南京這座中國的六朝古都,孕藏了中國多少的古老文明,現在將要經受外敵的入侵與摧殘,將經受歷史對它的考驗。
隨着城外日軍部隊的不斷逼近,城內的氣氛開始緊張起來,對國軍有信心的一部分人堅決留在城裡,決心與城共存亡,誓死不離開自己的家園,而對國家沒有信心的一部分人早早的就離開了南京城,走陸陸的,走水陸的,有關係天上飛走的,反正是能怎麼離開南京都可以,彷彿他們是有預見性似的,知道南京將會發生什麼
城內的部隊開始不斷的換防,修築工事,大街上,樓頂上,弄堂裡,都嚴嚴實實的修了準備巷戰的工事。
王寶所在營則按照上峰的要求不斷的加強中央銀行大樓內外的工事,好像要準備死守似的。
修了一天的工事之後,王寶他們幾個人在黃昏之餘懶散的躺在麻袋片上閒侃。
聊當兵以前的生活,聊女人,聊戰爭,聊戰後都會幹什麼。
還聊起了王寶前幾天遇到的一個女人。
“隊長,我看那女的對你挺有意思的,你幫人家找回了錢包,人家請你吃飯,你怎麼不去啊,多傷人家女孩兒面子啊,要是我,我準去。”
機靈的王小瑞首先挑起話題。
“你小子,別亂說,什麼對我有興趣,幫人家找回錢包,請我吃飯就對我有意思啊,這事太平常了,不要亂想,多想想怎麼殺鬼子吧你,別一天到晚的給我添亂。”
“嘿嘿,隊長,戰爭是戰爭,女人是女人,哪個大老爺們不娶妻,遇見了是緣分,有時候啊,躲是躲不掉滴。”
王小瑞說完呵呵的笑了起來,其他人也跟着有一搭沒一搭的笑了起來,笑完之後好像都陷入了沉思之中,好像都在想着自己的女人這時候應該在幹什麼。
刑浩已經是三個孩子的爸爸了,刑浩當兵很早,家裡十七歲就爲他娶了一房媳婦,那時候的刑浩也不懂什麼是愛情,按照現在的話來說,他們叫先結婚後戀愛,媳婦過門後,裡裡外外把家裡操持的紅紅火火,做飯,洗衣,種地,餵豬,很是能幹,伺候公公婆婆,還爲刑浩生了三個孩子,一男兩女,對刑浩更是體貼,刑浩跟他生活了好幾年,越發越覺得這個媳婦真是沒白娶,也越來越喜歡這個媳婦,夫婦二人感情由原來的沒有感情發展到如膠似漆。
在刑浩要當兵走的那天晚上,媳婦狠狠的貼在刑浩的身上,說了一宿的話,彷彿下輩子就要見不着是的,淚水侵溼了刑浩的前胸,回憶起自己的媳婦和家中可愛的三個孩子,刑浩總是滿臉的幸福,總是對戰友們叨咕着等打完仗之後要回家再和媳婦生幾個娃,好好過日子,好好疼媳婦,惹得沒有媳婦的小瑞直朝刑浩翻白眼。
可惡的戰爭讓多少人無家可歸,多少人有家不能回,多少媳婦在家等着丈夫歸來,多少孩子等着父親回來,現在一切都變成了未知。
小瑞是個學生,雖然有過朦朧的初戀,但是到現在爲止心裡還沒有喜歡的女孩出現過。
楊威今年二十五歲,家中倒是有一個未婚妻,那是家長從小給訂的娃娃親,還從來沒有見過面,估計着打完了仗如果還能活着回去的話會成親。
狗娃是小屁孩一個,還沒有到談情說愛的年齡,每當大夥一談起女人,總是把頭轉向一邊,傻楞楞的聽不懂,他也不關心這個,只是愛擺弄他手中的飛刀,沒事總愛練飛刀,一會雙刀,一會單刀,凡是沒用的東西都成爲他練習的靶子,有一回在團部門口等王寶開會,閒着沒事便瞄上了團座的座騎,照着馬屁股剛要出手,這時王寶正好從團部門口出來,看見了,連忙攔下,這要是傷了團座的愛馬,團長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根據大本營的計劃,日軍定於今日早六時對南京外圍發起進攻,排雷部隊,工兵部隊已經對南京外圍行動起來,掃清了所有國軍埋設的地雷。炮兵部隊和裝甲部隊正在南京城外圍嚴陣已待,等待着總攻命令的下達。
竹田和部下們興奮的一夜沒睡好覺,數十天的嚴格訓練今天終於能派上用場了,更何況他們的巖田大隊更是作爲進攻南京城的第一梯隊,更是讓竹田和部下們感到無比的驕傲,爭取成爲第一個攻入南京的大隊,爲天皇陛下獻禮。
竹田他們也都知道,南京作爲中國的首都,裡面一定有不少好玩的,漂亮女人,金銀珠寶,攻進去了肯定是第一個優先享用一番,聽說第一個攻入上海的本間聯隊的士兵,一個個的都發了財,更是搞了不少的美女,聽起來讓人垂涎欲滴。
南京城在他們眼裡好像就是一個沒有開發過的新大陸,裡面藏有各種金銀珠寶,彷彿對他們有一股難以抗拒的魔力。
清晨的太陽已經升起了老高,隨着大本部的一聲令下,各種口徑的火炮便開始對南京外圍陣地開始狂轟亂炸,裝甲車也不甘示弱,轟隆隆的傾泄着炮彈,天上的飛機更是如入無人之境,各種航空炸彈從高空一個個的呼嘯而下,戰鬥機更是不斷的在國軍的前沿陣地來回低空掃射。
進行了大約五十分鐘的炮火準備之後,輪到陸軍上場了。
竹田所在的巖田大隊在坦克的掩護下開始進攻國軍的外圍陣地。
經過五十分鐘的大炮轟擊之後,國軍的大部分工事都被摧毀了,只留有很少數的地堡,暗堡沒有被摧毀。
首先擋在日軍前面的是國軍的一三三團,此團團長謝正雄,帶領的是川軍,武器裝備較差,基本就是屬於添坑的那種部隊,但是川軍千里迢迢奔向抗日戰場,殺敵熱情很高,雖然武器裝備較差,但是一個個都抱有必死的決心。
在剛纔的日軍炮火準備中,該團已經傷亡了三分之一,尤其是敵人的飛機,來來回回的低空穿梭掃射,造成了不小的傷亡,又沒有高射炮,真是拿它一點辦法都沒有,氣的團長謝正雄端起機槍對着天空一陣亂射,發泄胸中的怒氣。
“格老子的,老子非乾死他不可,打完機槍中的子彈,謝正雄對着遠去的鬼子飛機不停的罵着。”
“團長,鬼子上來了。”
團部警衛員從遠處慌慌張張的跑來。
“慌什麼,通知各營嚴守陣地,按照先前佈置的計劃打,嚴守陣地,人在陣地在。”
“是,人在陣地在。”
警衛員好像從團長口中說出的話感受到了軍人的豪邁與剛強,頓時底氣增長了十分,趕緊的又跑去各營傳達命令去了。
謝正雄把迫擊炮連佈置在陣地的右後方,並且隱蔽的很好,而且總共纔有幾百發炮彈,這些有勁的傢伙得留在最關鍵的時候用。
要知道,他們全團就有這一個迫擊炮連,這也算是打擊敵人的重武器了吧,另外全團還有不到二十挺重機槍,輕機槍也就幾十挺,子彈還很有限,跟裝備精良的鬼子比起來差的不止一星半點兒,能不能守住這塊陣地謝正雄心裡也沒底。但是作爲一個軍人,保衛國家是天職,軍人不打仗還叫什麼軍人。
還記得剛出川的時候,川中父老對他們川軍給予厚望,有錢出錢,有力出力,送他們出川時還召開了盛大的歡送會,讓這些川中子第很受感動。
望着滾滾而來的日軍裝甲車,謝正雄心裡早己準備好了應對的辦法,那就是人肉炸彈,由於沒有平射火炮,爲了減少傷亡,謝正雄號召每個營組織敢死隊,夜襲隊,敢死隊就是冒着敵人的炮火,掃射,抱着炸藥同敵人坦克同歸於盡,夜襲隊就是夜裡各營準備對萬一失守的陣地進行夜襲,通常是每人帶兩顆手榴彈,一個大片刀,悄無聲息的摸入陣地,對鬼子進行砍殺。
謝正雄對戰鬥考慮的很細緻,無奈士兵的戰鬥力和裝備跟日軍不是一個檔次的,現在只能這麼打了。
一營被布屬在陣地的左面,二營在右面,三營在正中間,交叉火力阻擋來犯之敵,營裡的重機槍能搬進地堡和暗堡的都搬進去,鬼子的炮火是很猛的,這些機槍要是在陣地外面發揮火力的話,鬼子一通炮彈都得給幹滅,只是留有少數機槍陣地在外面阻擋鬼子對暗堡進行人工爆破。
同時嚴令士兵進行衝鋒,本來人手就有限,一個衝鋒下來不死百八也幾十,防守的重點在於怎麼消滅敵人的進攻勢頭,不是爲了進行殲滅敵人,每個士兵都有一個單獨的散兵掩體,交通壕挖的也是四通八達,各營陣地能夠互相接連。
一百米,八十米,六十米,團部警衛員不斷的報着敵人的距離,謝正雄拿着望遠鏡觀察着越來越逼進的敵人。
團長還有不到五十米了,警衛員緊張的提醒着謝正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