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長波也點了點頭道:“不是兄弟我膽小,這麼個突圍方式兄弟我的心臟也受不了這個刺激啊!再說通電明碼電報都發了,要是最後死不了或者被俘了,兄弟可就沒臉見人了!”
高飛點了點頭對許厚德道:“立即組織生還的二十名隊員更換日本人的軍服,天完全黑透之後就摸出去,帶上名冊和敢死隊的名單與家庭地址,一定要送出去,到了武漢找到戴笠局長交給他,戴局長知道該怎麼辦的。”
許厚德瞪着大眼睛望着高飛道:“我說頭你不跟我們突圍了嗎?”
高飛搖了搖頭道:“我也受不了那個刺激,再說我都說了與炮臺共存亡,炮臺還沒陷落我就跑了?我這可算是逃兵,等於是公開的扇最高軍事委員會那幫大佬的耳光,這樣的行徑能有我好果子吃?我看還是算了吧!”
“老大你不走,我也不走!”許厚德一擰身子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高飛深深的吸了口氣小聲道:“我有小船從燕子磯下面想辦法走,帶不走你們這些人,明白嗎?”
“哦?”許厚德一副果然老大厲害的表情,許厚德帶着隊員開始準備之後,秦長波無奈的搖了搖頭道:“高縱隊長,真佩服你從哪裡找來了這麼些笨得可以卻又忠心耿耿的部下?”
高飛搖了搖頭道:“他們是中國軍人,日寇鐵蹄犯我家園,身爲軍人自當以死效命,他們忠於的是這個苦難的民族,忠於的是這個國家,對得起的是自己的良心與良知不是嗎?”
秦長波微微一愣,深深的吸了口氣笑着道:“如果這次大難不死,我也想加入你的第五縱隊怎麼樣?起碼給個參謀長什麼的吧?”
高飛把嘴一撇道:“想得美啊!我這廟小供不起你這麼一尊大神,再說我到哪裡去給你搞軍艦開啊?我連艘鐵皮的小貨船都沒有,一百多人的隊伍,我還搞個參謀長?要不要在提拔個副縱隊長?政訓官?參謀主任什麼的?我都嫌丟人寒顫啊!”
這時李明磊也湊了過來道:“可惜第五縱隊是軍統局的隊伍,否則我也想問問高長官收不收人?”
高飛一笑道:“軍統局的隊伍怎麼了?只要能打日本人就行,國破山河在,驅逐日寇是當前的耽誤大急,其餘的事情都是小節,我們拋頭顱灑熱血爲國家拼死抗敵,還真得在乎身處的立場嗎?請恕我直言,個人以爲能打鬼子的隊伍就值得我們合作,這是一場全中華民族的民族戰爭,不是一個人,一個黨派的事情!國家興亡匹夫有責,你我等人身爲軍人當責無旁貸。”
高飛三人正聊得興起,許厚德的突圍小隊也開始向陣地外匍匐前進,望着遠去消失在黑夜中的隊員們,高飛的神色有些黯淡了一些,倖存的幾百名官兵中,竟然沒有一個人認可高飛的這種突圍方式?寧可死在堡壘工事中,也不願意以如此的方式突圍,生命畢竟只有一次,人無法決定自己何時出生,生在哪裡,如果能爲自己選一個死的地點和時間,似乎也是一個非常不錯的選擇。
就如同高飛不突圍一般,實際上高飛不突圍是怕亂了燕子磯的軍心,而作爲這個突圍計劃的設計者本身都沒參加的行動,其他人縱使有心恐怕也不敢參加其中,這一點是高飛之前沒有想到的。
在野戰醫院悠悠醒來朝香宮鳩彥親王的頭部已經包裹得跟印度人一般了,一瘸一拐的朝香宮鳩彥親王不顧自己的病情,毅然決定立即出院前往第九師團司令部,他要親自指揮攻擊燕子磯炮臺的行動,偌大一個南京城都打了下來,結果區區一個燕子磯炮臺就讓他丟了如此大的人,而且這個人是他代表大日本帝國皇軍,大日本帝國皇室丟到了全世界的“人”!
朝香宮鳩彥親王此刻想死的心情都有了,他怎麼也想不明白,牛首山、將軍山、雨花臺、紫金山,他已經不記得攻陷了多少南京城的山峰所在,爲何一個燕子磯炮臺久攻不下?竟然還能夠給自己頻頻添堵?這簡直是極度不可思議的事情。
在第九師團的司令部內,朝香宮鳩彥親王不但見到了第九師團的師團長吉佳良輔中將,還見到了第六師團師團長谷壽夫中將與第十六師團師團長中島今朝吾中將,中島今朝吾與谷壽夫正在吉佳良輔處作客,可以說整個燕子磯已經被第九師團的部隊圍了個水泄不通,吉佳良輔、中島今朝吾與谷壽夫正在就着幾碟小菜在飲酒,中島今朝吾、吉佳良輔等人也未曾想到墜馬頭部遭遇重創的朝香宮鳩彥親王會醒得如此之快。
朝香宮鳩彥親王望着有些詫異的三人道:“我此刻過來可謂是別無他意,只想拜託吉佳君將第九師團的指揮權暫時借給我,另外我也要懇請谷壽夫師團與中島今朝吾師團長,借我一部分技術裝備,我要親自指揮大日本帝國皇軍踏平燕子磯炮臺,一雪前恥!拜託諸位了!我今天要砸開燕子磯守軍的工事,看看裡面那些負隅頑抗的死硬的傢伙們,我要看看那些□□軍人的骨頭到底是不是銅鑄鐵打的一樣!”
吉佳良輔有些爲難的望着造型十分別致的朝香宮鳩彥親王殿下,可以說朝香宮鳩彥親王殿下此刻的這副嘴臉如果不去街頭博得別人同情沿街乞討的話,那麼就實在太爲可惜浪費掉了,而且吉佳良輔長這麼大聽說過借米的、借錢的、甚至荒唐到了借老婆的地步,但是借軍隊這個創意可真的是朝香宮鳩彥親王殿下的所謂原創招牌,難不成什麼時候開始英勇頑強的大日本皇軍也能出借?
如果是其他人的話,吉佳良輔最多也只能把這些話當做酒鬼的胡言亂語,或者是一個腦震盪患者尚未清醒之際所言的不着邊際的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