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碧血染紅土(三)

在牟田中將想來,自己麾下的十八師團乃是日軍中一等一能戰之軍,又在各個方面都佔有絕對的優勢,先前的失利,不過是一時輕敵所致。這一端正態度,雖未必就能勢如破竹,可勝利總還是可以期許的吧!可很快,早年曾在英國留過學的牟田中將便發現這個想法有些過於天真的,要知道,他和他十八師團所面對的是一支不象中國軍隊的中國軍隊!

三月六日,也就是臘戍保衛戰打響後的第三天的清晨。硝煙尚未散去的臘戍城外的五五七高地。

一羣神情彪悍的日軍中低級軍官正衆星捧月般的簇擁着,親自到二十三旅團所攻下的第一處守軍重要陣地上來“看看走走”的旅團長佗美浩少將,左躲右閃的在堆徹着中日兩軍陣亡將士的遺骸的山頭上艱難跋涉着。隨着對這片“血肉沼澤”的逐漸深入,一衆日軍軍官臉上所戴着那副名曰“堅毅”的制式面具,也在依次的瓦解。不等這支幾十人的“觀光團”走到陣地的中央,隊列中的眉頭緊皺者已比比皆是。更有甚者,在隊伍經過半張被彈片削下來人的臉皮所在的位置時,幾名意志薄弱些的旅團部的軍官,還用戴着白手套的手捂住了自己的口鼻。若是換一個時間、地點,這種有損“軍譽”的行爲,八成是被直屬上司先扇上幾個結結實實的大耳光,再來上一大頓劈頭蓋臉的訓斥的。可此際,自個心下都早已是滿心震撼不可言狀的長官們,那裡還有心情去斥責他們。

“永村君!你昨晚用的最終戰法?你應該知道,使用這種戰法是要經過旅團以上指揮部批准的!”從高地核心地域找不到稍稍完整地屍體這一點上,看出些道道來地佗美浩少將拉着臉沉聲責問道。

五十五聯隊聯隊長永村不二雄大佐見頂頭上司面色不豫,忙小心翼翼的答道:“旅團長閣下。守備這個高地的中國軍隊地戰鬥意志之堅強、綜合戰力之強悍、裝備之精良。都出乎下官的意料之外。昨天黃昏時分,兩個中隊的兵力都已經衝上高地與之展開近戰了,可還是遲遲解決不了戰鬥。而中國的援兵又已逼近高地,下官也是迫於無奈……”

“知道了。”證實了心中猜想的佗美浩少將制住部下的辨解。雖說,其實質爲趁中國軍隊正與已方纏戰之機,用炮火將雙方人員都矛以肉體消滅的最終戰法,在把下級將兵看成消耗品地日軍高級軍官中,並不算是太須忌諱地話題。可也不是好誇耀的事情。尤其是在身處這種異常慘烈血腥地氛圍裡時。深恐公然談論這些會進一步影響到身邊地部屬們地本已低落情緒的少將,更不願意讓永村大佐繼續說下去了。

“永村君。下不爲例!你要知道。中國地人口是日本的九倍!”佗美浩少將淡淡的言語,讓正擔心會遭到訓斥。甚至是處分永村大佐大大的鬆了一口氣。可他馬上就會發現。自己這口氣。鬆得未免太早了些。

“永村君,爲了拿下這個高地。你的聯隊的損失有多大?”對此早胸有成竹的永村想都沒想的脫口答道:“下官的聯隊在此戰中陣亡七百四十一人,傷六百九十三人。”

正低頭端詳着腳下一把半埋在溼潤的血泥中的被炮彈炸成兩截的三八槍的少將,看似漫不經心的總結了一句:“這就是說,爲了一個小小五五七高地,你的聯隊不止花了兩天一夜的時間,還喪失了四成以上的戰鬥力,對嗎?”

永村大佐硬着頭皮答道:“是的!旅團長閣下。。。”

“那麼你能告訴我,守衛這裡中國軍隊到底有多少嗎?”陡着擡起頭來的少將在用鷹一樣犀利的目光逼視着自己的部下的同時,咄咄逼人的問道。

“可能是兩個營?也可能是一個團?”從旅團長提出要到高地上來巡視一番後,就一直爲此而心虛的大佐在驚惶失措間,已顯得有些語無倫次了。

旅團長還沒有說話,以正在對答的這兩人爲中心圍成一團的軍官們,就都竊竊私語開來了。開什麼玩笑!誰不知道臘戍的中國守軍攏共只有一個師,而光是在臘戍城外與五五七高地與類似的要地,就有三四處之多。以此類推,中國軍隊的指揮官怎麼着也不可能在被地人稱爲珠瑪坡的五五七高上放上一個團啊?

“永村君,你不會介意我們清點一下吧?”這句話佗美浩少將說得心平氣和,可聽在永村大佐耳中則不啻於是一把要命鋼刀。而那些旅團部的軍官們看着永村大佐的眼神中的意味,也從早先的鄙夷變成了憐憫、婉惜。久在高級指揮部供事的他們,心裡都明鏡似的,即便只是出於政治上的考量,兵員遠遠少於中國軍隊的“皇軍”是永遠不能,也不敢承認其單兵戰力不如中國軍隊的。如此一來,這場明勝實敗的拔點戰鬥的責任,就必須由指揮無方的一線指揮官,也是就永村大佐本人來負全責。換言之,永村多半是看不到下一個日出了。

“永村君,我可以讓人開始清點嘛?”面無表情的佗美浩少將連聲催促着。

自知已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的永村大佐,默默的摘下的自己軍刀,將其平舉到了少將的面前。這個動作在對日軍軍官而言,可是有着特殊的含意,即請求長官賜與其剖腹謝罪的權力。其實佗美浩少將這會兒又何嘗不知,永村的指揮並沒有什麼大錯處。可他更知道,眼下已發生的這件充其量不過七八百人的一個營的中國軍隊,竟能擋住有重炮支援的整整一個聯隊的日軍三十六小時全力攻擊,並使其損兵千餘的玷污軍旗地重大事件,又是必須要有一個交代地,否則這仗也沒法子再打下去了。

正當佗美浩少將要示意永村當場剖腹,以振軍心時。一個本應找旅團部通訊參謀遞交文書的日軍傳令兵。從山頭下一口氣衝到了旅團長的面前。這個傳令兵地反常行爲。立即把高地上大多數軍官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了過來。要知道,越級報告這種事,在等級森嚴的日軍與十萬火急的重要軍情之間可是划着等號的。

細心些的日軍軍官們察覺到。從接過傳命兵遞過來電報的下一秒鐘起,素來以鎮定自若聞名于軍中地佗美浩少將地臉色就變得凝重如磐,拿着電報的手也在微微地顫抖着,彷彿這一箋薄紙有千斤重一般。

良久。好不容易把自己從電報內容中“解脫”出來地佗美浩少將,先是推開了永村大佐地軍刀,方纔開口寬慰道:“永村閣下,還是讓中國人的鮮血來洗刷你地恥辱吧!”

感激涕零的永村正待要說幾句“豪言壯語”。把電報死死捏在手裡的少將卻已扭過頭去。邊掃視着圍繞在他身邊的全體軍官,邊鄭重其事的宣佈道:“諸君。師團長閣下剛剛下令。從兩個小後起。所有參與攻擊臘戍城的部隊的作戰動作,都不許再有一分鐘的停頓。”

儘管已多少有了些心理準備。可軍官們還是禁不住一陣譁然。他們當然明瞭將軍所說的一分鐘也不能停頓就是不分白天黑夜連續攻擊的意思。

“旅團長,距離臘疏最近的中國第八軍的戰術動作並不積極,都好幾天了,還一動不動的蹲在薩爾溫江東岸。更何況一一四聯隊早已沿江完成設防。”五十六聯隊聯隊長北條勇大佐的話雖沒說完,可置疑的意思已再是明顯不過了。

“不是爲了第八軍。有情報說,大約一個小時前,一支打着白虎旗中國軍隊,踏過了中緬邊境線。”佗美浩少將苦笑着解釋道。

一時間,曾當過新一百師的釜底游魚的軍官們眉宇間隱約可見的怯意與那些近年後方纔補入軍中的後來者或滿臉迷茫、或鬥志昂揚的臉龐(在於欽州諸役中近乎全軍覆滅的第二十三旅團,程家驥和他的軍隊被老人們視爲禁忌,等閒不會談起。),相映成趣。在論資排輩盛行的日軍中,前者的軍階當然大多要比後者來得高些。

面對部屬們在表情上的這種涇渭分明,你說身爲在當年在那場“自然災害”中唯一倖存的旅團級軍官(參謀長)的佗美浩少將,怎麼不感慨萬千。

可他還是知道,此際顯然不是“懷舊”的恰當時機的。

於是乎,少將便把目光又投到了“可憐”的永村大佐身上。

“永村君,我把旅團的輜重大隊和五十六聯隊的第二大隊都撥給你,並授權你使用任何你認爲需要使用的任何手段。可你這次只有十二小時的時間。天黑之前,我要是不能站在六八零高地上。那就請你光榮的戰死吧!”少將的語氣無疑是決絕的。

“哈依!”永村用盡平生力的躬着身子,讓人們不禁有些擔心他會把自己的腰給生生彎折了。

安排完這些後,佗美浩少將便在幾個隨身衛士的保護下趕往師團部緊急軍事會議去了。或許是心中太急切的緣故。少將在下坡時還差點摔了一跤。

一個多小時後,日軍開始對六八零高地進行炮擊。

雖說孫伯倫在指揮部坐得是穩如泰山,調派起部隊來也是有條不紊,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從六八零高地落下第一排炮彈開始,他那副鐵打的肝膽卻已是倒懸了起來。

新三十八師泰半都是從稅警團時期就跟着孫將軍在淞滬戰場上流過血負過傷的老兵了,論戰鬥經驗和對日本人的刻骨仇恨自是沒得說。對這支在貴州大山中臥薪嚐膽的兩三年的部隊的技戰術運用能力,孫伯倫也有着足夠自信。毫不誇張的說,若是日軍按正常的打法,單憑着手下這萬餘精兵,就是鬼子多來上一個師團,他也有信心在這座彈丸小城裡,熬上半個月甚至更長的時日。在五五七高地失守前,他也是這麼想的。並且孫將軍還堅信。只要自己的部隊能在臘戍堅持十天。日軍就得無功而返。可從昨夜起,孫伯倫方猛然意識到自己還是低估了日軍的獸性,或者說是低估了臘戍地得失對於整個戰局中地影響。現在看來。這一戰的規模雖不大,可單以慘烈程度而論,也許要比血流飄杵的羅店,還要來得殘酷一些!孫將軍更已想到程家驥地千里馳援,從某種意義上,反到成了他和他苦心經營的數年的新三十八師的催命符。十八師團或許可以不在乎因沒了主心骨,而成了一盤散沙的第八軍。可對於新一百師這個老相識。是絕不敢有半點玩忽之心的。

他還可以肯定,日軍對六八零高地的攻擊。只會更加瘋狂。原因無他。能俯視臘戍全城地六八零高地地重要性。是明明白白的擺在那地!

可孫伯倫畢竟是一位優秀將領,對日軍所施這種奧妙全以命換命上地“流氓戰法”。他也是想出地對策的。而現下讓孫伯倫提心在口地正是此事。說到底,雖說這法子早在幾千年就有人用過,可這成功與失敗的比例卻是個五五開。若不是讓日本人的“無賴”給逼急了,崇尚正兵之道的孫將軍,還真不想去弄這險!

與此同時,籠罩由日軍炮兵全力織成的“火網”下的六八零高地上。

若是換了一支中國軍隊,在這樣的緊張時刻,身爲這個戰略要地的近兩個營守軍的最高長官的蘇正良,即便不是赤膊上陣,恐怕也是要親自下到一線戰壕裡去督戰的。可這一套靠部隊主官的個人勇氣來激勵士氣、維繫軍心的“流行風”,在從成軍的那一天起,就深深的打上了西方軍事理念的絡印的新三十八師裡卻行之不通。新三十八師有它自己的獨特風格。正如歷史上的那些敗在這支中國勁旅當中的另類手下的日軍將領所評價的那樣,新三十八師及由其所派生出的部隊,打起來仗來,無論兵多兵少,總是那樣的有條有理、層次分明,讓人一目瞭然,卻又無可奈何。一句話,真可謂堂堂之師,巍然大氣!

事實上,採用這種全軍上下尤如一臺各施其職的精密儀器般運轉不息的戰法,也是要付出相應“代價”的。相形之下,只負責單純的思考的中高指揮官,親自上陣的機會被“無情”的搏奪,那都不值一提的小節的。其最大弱點還是,大腦一旦被敵軍端掉,任是四肢再有力,也會任人宰割。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

這會兒,身負重任的一一四團長蘇正良正站在一間用高標號水泥緊急搶修的地堡裡,寧神靜氣的觀察着陣地前的每一點風吹草動。

炮聲依舊隆隆,且看不出有任何要停下來的架勢,而一支隊列看上去稀稀拉拉人數卻相錄不少的日軍,卻冒着己方的炮火殺傷,奔跑着向六八零高地撲來。

鬼子此舉讓蘇正良那張倍受同僚們不待見的“小白臉”上,頓時浮起了若干條黑線。小鬼子的那點伎倆,那裡瞞得過深受孫將軍的賞識的這位新三十八師最年輕的團長的眼睛。鬼子指揮官這分明是想重施幾個小時前在五五七高地所用的故伎。

“直娘賊的小鬼子,還真嘗着甜頭了!”也是安徽人的蘇正良一邊嘴裡罵着家鄉土語,一邊用標準的美式軍用手勢向身後一個參謀上尉示意,讓其通知下面可以開始進行某些相應的準備了。

不遠處的山腳下,背水一戰的永村大佐正綁着“月經條”,光着瘦骨嶙峋的胸部,揮舞手中那把差點就切入他自個腹中的軍刀,扯着嗓子聲嘶力竭的催促着已衝到半山腰有日軍加快推進的速度。當然,任聯隊長大人喊得再是賣力,也是不可能在炮聲中傳出多遠的,真正能起到作用的還是永村身後的旗語兵。

近了,又近了!蘇正良在心裡默算着仗着大腿比較粗,跑得快得與狗都有得一拼的那些日本兵,與自家一線陣地之間的距離。

不得不承認日軍的炮兵的業務素質還是相當高的,就在日軍步兵衝到離中國軍隊的陣地不足三百米處時,所有炮火都同時停了下來。

“整隊!”被“國家”派來“死”的日軍在軍官們的吆喝下,迅速的組成幾列衝擊隊形。一整好隊,這隊日軍便端着刺刀向中國軍隊陣地壓了上來。

“喲西!”眼見自己親手所制訂的計劃,離成功只有一步之遙的永村不二雄好一陣興奮莫名。

無獨有偶,就在永村大佐的腎上線分泌陡然加速的時候,他的直接對手也“啓動”了手上“開關”。隨着蘇團長的一聲令下,綁在上百隻被中國軍隊從臘戍城裡緊急徵用來的居民們的愛犬身上的手榴彈被拉開了弦,同時它們那早已被浸過油的尾巴,也被中國士兵點燃,緊接着,這些臨時被升級爲軍犬的看家護院的“好手”們,便從陣地上死命躥了出去。

尾巴吃痛的狗兒們跑得都是直線,在被精確計算過的手榴彈炸響的時間點上,“健步如飛”的它們剛好能與已衝到陣地近前的日軍敢死隊的“勝利會師”。上百條狗這時就好比上枚自動彈射的地雷一般,排在第一列的日軍在轟然成片的爆炸聲,紛紛化身成從半空中灑向“人間”的“血雨腥風”。情知衝到這裡,已無退路可言的日軍當真兇悍的得緊。不用軍官再行催逼,後幾列的日軍不待“血雨”消散就衝了上來。那種視自身生命於無物的“勇敢”,再配上他們滿頭滿臉全是碎肉鮮血的猙獰形象,倒是很有些能動人心絃之處。只可惜,與日本人仇深似海的守軍官兵們,卻沒有那份“惺惺相惜”的“情懷”!在他們手上,更多四條腳的“死亡使者”被分波次的放出了陣地。

“噠、噠、噠!”日軍的機槍手們的阻擊,使得一部分狗兒“出師未捷身先死”,可正急於向中國軍隊靠攏的日軍官兵們卻絕望的發現,他們所做的無非是將能動“跳雷”變成不能動的正宗地雷而已。而且,爆炸所掀起的滿天塵土,也讓日軍的機槍們能擊斃狗兒的概率愈來愈小。至於那穿透力太強的三八步槍,莫說是在這種幾乎沒有人手不打抖的情形下瞄準不易,就是僥倖能打中,只要不打在正處精神高度集中狀態的狗兒們的腦袋,又或是狗腿上,也不過是穿肉而過,並不能讓狗立即止步。換言之,根本就沒有實際意義。正當殘存的日軍大感惶然無計時,最後一批“殺手”出現了,這批可都是土司、頭人們養的狼狗、藏獒。訓練有素的它們,不但遠比前幾批同類來得敏捷兇狠,對日軍來說更“不幸”的,這些血統不大純正的狗兒們,還已被不懷好意的人們緊急教導得對日軍的鴨屎黃軍服十分“熱愛”,是專門被挑來以個別“談心”的方式打掃戰場的。

就這樣,在雙方都“悍不畏死”的情況下,這場近千條緬爲中用“勇狗”與幾百名純種的日本“勇士”之間的死亡對決在短短一刻鐘內,便降下緯幕。

“八嘎!”深感受到了“羞辱”的永村大佐氣得把心愛的高倍數望遠鏡狠狠的摔在地上。

頭上懸着一把太陽一落山就會自動掉下來取其性命的達摩克斯之劍的永村,當然不想就這樣帶着屈辱默默無聞的死去。

“人狗決鬥”結束後,不到一個小時,兩個大隊的日軍就對六八零高地重新發起了攻擊,籤於家家養狗的臘戍城最少有兩萬條狗這個讓人“難堪”的現實,心有餘悸的永村大佐這回用的是步步爲營的常規戰法。有點給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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