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歲爺,太皇太后這是氣急攻心昏厥了,沒什麼大礙。但是因爲年紀過大,所以一時間很難恢復。”黃院正回道。
康熙心下一鬆,白日裡發泄完心裡的抑鬱,他就已經知道,自己今日的行爲傷害了一位真心待他的老人。
“那爲何皇祖母還不醒呢?”康熙把自己的疑問問出來。
“臣不知道。但是如果老祖宗一直睡着,怕就是很不好了。臣是想,能不能讓師父回來看看。”黃院正道。
“不用了,朕看看。”康熙道,“你們都回去。不要在這裡待着,黃院正一人留下,”康熙面色沒有平日裡和善,就是剛剛罵了他的順治,也只能無奈的率先邁着步子離開。
康熙用靈力給孝莊把身體檢查了一遍,確實沒有發現任何不對,這才放心。黃院正留下沒多久便也離開了,而只剩下康熙一個人絮絮叨叨的和孝莊說着話。
“皇祖母,我知道今天我做的事情不對,我跟你道歉。”康熙拉着孝莊的手說道,“但是皇祖母,說實話,我對您真的很失望。我一直以爲,在政治、國家方針上,皇祖母都是最支持最理解我的。皇祖母,其實我今天冷靜下來也想了很多,我和你終究是不一樣的,我知道你的想法,對於三藩,你想的是耗死。可是我卻做不到,北邊的噶爾丹虎視眈眈,南邊的三藩雄踞一方,如若我想真正統一整個國家,很多時候我都要當進則進。這一趟親征,我一定會去。等我凱旋歸來,一定會親自跟皇祖母認錯。”
對於孝莊,康熙的感情很複雜,她不是她的親人,但是這麼些日子,他就是石頭心也被孝莊的真心愛護捂熱了,可是有時候情緒上來了,便忍不住的憤怒。這種憤怒是一種不被人理解的悲哀。
康熙此刻絕對不會知道,孝莊此刻在夢裡都經歷了些什麼。
孝莊從暈倒後就一直深陷一個夢裡,夢裡的她什麼也觸摸不到,她只能看着一代又一代的清朝皇帝帶領大清國走向沒落,她看到那個什麼慈禧的奢靡浪費和無知,又看到最後大清的國門被堅船利炮打開,三百年的大清基業毀於一旦,民不聊生,君不君臣不臣,最後竟然還淪落到成爲了倭寇的傀儡,孝莊很想阻止,很想幹涉,可是她始終都無法觸碰夢裡的一切,在夢裡,她是一個過客,一個只能旁觀不能隨意加以干涉的路人甲。
康熙拉着孝莊的手,說了很多他的強國之路,而孝莊在夢裡最終看見在全國各個地方被任意屠殺的百姓,一向堅強的她默默留下了眼淚。
康熙這一晚上在慈寧宮待到了午時纔回到養心殿休息,而孝莊這一昏睡便是三天,三天後醒的時候,康熙已經帶着鍾離水皓和一對人馬快馬加鞭趕往前線戰場,鍾離家族的十五個人全部出動隱藏於各宮之中,替康熙守護者京城裡的一切。
“皇額娘,您可醒了。”太后烏那希這些天一直都在慈寧宮候着,而駱錦紅則也不分晝夜的和蘇麻照顧着昏睡的孝莊。
“玄燁呢?”孝莊這三天像是過了很久很久,久到孝莊以爲自己輪迴了幾生幾世,“現在立刻把玄燁給哀家找來。”
太后烏那希以爲孝莊還在生康熙的氣,心裡嘆道,何苦來着,皇上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做什麼事情他自己心裡清楚着呢,但是嘴上卻說,“皇額娘,您可別生氣,皇上,已經離宮了。”
孝莊愣了愣,嘆了一口氣,“罷了,傳膳吧,哀家餓了。”不管她想做什麼,都已經晚了,如今她只想照顧好自己的身體,在康熙不在宮裡的這段時間,把皇宮和京城掌控住,不讓後方拖累在前線的康熙。
康熙御駕親征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雲南,李怡然沒有收到康熙的回信,也不敢輕舉妄動,儘管她很憐憫陳圓圓,但是她絕對是立場堅定的站在康熙一邊的。
“夫人,我最近得了個消息,挺好玩的,說出來給夫人解解悶?”看着陳圓圓自打知道康熙御駕親征後就愣愣的坐在椅子上發着呆,李怡然能做的只是在自己能力範圍內讓陳圓圓過的舒服些。
陳圓圓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夫人,還記得我們之前遇到的那一對極品不?”李怡然對於吳三桂的護短實在是佩服至極。她一直暗暗關注着冒襄夫婦的動靜,不曾想吳三桂這個大老粗也能想出如此折磨人的辦法。
陳圓圓反應了好一會,才知道李怡然說的是冒襄和董小宛,“他們還沒走嗎?”
“沒有,昨日不是夫人讓奴婢出去買東西嘛,正巧就看了一出好戲。”李怡然能說這出門的機會也是自己創造的嗎?
“別繞關子了,他們怎麼了?”陳圓圓說道。
“夫人,那個董小宛看起來比之前見到的確實美了不少,不過啊,這人美不美,是要看到骨子裡的。好歹也是一大把年紀了,竟然不在家裡安分守己的守着丈夫,竟然學人家紅杏出牆,正巧被他丈夫抓了個現成。”李怡然笑道。
陳圓圓蹙了蹙眉道,“不應該啊,這種私密的事情她們兩個的性格是不可能鬧到人人皆知的。”
李怡然心裡爲陳圓圓的聰慧豎了一個拇指,真是敏銳的頭腦。
“那奴婢就不知道了,只是奴婢出門的時候正巧趕上董小宛站在一戶府門外,居高臨下的叫嚷着把冒襄趕走,她身邊還站着一個男人。”這個男人她還認得,吳三桂的謀士,只是這種話啊,她還是自己悄悄知道的好。
“那後來呢?”陳圓圓問道。
“後來那個冒襄失魂落魄的走了。”李怡然怕陳圓圓心軟,隱瞞了冒襄還被吳三桂的謀士侮辱兩人一番,那言辭叫一個難聽啊,李怡然想着,讀書人不是有句話叫士可殺不可辱嗎?也不知道這冒襄會不會了結了自己這段苟延殘喘的小命。對於冒襄,李怡然一點好感也沒有,她李怡然就是個認人不認理的人,她既然喜歡陳圓圓,自是把陳圓圓的敵人都會看低一番,說她狹隘也罷,但這就是最真實的她。
李怡然以爲陳圓圓至少要發表一點感想纔是,可是陳圓圓聽完後只是說了一句知道了,便又開始發呆。李怡然無奈,只能立在一旁發着呆,想着如今已經開始御駕親征的康熙。康熙勝利是她預料之內的,可是她不知道自己最後該不該幫陳圓圓一次。如今,隨着戰爭的進一步發展,李怡然也是一天比一天矛盾。
吳三桂自打從京城全身而退,便自稱是天下都招討兵馬大元帥,在雲南稱帝,後又把軍隊通過雲貴一代推向四川,在康熙御駕親征前便已經推進到了湖南,陝西河南湖北等地有不少官員和將領已經開始反叛。吳三桂便在湖南開始佈置防禦工事,等待康熙的到來。他非常想看看一個他眼裡的奶娃娃能夠指揮出什麼樣的軍隊。
康熙首先到達的是河南,對於吳三桂在湖南佈置防禦工事,康熙也是鬆了一口氣,如今這吳三桂輕敵的心態也爲他帶來一點喘息。
“諸位將領認爲接下來該如何?”康熙坐在正座上,對着這一次河南的一衆將領說道,“勒爾錦說說看。”
勒爾錦是軍校裡最爲優秀的學生,此次便是他打頭陣,嶽樂是主帥,勒爾錦次之。
“臣認爲,我們應該集中兵力對付吳三桂,對尚之信,耿繼茂實行招降政策。這其中還包括其他的降將。”勒爾錦說出了自己一直以來最爲堅持的理念。
“安親王以爲如何?”康熙問嶽樂。
“勒爾錦的主意臣也贊成,但是如何招降便是頭等大事。我們如今明顯處於弱勢,想要一鼓作氣拿下吳三桂是不太可能,只能是集中戰力,逐個擊破,以吳三桂爲主,其餘的都可以試試招降的辦法。只是,有一點,尚可喜,耿精忠一定要殺。他們在京城拘禁始終是個禍害,還有他們的子孫,現在的平南王尚之信,靖南王耿繼茂也一定要殺。”嶽樂也是戰場上的常勝將軍了,對於尚可喜和耿精忠的搖擺不定很是瞭解,有的人招降回來還能再用,可這兩個人是萬萬留不得的。而且一定要斬草除根!
“諸位怎麼看?”康熙看着一大屋子除了個別的滿將外全部都是漢將。
“臣等都認爲安親王和勒爾錦將軍的主意可行。”衆人道。
康熙心內嘆了一口氣,這士氣還真是低迷,大家似乎都是一種狀態,隨意!這可真是萬萬要不得,兵者大忌。
“三藩之亂,由來已久,這是我大清的一顆毒瘤。大清百姓每一年所有的稅銀全部被三藩以養軍吞掉,而我大清百姓卻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下。民生凋敝,甚至是民不聊生。在做的各位也都是有父母,有妻子,有兒女之人,爲自己的家人開闢出一番新天地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應該做的。朕會同你們一起披掛上陣,會同你們一起把這顆毒害大清百姓的毒瘤拔掉,只願我們一同爲守護自己的國家和家人盡一份心。三藩成功之日,全國免稅三年,用以恢復民生。”康熙站起來氣勢高昂的喊道。
作者有話要說:今日更新奉上,祝大家看文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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