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上海越近,洪宇的心懸得越高。 因爲一路走來,他們看到原本熱熱鬧鬧的村子變成了廢墟,幾乎家家人家戴着孝。走了整整一天,黃昏的時候,洪宇帶着人來到了望亭附近。
走在隊伍後面的鄒海見同伴都十分疲勞了,猶豫了一下,追上了走在隊伍前面的洪宇,說道:“頭,都走了一天了,弟兄們都快要熬不住了,是不是找地方休息一個晚上?!”
洪宇扭頭掃視了一遍身後的隊伍,打量了一下週圍的情況,說道:“前面有一片蘆葦蕩,我們今天晚上就在蘆葦蕩裡休息。明天一早再接着趕路。”
得知到了蘆葦蕩就可以休息,天狼行動隊的人,不約而同的加快了腳步。當洪宇帶着人走到蘆葦蕩前,一股濃重的屍臭味迎面撲來,一陣微風吹過,蘆葦被風吹着來回晃動了幾下,在晚霞的映託下,一具具屍體浮現在了蘆葦蕩裡。
或許是這一路來已經見怪不怪了。洪宇看着蘆葦蕩裡的屍體,十分冷靜的說道:“人死爲大。弟兄們,送慘死的老百姓入土!”
聽到洪宇的話,在場的人相互對視了一眼,一個個臉上都露出了悲傷的表情,挖坑的挖坑,搬運屍體的搬運屍體。
忙活了整整三個多小時,洪宇帶着手下把蘆葦蕩裡能夠找到的屍體全部掩埋了。站在墳堆前,鄒海說道:“頭,他們死的太慘了!他們中最小的只有幾個月!這是造的什麼孽啊!”
洪宇淡淡地說道:“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國弱無人權,人命如草芥。只有我們國家強大了,才能不出現現在的情景。”
鄒海接着問道:“我們國家何時才能強大啊?!”
洪宇回答道:“如果我們這一代不行,那麼就讓我們下一代繼續。如果我們下一代也不行,那麼就讓我們下下一代繼續。一代接一代,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洪宇帶着人剛剛走出蘆葦蕩。一個日軍的哨卡出現在了所有人的面前。看着近在咫尺的鬼子哨卡,林小山問道:“頭,前面有鬼子哨卡,我們怎麼辦?!”
“隱蔽!”說罷洪宇帶着人向不遠處的小樹林跑去。進了小樹林,洪宇拿起了望遠鏡觀察了一下鬼子哨卡的情況,忍不住苦笑了起來。原來鬼子的這個哨卡,是利用先前廢棄的國防工事進行改造而成的。
“頭,鬼子的這個哨卡防守的十分嚴密,我們想要闖過去,恐怕不太容易啊!”鄒海蹲在洪宇身邊輕聲說道。
洪宇放下望遠鏡說道:“這條路是我們去上海的必經之路。如果想要繞開這條路,至少要多走五天。這五天的路可不是那麼好走的!”
鄒海問道:“頭,難道只有硬闖這一條路嗎?!”
洪宇目不轉睛的盯着前方看了一會,然後拿起了一根樹枝,開始在地上畫了起來。過了大約一刻鐘左右,洪宇把鬼子哨卡的平面圖畫了出來。看着地上的平面圖,洪宇問道:“我們收藏的鬼子軍服還有多少?!”
錢多多回答道:“還有十來套。都是南京突圍的時候,從鬼子突擊隊的身上拔下來的。”
洪宇說道:“鄒海,你挑十個身手好的,換上鬼子的軍裝在邊上等我。”
“是!”鄒海應了一聲,剛準備離開的時候,又被洪宇叫住了:“等一下!”
鄒海問道:“頭,還有什麼吩咐?!”
洪宇說道:“你別換鬼子軍裝,等一會我還有事交代你!”
“是!”鄒海應了一聲,快步離開了。等鄒海走後,洪宇把林小山叫到了身邊,說道:“你挑幾個槍法好的,等一會掩護我們行動。”
“是!”林小山應了一聲離開了。過了七八分鐘,鄒海帶着十個換好鬼子軍服的行動隊員走到了洪宇的面前。洪宇打量了一下十個隊員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對鄒海說道:“等一會你率領剩下的人,迂迴到哨卡邊。看到我發出的得手信號,立刻帶着人通過哨卡。”
鄒海一聽洪宇要親自帶隊,急忙勸道:“頭,還是我帶人去吧!”
洪宇笑着說道:“如果你日語能夠過關,下次行動我就讓你帶隊!”說罷洪宇站了起來,接過了錢多多遞給他的鬼子軍服換了起來。
過了五分鐘左右,洪宇再次檢查了一下手下衣服穿着情況,幫着他們整理的一下衣服,然後帶着他們走出了小樹林。看着洪宇他們向鬼子哨卡走去,鄒海對林小山說道:“我們兩個也該行動了。頭的安全就交給你了!”
林小山回答道:“你就放心吧!我保證鬼子傷不到頭一根毫毛!”
“停下!”洪宇帶着人走到離哨卡還是五六米的地方,守在哨卡上的日軍士兵叫住了洪宇等人。聽到叫聲,坐在崗亭裡打瞌睡的日軍軍曹醒了過來,慢悠悠的走出了崗亭,打了一個哈欠,問道:“你們是什麼人?!”
“八嘎!”洪宇怒罵了一聲,冷聲問道:“這是下屬對長官的態度嗎?!”
軍曹聽到洪宇的質問聲,定睛一看,看到洪宇領上佩戴的少佐軍銜,立刻站直了身體,向洪宇敬了個禮,說道:“少佐閣下對不起!我剛剛沒有看清楚閣下的軍銜!”
洪宇向身後的手下使了個眼色,隨後慢悠悠的走到了軍曹的面前,拿出了一本加工過的證件,遞到了軍曹的面前。軍曹接過證件,翻看了一下,比對了一下證件上的照片和本人,恭敬的把證件還給了洪宇,說道:“本田少佐,請問你們去什麼地方?!”
洪宇回答道:“剛剛接到命令,去上海執行特殊任務。”
軍曹聽到洪宇的話,看向了站在後面那些跟隨洪宇的士兵,說道:“謝謝本田少佐的配合,你們可以過去了!”
洪宇微點了一下頭,手一揮帶着人通過了哨卡。軍曹看着洪宇等人離去的背影,越想越覺得不對勁,急忙走進了崗亭,拿起了電話,剛想撥號碼。忽然感到脖子上涼颼颼的,軍曹低頭一看,一把鋒利的匕首架在了他的脖子上。軍曹愣了愣,扭頭看到站在他身後的洪宇,故作鎮定的問道:“本田少佐,你這是什麼意思?!”
洪宇冷聲回答道:“當然是送你下地獄!”說罷洪宇握着匕首的手一揮,軍曹的脖子上多出了一道紅色的印子。沒過多久,印痕變的越來越大。軍曹掙扎了兩下,用盡力氣想喊,也喊不出去。慢慢地,軍曹一臉不甘的倒在了地上。
解決了軍曹,洪宇走出崗亭,向隱藏在暗處的鄒海發出了信號。鄒海看到信號,剛想帶着人跑出來跟洪宇匯合,忽然從前面鎮上出來的日軍巡邏隊發現了哨卡上的異樣,朝天放起了槍。
聽到槍聲,控制哨卡的兩個碉堡頓時響起了機槍聲,密集的子彈把哨卡的通道封鎖了起來。見此情景,林小山不敢耽擱,立刻指揮手下,向鬼子的碉堡發起了進攻。很快鬼子的碉堡啞火了。
趁着鬼子碉堡啞火的一瞬間,洪宇帶着人衝到了兩座碉堡邊上,拿出了手榴彈,拔出引線,手榴彈在手上停了兩三秒鐘後,順着射擊孔把手榴彈丟了進去。“轟!”聽到爆炸聲後,洪宇帶着人衝進了碉堡,對着碉堡裡的鬼子一通掃射。控制了左右兩側的碉堡,洪宇再次向鄒海發出了信號。
鄒海這次看到信號再也不耽擱,立刻帶着人衝過了哨卡。等鄒海帶着人全部通過後,林小山也帶着人趕了過來,跟洪宇匯合到一起後,向鄒海撤離的方向追了過去。
十分鐘後,第9師團第18旅團第9聯隊聯隊部。
“報告聯隊長閣下,剛剛接到望亭哨卡的報告,有一夥可疑的人剛剛攻佔瞭望亭哨卡。”
“納尼?!”第9聯隊聯隊長森亞吾六大佐聽到侍從的報告,臉上瞬間變了。就在這時電話鈴聲響了。森亞吾六拿起了電話,說道:“我是森亞吾六!”
“森亞君!”
森亞吾六聽到電話另外一頭傳來的第18旅團旅團長井書宣時少將的聲音,恭敬的問道:“將軍閣下,有什麼吩咐?!”
井書宣時說道:“望亭哨卡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我給你三天的時間,三天內我必須看到那些襲擊哨卡的支|那人。要不然,你就切腹謝罪吧!”
“嗨依!”森亞吾六應了一聲,說道:“將軍閣下,我一定在三天內,抓住那些支|那人!”
“很好!我等着你的好消息!”說罷井書宣時少將掛了電話。森亞吾六聽到電話裡傳來的忙音,眉頭皺了起來。放下電話,森亞吾六對侍從說道:“命令駐守望亭的部隊,不惜一切代價,找到襲擊哨卡的支|那人。另外命令駐守蘇州、崑山、常州的部隊,封鎖所有的路口,就算是一隻蒼蠅也不準放過。”
“嗨依!”侍從應了一聲快步離開了森亞吾六的辦公室。
就在森亞吾六忙着調動部隊圍追堵截洪宇等人的時候,洪宇帶着人跑到了木瀆附近。鄒海看着喘着粗氣的洪宇,說道:“頭,後面鬼子咬的那麼緊,我看還是讓我帶幾個人引開他們,你帶其他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