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勁的彈雨斜射進街口,令這隊日軍憲兵措不及防,只是槍聲來的快,消失的也快,只是短短几息的時間,激烈如火的槍火便突兀的消失不見。彈鼓裡的100發子彈,在短短几息之間就被陸遠掃射一空,空槍掛機之後,根本沒想着更換彈鼓的陸遠,便收起,順着樓梯下到一樓大廳裡。
遭遇突然襲擊的那隊日軍憲兵實際並沒有全軍覆沒,在大半同伴中彈倒地的適合,也還是有幾個反應算快的日本兵,僥倖逃過一劫。只是他們這會都縮躲在街角的轉角處,陸遠快步走出料理店的時候,他們並沒有看到。離開料理店的陸遠,早已經在全視角地圖上發現那些殘餘的日本兵留在原地未動,一擊得手的他並未繼續留在這裡,而是選擇馬上離開,因爲從另一個方向繞過來的日軍即將出現。
被陸遠迷惑的日軍一分爲二,陸遠剛纔只是抄近路伏擊了其中的一股,另一股日軍距離這裡並不是很遠,陸遠相信剛纔的那陣槍聲,對方一定能聽得到。日軍還未出現,街道里卻忽然出現了租界巡捕吹響的警哨聲,陸遠微微一笑,隨即避開主街,快步鑽進了街邊的一個巷子裡。陸遠鑽進的這個巷子是個死衚衕,可裡面的住戶卻不少,一些聽到槍聲出來看熱鬧的住戶,看到陸遠手中拎着的突擊步槍,便立馬做了鳥獸散。
陸遠沒有想到這名個小巷子里居然住着這麼多的人家,他無意把戰火燒到平民身上來,所以微微發愣之後,陸遠立馬一個轉身,重新回到主街上。追擊戰,顧名思義就是一追一逃,在追擊戰中,速度是最緊要的。陸遠在小巷子裡耽擱的這會功夫,卻給了日軍可乘之機,重新回到主街的陸遠突然發現,街道兩端都出現了日本兵的身影。
側身站在街邊一家店鋪的門頭下,陸遠冷靜的看着遠處出現的日本兵,看對方的反應,似乎並沒有發現自己,只是隨着街道兩端日本兵的不斷推進,發現自己只是時間問題。陸遠心頭一動,右手探伸到身後覆在店鋪的門鎖上,只是瞬間,店鋪門上的所就連同門環被收進儲存空間裡,陸遠只是身體稍稍向後一頂,店鋪的門就被頂開一條縫隙。
這是一家布店,櫃檯和後面的架子上,擺滿了各色布料,陸遠回身關好店門,然後側身站在臨街的窗邊,屏氣凝神留意着外面的動靜。街道兩端的日本兵很快發現對方,一陣雜亂的呼喝之後,街道兩端的日本兵合力向街道中斷推進和搜索。陸遠靜靜的站在臨街的窗邊,他只是默默看着外面日軍的舉動,卻並沒有做出任何的反應。
從街道兩頭向中間推進的兩股日軍,很快就在街道中段匯合,不過很可惜,即使他們已經很仔細搜索了,卻並沒有發現襲擊者的身影。難道襲擊者並沒有躲進這條街道里?匯合在一起的兩股日軍一頭霧水,可他們的這個疑惑馬上就被隨後趕過來的便衣特務們打消,跟在日軍身後的便衣特務並不是一無是處,至少他們在那邊的巷子裡找到幾個探頭探腦的傢伙,並且從他們口中得知,剛纔有一個帶着槍的年輕人曾經去過他們的巷子。
“再搜索一遍,這次重點檢查街道兩側所有的店鋪。”現場軍職最高的是一個日軍少尉,略微思索之後,匯聚在街道中間的日軍一鬨而散,按照這個日軍少尉的命令,重點檢查街道兩側的店鋪。布店裡的陸遠聽不到外面的日本兵都在說些什麼,但他從對方的舉動中感覺到情況不妙,陸遠隨即離開窗邊,快步移動到了布店的後牆下。
幾十個日軍士兵加上同等數量的便衣特務,很快就把街道里幾乎所有店鋪都檢查一遍,陸遠身處的布店門上沒了門鎖,自然沒能逃過他們的檢查。發現一間已經關門的店鋪上沒有門鎖,十幾個日本兵端着步槍圍了上來,伸手輕推,店門應聲而開,只這間一覽無餘的布店裡卻是空無一人。
很快,就有增援而來的日軍封鎖了這整條街道,在大批便衣特務的帶領下,日軍對這條街進行了最爲細緻的搜索和盤查。日軍不但檢查這裡所有住戶的證件,就連那些店鋪也都砸開門一一檢查,如果不是有租界巡捕房的人再三保證這裡的下水道下不去人,日軍或許還會派人鑽進狹小的下水道里去搜索一番。
日軍對這條街的搜索已經算得上是挖地三尺了,可最終還是沒能找到那個神秘的襲擊者,如此的勞師動衆卻一無所獲,不管是李士羣還是阪田剛一的臉上都不是很好看。“李桑,你說,會不會是咱們的追查方向有錯誤?又或者,是咱們內部出現了問題?”單獨和李士羣站在一起的時候,阪田剛一的話語中充滿了疑慮。
阪田剛一的話令李士羣心頭一動,他知道阪田剛一的這番話,顯然是對方在有意找尋的一個藉口。想明白了這個,李士羣便附和的點着頭,“大佐閣下,我也覺得應該是我們內部出問題了,如果不是這樣,那個神秘人又怎麼可能每次都能逃脫咱們的追捕。我搬進虹口區的事情,並沒有告訴給其他人知曉,這次神秘人伏擊我的事情,也應該是有人跟那個神秘人通風報信的結果。”
李士羣提到了自己幾個小時前遭受到的伏擊,阪田剛一也不由得感到一陣心悸,設身處地的仔細想想,如果換做是自己坐在那輛被子彈開了天窗的轎車裡,或許就不會有李士羣這般的好運氣。搜查無果,封鎖街道的日軍只得灰溜溜的帶着屍體撤離此地,只是滿腹牢騷的日軍不會想到,在他們中間卻多了一個西貝貨。陸遠此刻身穿一身日軍軍裝,正跟一個身材矮壯的日軍憲兵擡着一個擔架,擔架上躺着的是一個日軍胸口中彈的重傷兵。
擔架被送上一輛卡車,陸遠順勢也跟着上了卡車,車廂裡還有兩個擔架,這些傷兵都來自被陸遠在街口伏擊的那隊日本兵。和車廂裡的另一個醫護兵一樣,陸遠的臉上也帶着口罩,稍稍壓低布制軟軍帽的帽檐,藉助夜色的掩護,散佈在街道里的日軍士兵並沒有辨認出陸遠是個西貝貨。傷員必須馬上送去醫院救治,所以在陸遠上車之後,卡車便緩緩開動起來,看着滿是日軍士兵和便衣特務的街道被遠遠泡在身後,陸遠暗自鬆了一口氣。
運送傷兵的卡車直奔日軍醫院,陸遠並沒有在半路下車,而是一直跟去了日軍醫院。還跟人配合着把一個擔架送進手術室裡。日軍醫院,陸遠已經不是第一次來了,只是這一次,陸遠沒打算在這裡放火或是殺人,因爲他還有更重要的目標。忙碌的日軍醫院,沒有人會專門留意一個普通士兵的行蹤,也更加不會有人關注剛剛走出醫院大門的那個普通士兵,爲什麼會突然消失不見。
離開日軍醫院,陸遠馬上脫掉身上的日軍軍裝,然後直奔被日軍控制的碼頭貨場。日軍在租界裡四處捉拿陸遠,碼頭這裡卻是一派風平浪靜的景象,隱蔽在碼頭外暗自觀察了一陣,陸遠隨即起身悄悄繞去日軍崗哨薄弱的位置。夜色是陸遠最好的掩護,在日軍崗哨和探照燈巡查的死角位置,陸遠很輕鬆便用自己的儲存空間,在鐵絲出一個大洞。
日軍佈置在碼頭貨場裡的兵力不算很多,負責夜間巡查的崗哨密度也不高,這就給了陸遠極大的便利。鑽過鐵絲遠按照全視角地圖的指引,快速閃過一個貨堆,在巡邏的日軍看到貨堆之前,陸遠就已經矮身蹲坐在貨堆側面的陰影裡。耳聽得日軍士兵那踢踢踏踏的腳步聲漸漸遠去,陸遠這才從貨堆後面起身站起,略微辨別方向之後,陸遠一路向着貨場的倉庫區移動過去。
陸遠上次襲擊碼頭貨場,來的並不是這個方向,而且貨場的倉庫區也不止一個。遠遠看着日軍巡邏隊走過,倍加小心的陸遠輕手輕腳向自己的左側移動,直至他移動到一堆空油桶的後面。身前的這堆油桶全都是空置的,陸遠略微遲疑了一下,便把其中的幾個空油桶收進儲存空間裡,或許一會能用得上它們。
貼着倉庫邊緣的陰影,像只壁虎一樣的陸遠快速移動着,這間倉庫的正面有日本兵把守,說明倉庫裡存放的東西不普通。陸遠使用儲存空間,快速從倉庫邊牆上掏出一個大洞,先小心翼翼的側耳聽了一陣,確認倉庫裡沒有人,他這才從牆洞鑽進倉庫裡。回身把牆洞重新堵上,靜默幾息,陸遠擰亮了手電筒,光柱橫掃,陸遠發現倉庫裡擺滿了各色木箱,其中就有他認識的,那些箱子裡裝的是陸遠需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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