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關碼頭到城區之間的棚戶區,原本是很多碼頭苦力和下九流派廝混的貧民區。如今已經被鬼子飛機、炮火和炸成破爛廣場。其附近的明代有名的鹽倉區域也不復存在,碼頭附近這片倉庫繁茂區域,也變成瓦礫廢墟。而數十萬軍民指望的,就只有唯一完好的城防關卡——挹江門!
挹江門是南京明城牆的后辟城門,位於南京市鼓樓區西北段城牆,架兩山之間。中山大道由此入南京城,是舊時連通南京城內與下關碼頭的重要通道。
1921年將城牆鑿開,時爲單孔城門。爲碼頭和下關火車站入城的交通要道,因主持修造者爲江蘇省民政長韓國鈞,系泰州人,泰州古稱海陵,得名海陵門。1928年,國民政府將海陵門易名爲挹江門。
1929年,爲迎接中山先生從北平西山碧雲寺南下的靈櫬奉安鐘山,將挹江門單孔拱門改爲三孔拱門。同年4月,國民政府考試院院長戴季陶題寫“挹江門”匾額。1930年,挹江門上建造城樓。
挹江門時爲下關入城的重要通道,其三個城門券都安裝了厚木料製作的板門,並設有關卡檢查來往行人和車輛。如今其內外都是涌向碼頭的人潮……
而距其幾公里外不遠,傳來激烈的槍炮聲,更讓人潮洶涌。
不少守護挹江門的撤防部隊士兵,悄然扔下武器,混入人羣裡,朝着碼頭而去。但更多的是,在營連長官的鼓動下,返身衝向槍炮聲密集處。
一幫人跑到最近的交火區,便看見一座小橋兩邊,數百日軍被這邊的幾百傷兵壓制得擡不起頭來。一時間都驚訝了!
他們何曾有過如此威勢,往往一個小隊的鬼子就追得他們幾百人上竄下跳的。
有熟悉的戰士知道這裡是鹽倉橋,過了橋,沿着鹽倉大街到中山大道便可以直通挹江門乃至下關碼頭。
“太猛了!不知道哪部兄弟?”
“廢什麼話!跟老子一起頂上……”
一幫殘兵,鬧哄哄地涌了上去。
只見一個年青得不像話的上校軍官,帶着一箇中校過來接應他們。
“我們是教導總隊臨時組建的傷兵營,我是上校指揮官黎葉,你們不要上去,這裡的人手夠了。”
那個叫“黎葉”的年青長官,用手一指:“兄弟們若是有心,迂迴到敵軍側翼,那裡有我準備的一些武器彈藥,你們跟我來……”
“教導總隊?”帶隊的營長嘴巴張了張,立即立正大聲應答:“是!服從黎長官命令!”
正是黎葉帶着傷兵營,一路打到了鹽倉橋,擊潰了鬼子數支小隊、中隊,直至遇到鬼子的小隊增兵陸續不斷到來,在這座小橋處,意外打成了添油戰術……
這些新增加的200多人,給了黎葉很好的人手補充。
不過他們的武器彈藥,都不是很充足,能夠得到補充,衆人都從被安排到側翼的不爽、變成了歡喜,跑步前行變得輕快許多!
所謂側翼,一幫新來的纔不相信這是側翼!這是主戰場好不好?
一門92步兵炮、10支擲彈筒的豪華步兵裝備,打鬼子一個加強中隊都沒問題。難怪這個年青上校看不上他們這200多人。
新人們心裡這才真正釋懷放平,歡喜地跑過去換裝武器,很快抱着新到手的步槍,打響了殲滅對岸鬼子的戰鬥……
轟轟轟……
黎葉停下92炮後,橋對面的小鬼子死傷殆盡。
“噢……”
5、600人同時歡呼起來,衝過了鹽倉小橋,自覺快速打掃戰場後,士氣高昂地一路分三個梯隊,交錯重疊出擊,打垮了好幾個半路遭遇的鬼子小分隊,席捲之勢漸漸形成……
可是鬼子不傻,其四周零散的小隊漸漸彙集起來,兩三個加強中隊的合圍,又漸漸把他們打退回來,雙方就在這個鹽倉小橋上來來往往好幾回合,相持不下……
兩邊都有營連、小分隊分別加入,戰鬥非常激烈,死傷也很大,鬼子一直維持在3、400人左右,這邊都在5、600人左右……
要不是黎葉的精準炮火、擲彈轟炸打擊,己方早就被鬼子突破了!
黎葉這次打得很爽,有了結巴和神槍手小隊的輔助,他身上只受到了5處鬼子狙擊手的貫穿傷,1處在左肩膀、1處在右胸肋間、1處在右手臂、2處在腰間,有着強大的氣血能量修復,他的傷勢很快穩定下來……
他的周圍,已經被鬼子狙擊手、機槍手打出了一個真空地帶,所有國-軍士兵,都不敢貿然跑到他身邊“送死”,對於他的勇猛打法,自是心折歎服!
黎葉打光了92步兵炮的彈藥,立即讓人把這門炮帶回後面的挹江門,到時他再想法找鬼子“補充”彈藥,挹江門可是他們最關鍵的一道防線,他肯定要恢復這門炮火武力的。
“嘣!”
他如今的槍法,在幾百米的目力輔助下,清晰可以發揮步槍的遠距離射擊的優勢。經手幾千發子彈的磨合鍛鍊至今,不說百發百中,300米內一槍讓一個鬼子失去戰鬥力,還是能夠做到的。
戰場上,最講效率,擊傷敵人、使其失去戰鬥力,往往能夠牽制着更多敵人去照顧傷員,這樣能更快有效地打擊敵人,傷亡達到一定界限,即便是被洗腦的鬼子,也會潰敗……
“結巴!找鬼子機槍手、擲彈筒。指揮官交給我!”
黎葉的命令很快得到執行,他卻不是最先打鬼子各級指揮官,而是先找到幾個隱藏在步兵中的鬼子狙擊手,當然這個時間段,雙方都還叫“神槍手”的存在。
“奶奶!穿了我幾個窟窿,還給你!”
黎葉神經質地喃喃自語。
瞄準!
扣動扳機!
“嘣!”
150米遠處鬼子羣后方,一個手執着小鏡子步槍的狙擊手,眉心爆出一個血洞,癱倒在地。其身邊同組的另一個鬼子,快速翻滾,正好躲開了黎葉的隨後一發致命子彈!
“嘣!嘣!嘣!”
黎葉連續三槍,打出的子彈在1秒內,先後追着那個警覺逃生的鬼子,打中兩搶,一槍打在他身上腰間、一槍擊中他的脖子——
本來是瞄準心口,鬼子中槍後疼得縮身彎腰、正好擊中脖子側邊,劃開的動脈,噴出的鮮血,染紅了他侵略的這片土地……
“嘣嘣嘣……”
黎葉打光了手中毛瑟步槍的子彈後,幾個鬼子狙擊手被他消滅乾淨。他取出m9手槍,開始給帶隊衝擊小橋的鬼子小隊長、中隊長等尉官點名……
“黎長官,發現數百敵軍繞道去了後方,我們是否撤退?”
幾個新加入的營連長跑來找他商議。
此時,黎葉清晰看到鬼子後面出現一個真空,看起來源源不斷的添兵,其實鬼子最多還有2、300人罷了,他一個人便可對付一半!留下一個連,便可以收拾殘局了。也用不上這麼多人……
黎葉遂沒有強求,點頭同意:“你們帶着人往後撤離,安排後面部隊,挖掘工事,我們要在挹江門,和鬼子打一場血戰。把它變成又一個羅店!讓鬼子見識一下咱們的厲害,嚇得他們尿褲子最好!”
這些國-軍大部分都是從淞滬戰場下來的,聽完黎葉的豪言壯語,所有人都顫抖起來,不是害怕,而是興奮!跟着這樣的猛將,他們都打出了血性豪氣來了!
“幹他娘!”
所有人叫囂着,巨大的戰意聲浪,嚇得數百小鬼子的槍聲都停滯了三秒鐘、才恢復正常……
“大哥,你帶着剩下的傷兵,護送這份參戰犧牲名單,一定要傳到國府高層部門備案,不能讓英雄的血白流,讓後人記住他們的名字,不要讓歷史忘記他們!”
黎葉珍重地把一份厚實的名錄,交給黎德海,拍拍他:“老李、秀蘭他們很可能在挹江門,一定要在在藤原美雪之前,找到他們。”
黎德海鄭重莊穆地給黎葉等斷後的戰士們,敬了個禮!
黎葉看着他帶隊離開,安排結巴等11個神槍手,由他們帶着一個排,在這邊陣地上佈置了大量的絆索雷……
他自己則跑向對岸,端着mp18快速衝進了鬼子羣裡;斷後的連隊遲疑一下,隨即大叫着“殺殺殺”跟着他衝鋒,卻早被他甩開了百十米……
鬼子想不到他會來“找死”,反應快的,對準他開了一槍!
“叭勾、叭勾……”
早被他清晰看在眼裡,早先一步快速橫移,避開了十幾顆子彈後,雙方的相向衝鋒,百十米的距離,不到5秒便抵近了。
鬼子們慌亂地開了第二輪槍後,便沒有機會再開槍了。
“噠噠噠噠噠……”
黎葉的衝鋒槍,打光了12個隨身彈夾後,384顆子彈,帶給鬼子的是超過200人的死傷。而他身上只不過是新添了3個血洞貫穿傷而已。
不過,頭盔和護心鏡被打爛了,下次不可能再有機會這樣猛衝猛打了!
剩下的事情,則交給了鋒利的武士刀。因爲鬼子都玩命地跟他拼刺,他除了使用傷勢不影響他的動作招式外,還必須注意不被滿地鬼子的屍體絆倒。體力和精神都消耗很大……
此時,後面的一個連,衝了進來。
鬼子早就沒了士氣,缺少指揮官的他們,被軍曹、曹長等士官帶着,分成小班組逃跑潰散。
正是痛打落水狗之時!
那個連開心地追擊好幾條街道,殺光所有鬼子,近半月來被追着打的鬱結,全部消散……
直到結巴等人過來幫忙收拾殘局時,黎葉追進了一個岔道……
黎葉去的時候,是空手去的,他回來的時候,是開着卡車回來的。
斷後的百來人帶着巨大的喜悅,快速打掃戰場,裝滿了一車武器彈藥物資,朝着後面挹江門而去。
有了卡車的便利,黎葉搶在數百迂迴的鬼子之前,帶着結巴這隊神槍手小隊,趕到了挹江門陣地……
鹽倉橋一戰,消息很快傳開,挹江門還有幾萬士兵,此刻全部沸騰!
黎德海看着渾身染血的黎葉,心疼地讚道:“太好了!你的傷沒白受。你看,咱們士氣起來了!”
黎葉咧嘴一笑:“我從來不在意這些東西,沒士氣了,打次小勝仗就回來了。不擔心的是鬼子會不會集結重炮,這纔是最要命的。你儘快蒐集鬼子炮兵的消息,我親自對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