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張同所料,暴風雨來臨前總是風平Lang靜,而且這種平靜讓人十分的受不了,甚至感到有些窒息。
現在的虎口獅子山陣地就是如此,現在的這些劍齒虎兄弟是巴不得讓暴風雨可以來得更猛烈一些,最起碼這樣的話,可以讓他們的心裡稍微好過一些,不至於像現在一樣壓抑。
“二當家,我們特務連怎麼現在還不派發任務吶,總不能讓其他連的兄弟吃肉,我們卻連湯也喝不上吧。”袁澤成悻悻的說道,心裡感到了極爲的不平衡,尤其是他剛纔親眼目睹了那有些動人心魄的場面,他可是對這種感覺感到既熟悉又陌生,同樣也十分期待這種感覺的再次出現。
“老袁吶,你們特務連是劍齒虎的精銳,所以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我是絕對不可能讓你們輕易的和敵人發生正面作戰,你要知道我成立這特務連的初衷是什麼,就是爲了在非常規作戰的狀況下,執行各種類別的特殊任務。在說了,難道昨天你們還沒有殺過癮嗎?兩三個佐級軍官,你們還不滿足?”張同似笑非笑的望着袁澤成。
此時的張同是想笑也笑不出來,不僅他的弟兄感到壓抑,就連張同的心中也是有着一絲的擔憂,只是這種狀況他並不好表現在其他人的面前,只好什麼也不提。
“二當家,不管怎麼說,我們特務連昨天還是有一部分兄弟連槍都沒開過,你看是不是讓他們顯露顯露?”袁澤成嬉笑着望着張同,用了一副不能讓人拒絕的商量口氣。
既然現在袁澤成都這麼說了,張同確實也不好在說什麼,只得悻悻的答應了袁澤成。不過從張同的眼神當中,卻看到張同的眼裡明顯的閃過了一絲的狡詐,只不過袁澤成沒有發現而已。
“是不是做什麼你們都願意?”張同故作疑惑的望着袁澤成,做出一副不相信的表情望着袁澤成。
袁澤成一看有戲,哪裡會知道張同的把戲,連忙使勁點了點頭,就像是張同會反悔一樣。
“那好吧,既然你們想做點什麼,那你們就讓一個班的兄弟去幫着牛大炮搬搬彈藥,我想等下他那裡一定忙不贏。”張同沒有辦法,只好把特務連的兄弟暫時屈尊了去幫助牛根生的炮兵搬擡炮彈。
這下袁澤成可是傻了眼,明明自己來的目的是想來請戰的,可是沒有想到,請戰不僅沒有成功,居然還弄出這麼一出,只不過他又不好說什麼,只得打落牙齒往肚裡吞,算是默認了張同的安排。
袁澤成走後,張同淡淡的笑了笑,可是他臉上的笑容並沒有持續多久,就被一臉的苦意給取代了。
此時的張同眼睛裡佈滿了血絲,雖然昨天夜裡,張同吩咐弟兄們輪班休息,並且讓警衛班的兄弟有什麼狀況就立馬通知他,可是到了最後,警衛班的兄弟沒有來,有的小事都是通過韓哲明去解決的。
並不是警衛班的兄弟覺得小事不足以報告給張同,而是他們確實有些心疼張同了,從鬼子開始到達虎口開始,張同直到現在都沒有合過眼,就算是昨天晚上他準備休息,也沒有人因爲小事而來打擾他,可是他卻沒有睡意,反而是一夜輾轉無眠,想了一夜今天的事情。
所以現在俞南軍看到張同眼裡佈滿的血絲,心裡是無比的心疼,但是他又不好說什麼,畢竟現在不是平常。
正在張同還在望着遠方的雲彩發傻之際,只聽“咚、咚、咚。”的幾聲傳了過來。
張同馬上明白了什麼,就見幾門92步兵炮和75山炮所發射的炮彈一下子串到了天上,在到達了頂點的高空之後,帶着難以入耳的尖嘯的聲音朝着第二道防禦陣地射去。
由於先前有過經驗,所以這一次鬼子的炮兵並沒有費什麼勁,就在第一輪的試射當中,有2枚75山炮的炮彈不偏不倚的落到了戰壕之中。
只見戰壕裡一下子硝煙滾滾,塵土飛揚,就算是近在咫尺,也看不清對方的樣子。
而離炸點稍微近一點的兄弟則是更慘,現在就算是別人給他說點什麼,也基本上得靠嘴巴使勁的喊,要不然他們就根本同不見,只剩下小蜜蜂的在耳邊飛的聲音。
“媽的,狗日的小日本就不能來點新鮮的?每次都給老子們先來一頓炮彈,是不是欺負老子們沒有重炮。”劉元生一臉不屑的說道。
除非是炸點剛好是在觀測點的兄弟旁邊,要不然就算是日軍把獅子山炸矮一截,也對劍齒虎傷不了多少元氣。
“劉四哥,鬼子也就這麼幾下子,等他們的炮火完了,他們也就沒有什麼表演是值得咱們觀看的了,到時候讓他們也嚐嚐咱們牛大炮的小鋼炮的厲害。”李建嬉笑着望着劉元生說道。
通過昨日的一戰,李建已經徹底征服了劉元生這個大老粗,現在他們兩人早已經是稱兄道弟了。
“就是,他們的大炮就他媽的是Lang費彈藥,哪像咱們牛大炮,一打一個準,把鬼子炸得個屁滾尿流的。”劉元生說完也是爽朗的笑了起來。
這次鬼子就像是卯足了勁要和張同他們幹一樣,炮火一直持續了大概20分鐘,現在山崎大隊的炮彈顧忌也是沒有多少了,才停止了小半天的炮擊。
炮聲一停止,就意味着鬼子立馬就會上來,張同拿出望遠鏡,好好的瞧了瞧已經開始衝鋒的鬼子士兵。
只是望遠鏡裡,張同的餘光當中慢慢的出現了幾個黑影,張同立馬把望遠鏡動了下,就看見幾個櫃子開始拉着4門92步兵炮朝着獅子山的陣地而來。
92步兵炮在近距離的射擊上,確實比75山炮要好上許多,而且他的重量也要比75山炮輕上許多,更重要的是,92步兵炮的威力也是不容小覷。
“你們大家怎麼看待鬼子把95步兵炮運上前沿的問題?”沒有了韓哲明和李建,張同只好把問題問了身邊的兩個參謀人員。
現在的劍齒虎,就和正規的部隊一樣,不僅有通訊兵,警衛,電訊室,就連參謀人員也是配備有兩名。
“我看鬼子就是好了傷疤忘了疼,看樣子我們的牛連長可是又要出名了。”參謀封周志有些不屑日軍的行爲,話語中透露出一股輕蔑的口氣。
“小鬼子不可能這麼大意,他們的92炮一旦運了上來,那麼還不得被我們的機炮連給摧毀了呀,而且日本又是一個資源匱乏的國家,我想對面的日軍軍官不會糊塗到這樣的地步吧,把幾門92炮送給咱們的炮長練練的觀察能力。”參謀林疏浚十分疑惑的說道。
張同在聽完了兩人的意見以後,並沒有說話,只是在心裡犯起了嘀咕。
顯然他在考慮林疏浚所說的話,而這個林疏浚所說的話,又恰巧和張同心裡所想的有異曲同工之妙。
現在在張同看來,鬼子肯定不可能這樣簡簡單單的就把92炮給拖了上來。對於反斜面的迫擊炮陣地,鬼子肯定是知道的,現在鬼子這樣肆無忌憚的把92炮給弄上來,那麼就是他們又把握把牛根生的迫擊炮陣地給摧毀,要不然鬼子據對不會冒這樣的風險。
當然事情沒有絕對,張同不僅考慮了壞結果,同樣好的特意爲會想,正如林疏浚說的一樣,鬼子雖然物資匱乏,但是爲了目前的戰事,他們得到了不惜一切代價的命令,所以想盡快的爭取時間,好對陣地上的劍齒虎兄弟造成一定的傷亡。雖然這樣的想法有些荒唐,也有些大膽,可是張同卻相信,鬼子是很有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的。
只是不管怎麼樣,張同都得做出兩手準備,尤其是他所想到的第一條,不免有些讓張同感覺到隱隱的不安。
這樣的行進沒有多少時間,鬼子就已經快要逼近了前沿陣地,只是他們的面前依舊樹立着那兩道已經被炸得有些變了形的壕溝。
此時的那兩道壕溝已經顯然擋不住日軍凌厲的攻勢,現在鬼子的勢頭很猛,看上去十分駭人。
“兄弟們,都給我打起精神來,鬼子馬上就要到咱們的跟前了。”李建朝着身旁的兄弟說了說。
而這個時候的張同,眉頭上的川字是越來越明顯。
如果鬼子只是單一的這樣進攻的話,張同倒不覺得有什麼不妥,可是現在鬼子的後翼,那幾門92步兵炮是越來越近,張同現在的心裡就像是有貓在抓他一樣,十分的不舒服,同樣他也是越來越覺得有些不對勁,可就是不知道問題是出自哪裡。
“噠噠噠”的聲音突然間從獅子山的側翼,迫擊炮陣地那邊傳來。
這下,原本還皺着眉頭的張同,表情變得更加凝重了。
原本張同就十分擔心鬼子些什麼陰謀,但是直到現在,迫擊炮陣地傳來的槍聲才說明了一切。只見張同用手狠狠的給了自己一腦瓜子。
“我他媽的怎麼能這麼蠢呢?我能襲擊別人,就不能讓別人偷襲我嗎?我真他媽的是豬腦子。”張同十分悔恨的說道。
“小王,你趕快去通知袁連長,讓他帶着人去迫擊炮陣地,讓他務必把陣地內外的鬼子給消滅乾淨。”張同焦急的朝着身邊的通訊員說道,此時張同的心裡已經是火急火燎的了。
只是張同的話才說完,通訊兵小王還沒有拋出多遠,就見張同拔出了腰間的手槍,大喊了一聲。
“南軍,你去通知老韓和李建,讓他們按計劃行事,不要顧及其他的事情。你們其他人,和我一起衝,去把機炮連陣地的鬼子幹掉。”張同望了一眼俞南軍後,大聲的說道。
“二當家,還是我帶人去吧,這裡離不開你,在說了,那裡肯定很危險。”俞南軍有些爲難,又十分誠懇的說道。
作爲張同的警衛班的班長,俞南軍認爲,張同的性命比任何事情都重要,有可能的話,他寧願代替張同去死,所以現在的俞南軍怎麼可能讓張同帶着警衛班的兄弟前去迫擊炮陣地冒險。
機炮連的迫擊炮陣地設置在獅子山的反斜面,除了前面之外,根本就沒有可能進入到迫擊炮陣地。可是正面的通道被張曉生所帶領的那些殘兵把守,而且最前沿還是一連和二連的陣地,所以想要從正面進入到迫擊炮陣地,基本上市不太可能的,除非把前面的守軍全部殺光。
那麼留下的只有一種可能,就是鬼子通過在後山攀爬,而到達了迫擊炮陣地。
對於後山的險峻和陡峭,雖然不是沒有可能上到陣地,可是那裡根本就不適合行軍,就算是赤手空拳的走,也要十分小心,要不隨時都有可能墜崖而死。而且當中有一段極爲艱險的路程,被當地人戲稱爲黃泉路。之所以那裡叫黃泉路,就是因爲從那裡過的人,都有一種身赴黃泉的感覺,有的地方連可以抓的東西都沒有,完全靠攀爬而過,只要稍微不注意,或者上天對他有些“眷戀”,那麼他的小命也只會丟在這裡。
想到鬼子極有可能是通過後面的那條不是路的山崖攀巖而上之後,張同的心裡更是緊張起來。要知道,能夠做到武裝之後,還能通過“黃泉路”,到達迫擊炮陣地的都是些什麼人,想到這裡,張同不禁爲迫擊炮陣地上的兄弟捏了一把汗,同樣他也爲下面陣地上的兄弟捏了一把汗。
張同知道,只要鬼子能夠把92步兵炮的威脅拿掉的話,那麼下面的狀況是直接不能在想象下去的。
想到這些,張同就有些急不可耐的朝着俞南軍吼道。
“你他媽的少給老子廢話,趕快按老子說的去做,要不老子斃了你。”張同已經沒有心思在去和俞南軍研究一下,他到底是不是一個貪生怕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