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任自強這次最大的收穫還是從小鬼子兩處暴力機構的軍火庫中獲得數量極爲可觀的軍火。
手槍、步槍、輕機槍、重機槍、手.雷、迫擊炮一應俱全,以及一大批相匹配的彈藥。粗略一算,僅這批軍火就價值百萬大洋。
“嘎嘎嘎……!”任自強一陣狂笑:“還是特瑪搶劫最過癮!”
有這些軍火,他現在恨不得肋生雙翅飛回野狼寨,把這些軍火送回去,讓小的們敞開練。不管怎麼說,好槍法都是都是拿子彈喂出來的。
同時,他也在尋思:“僅僅白帽衙門和憲兵隊的軍火庫就撈了不少軍火,如果再搶一回駐屯兵的軍火庫,那收穫該何其可觀呀?估計能把儲物戒填滿。”
說白了,自從任自強和鬼子憲兵交過手,他對鬼子正規軍也不怎麼憷了。
正規軍又能怎樣?還不照樣是倆胳膊頂一腦袋!我玩得是偷襲又不是明火執仗,有備對無備。何況還有打洞神器傍身,能躲能藏。
再有超人的身手和鬼魅般的速度,想想在兩千多鬼子兵眼皮底下搬空軍火庫,也不是不可行。
任自強打定主意,得意的哼着:“沒有吃沒有穿,自有那鬼子送上前,沒有槍沒有炮,鬼子給我們造……”
當然,今天晚上他沒空再折騰鬼子,晴子明天要坐船回國,今晚自然是好好樂呵樂呵爲她踐行。
生活之道,有張有弛。任自強總不能夜以繼日不消停折騰鬼子併爲之添堵爲己任,殺鬼子雖爲快樂之本,但要說壓力還是蠻大的,適當給靈魂放個假也有好處。
他施施然出了房間,去找陳三他們。
酒店管家見他外出,好意提醒道:“先生,您今天千萬別去日租界,日租界天亮時就戒嚴了,現在只能進不能出。”
任自強聞聽心中一動:“哈!小鬼子動作還是挺快的嘛?可惜是瞎子點燈白費蠟,小鬼子即使把日租界翻個底朝天,也抓不到老子一根鳥毛!”
他故作好奇道:“哦!日租界戒嚴了?你知道是因爲什麼原因戒嚴的嗎?”
管家道:“先生,日租界說是軍事演習,但我看不像,日租界肯定出大事了,但戒嚴的具體原因現在大家還不清楚。”
“軍事演習?”任自強若有所思,接着釋然:“小鬼子真特瑪會找藉口!”
以他對鬼子的瞭解,稍微一想就明白,他昨晚在日租界的所作所爲,相當於狠狠打了鬼子的臉。
以鬼子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尿性,他們無非想捂蓋子,刻意隱瞞真相,不想把自己得無能暴露在世人面前,這纔不得不對日租界實行戒嚴令。
據任自強從前世鬼子二戰歷史資料所知,鬼子爲愚弄島國國民,在島國民衆面前塑造出鬼子軍隊攻城略地,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光輝形象,沒少報喜不報憂。
此類事不勝枚舉,比如鬼子在臺兒莊慘敗,被其報道爲‘徐州大捷’;‘中途島海戰’失敗,鬼子怕引起島國民衆極大恐慌,導致民衆失去信心,他們連天皇都敢騙,謊報軍情稱其爲‘大捷’……
說實在的,鬼子是欲蓋彌彰也好,明封暗查也好,任自強既然做了,已然不在乎了。
一念至此,他對管家點點頭:“嗯,我今天不去日租界,就在附近轉轉。”
然後隨手打賞管家兩枚大洋,叮囑道:“如果你打聽到日租界有什麼新鮮事發生,別忘了告訴我一聲?”
管家自是滿口答應:“先生,請放心,我一定會幫您留意的。”
“好,我先走了,中午你告知家人一聲,我不回來吃飯。”
任自強信步來到租房處,看到陳三和羅長春依舊盡職盡責的時刻保持警惕,但難掩疲憊之色,哈欠連天。
小翠、大頭他們,包括頑皮幾個小傢伙,此時一個人不見,想來應該還在睡大覺。
點錢對他們來說是雞凍的,也是枯燥乏味的,何況這麼多錢是他們終其一生也不曾見過的。不難想象他們點錢時的心情,估計百轉千回。
他強忍住笑意,問道:“老羅、仨兒,錢清點完了嗎?”
陳三搶先一步答道:“強哥,我們忙了一夜,都清點好了,總共有三十七萬四千八百六十三塊大洋,裝好箱子了。”
羅長春跟着點頭附和。
“喲嗬,還有零有整!”任自強滿意的點點頭:“辛苦你們了,這裡我先看着,你們先去睡一會兒。等你們睡好了,下午就帶着大頭、小翠他們先坐船返回保定府。”
“啊?!”兩人同時一愕,搖搖有些昏沉的腦袋彷彿沒聽清似的。
陳三驚訝問道:“強哥,您不和我們一起回去嗎?我們走了您怎麼辦?”
羅長春同樣一臉問詢的表情。
“哈!你們還對我不放心?”任自強開玩笑道。
陳三涎着臉笑道:“嘿嘿…,強哥,我們不是擔心我們都走了,您身邊連個跑腿的都沒有了嗎?”
“你們不用管我,我手頭還有點事沒辦完。”任自強擺擺手對兩人道:“之所以讓你們回去,是有事要你們去做。”
他又對陳三道:“仨兒,兩天後夜裡,你和柱子帶上咱們的人,趕五輛大車在柳爺廟碼頭和我碰頭,順便接一批人回劉家堡。記住,此事萬萬不可驚動旁人,咱們在柳爺廟不見不散。”
“我記住了,強哥。”陳三點頭道。
羅長春問道:“強爺,我們把大頭、小翠他們帶到保定府,安置在哪兒?”
“先安置在大院,你先照顧好他們,其他等我回去再說。好了,你們先去休息,養足精神吃完午飯就大頭小翠他們去買船票。”
吩咐完任自強進了地下室,心念一動,不大會功夫,地下室又多了二百一十四箱銀元。
他收走了零頭,除了留下通道外,一萬一箱齊胸高的錢箱幾乎把地下室填滿。不敢再堆太高,否則,底下木箱子承受不起壓力,容易碎裂。
這次交易他準備全部用大洋交易,他已經打聽清楚,此時銀價因米國的《白銀法案》,一路走高,差不多是銀子最值錢的時候。
當然,物極必反,任自強也大致知道銀價在今後的一段時間必然回落。
知道歸知道,他既沒時間也沒興趣抓住銀價波峰低谷掙一筆的想法。
同樣,他也不會善心氾濫把這個消息告訴旁人,包括交易對象布魯克等人。對其是福是禍,全憑各人本事。
至於手裡的黃金暫時就不動用了,以備不時之需。何況黃金才最爲保值增值,在這個世道,黃金到哪裡都是硬通貨。
忙完沒多久,布魯克和菲爾兄弟倆興沖沖聯袂而來。
任自強和他倆略作寒暄,當即帶他倆到地下室驗資。
果不其然,現金實物和紙片上的數字相較起來,給人帶來的衝擊是截然不同的。這種盛況別說是普通人,就是有錢人也難得一見。
布魯克和菲爾看到地下室裡在燈光下泛着銀光,滿滿當當的錢箱,被震撼的無以復加。
這也是任自強故意爲之,他打開了頂層十來箱銀元,以真面目示人。
兄弟倆眼眨也不眨呆滯了半晌,猶如看到聖光降臨一般,看得幾乎眼睛冒火,要流口水了。
“咕咚”,布魯克大口吞嚥了一口口水,纔不可置信喃喃道:“密斯任,這些全是嗎?”
“當然,布魯克,整整二百五十一萬大洋,你們可以挨箱檢查清點,如果有假錢,我報證假一賠十。”
任自強好整以暇,雙手抱胸,倚在地下室門框上淡淡笑道。
“嘿嘿…,密斯任,您說笑了,我們絕對相信您的誠意!”布魯克一邊討好的笑道,一邊從箱子裡抓了一把銀元,老練的掂了掂。
並從中用指甲尖夾起一枚銀元,吹了口氣,快速放在耳邊。
“嗡…吟…”銀元特有的額清脆而悠長的聲音響起,布魯克猶如聽到世上最動聽的音樂一般,癡迷陶醉之色溢於言表。
菲爾也是同樣作爲。
“布魯克、菲爾,你倆慢慢查驗吧,我在客廳等你們。”任自強懶得看他們見錢眼開的醜態,丟下一句施施然拾階而上。
“好,好!”兄弟倆光說不動,兩眼放光依舊盯着這些錢,連頭都沒回。
足足過了三盞茶的功夫,布魯克和菲爾才氣喘吁吁,汗流浹背,腿腳發軟互相攙扶着從地下室出來。累歸累,兩人滿面笑容,美得見牙不見眼。
看來兄弟倆還是不放心,沒少耗費力氣查驗一番。一箱子銀元二百多公斤重,年輕力壯的菲爾還好說,布魯克也不怕累折了他的老腰。
任自強笑眯眯打趣道:“布魯克,這下該放心了吧?”
布魯克老臉一紅,搓搓手顧左右而言他,無比熱忱且諂媚道:“密斯任,您看我們可以籤合同了吧?”
“布魯克,我給你看的都是真金白銀,可沒和你玩虛的,而且像我這樣的大客戶你們也不多見吧?”
看到兄弟倆點頭如搗蒜,任自強繼續曉之以情動之以理:
“咱們做的不是一錘子買賣,以後只要你有貨,我今天給你說個準話,不管你有多少貨,我都能吃得下,保證現錢交易,絕不賒欠。所以,布魯克,對我這個長期且穩定的大客戶,在籤合同之前,我需要看到你最最真誠的誠意?”
他意思明擺着,說別的沒用,我需要你最大幅度的優惠。
布魯克和菲爾擠眉弄眼對視了一會兒,彷彿下了天大般決心說道:“密斯任,我明白您的意思,我一定會給您最大得優惠價格。這樣,我在上次報價的基礎上再給您優惠百分之七怎麼樣?”
任自強不爲所動,起身手一伸送客:“布魯克先生,等會兒我還要接待阿爾瓦洛先生,就先不留你們了,你們還是回去好好考慮一下再給我答覆。”
布魯克一聽急了,菲爾在旁邊更是眼色與咳嗽聲連連。他們現在看到錢了,那捨得合同沒敲定就走,萬一中間再出現變故,他們後悔都來不及。
布魯克腰彎得更低了,臉皺成了一個苦瓜,彷彿割肉似的,緊緊握住任自強的手哀求道:“密斯任,我再給您下浮百分之五,這已是我們最大的誠意,您總不能讓我們賠錢做這筆生意吧?”
菲爾也湊上來可憐巴巴道:“是呀,密斯任,我們給您的價格已經是最低的了,您可以出去隨便打聽,要是在津門能找到比我們還低的價錢,我菲爾以後在你面前爬着走。”
面對兩個大男人狂打悲情牌,哪怕三世爲人的任自強也有點招架不住。本身他雖做過銷售,但不精於談判和砍價。
他僅知道軍火生意是暴利行業,但其中是怎麼個暴利法卻不清楚。他大致知道米國國內此刻是馬放南山,刀槍入庫的局面,一戰後生產的軍火估計都放在庫房裡生鏽,軍工廠吃飽都難。
同時,他也是辦法用盡,覺得打壓、抻得布魯克兄弟夠可以了。人家還是米國人,軍火在人家手裡,也是皇帝女兒不愁嫁的主兒,現在卻被自己收拾得像乖孫子一樣。
裡子面子都有了,還要怎樣?
老話說,人敬我一尺,我回人一丈。做生意講究和氣生財,再說布魯克一家給他的感覺還不錯,可謂有求必應也不爲過,任自強興不起再拿捏他們的心思。
一念至此,他勉爲其難答應:“好吧,布魯克、菲爾,那就按這個價格籤合同吧,希望我們今後合作愉快!”
畫風轉變的如此之快,布魯克、菲爾如聞天籟,雞凍的難以自持,感激涕零:“謝謝!謝謝密斯任的厚愛!以後您和您的家人,就是我們布魯克一家最好的朋友和尊貴的客人,沒有之一!”
任自強聞聽此言都有些納悶:“不就是一筆你情我願的生意,搞得我像你們家的救世主一樣,至於如此嗎?”
這其中的內幕過了一段時間他才整明白,怪不得布魯克對這筆合同如此上心,又是送禮又是家宴,還不惜拿自己的寶貝閨女玩美人計。
原來,任自強的這筆鉅額合同來得恰當時,不啻於挽救布魯克一家於水火,說雪中送炭也不過分。這是後話,暫且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