牀板上的錢大致估算一下也就不到五千大洋,大丫二丫卻不無驕傲,成就感滿滿。這裡面除了任自強留下的一些錢之外,其他都是這段時間保定府叫花子們孝敬的份子錢。
姐妹倆眉飛色舞掰着手指頭,你一言我一語講述這段時間收了多少份子錢,孩子們日常用度包括請老師花了多少錢。
但任自強也聽明白,即使現在有錢了,兩人依然精打細算,身上穿得衣服還是用打劫黃三的錢買的那套衣服,對自己吝嗇到了極點。
並且爲了省錢,還不辭辛勞親自伺候幾十個小叫花子的吃喝。
大丫道:“強哥,你以後不用天天到處想辦法掙錢了,這些錢應該夠你用了吧?”
對此任自強一時哭笑不得,真不知道該怎麼對她們說是好。是誇她們勤儉持家會過日子的美德嗎?還是無奈她倆頭髮長見識短。
“大丫二丫,你們要明白,錢這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去,我給你倆錢就是讓你們花得。你看你們,作爲我的女人,怎麼不聽我的話呢?你們雖不至於過財主家少奶奶一樣的生活,衣服總要多買幾套吧?”
事已挑明,任自強還要啥自行車,他嘴裡嗔怪,雙手卻大大方方且有力的摟上姐妹倆曼妙的腰肢。
“嗯呢!”突如其來得親暱,大丫二丫雖毫無準備,但只是身子一顫,兩人心有靈犀且心虛的向屋外看了一眼。見沒人注意,隨即滿面羞紅,心若鹿撞,嬌軀像麪條般軟軟的倚在任自強懷裡。
“嘿嘿!我太喜歡民國了,這時代的女孩太聽話了。”任自強心下得意,當即‘吧唧吧唧’在大丫二丫額頭上親了一口,聲音愈發柔和:
“大丫二丫,你倆以後不用擔心錢的問題,憑我的本事,掙錢對我來說易如探囊取物。所以,你倆該花就花,不用替我節省。以後你倆要記住,我負責賺錢養家,你倆負責貌美如花就好。”
“嗯嗯。”大丫二丫聲如蚊蠅,此時姐妹倆那還顧得上想什麼貌美如花,由於嬌軀上有一隻溫軟的大手遊走作怪,攻城掠地。
大手彷彿有魔力一般,所到之處,小火苗如燎原之勢熊熊燃起,燎的人口乾舌燥,嬌軀顫抖,身心俱醉。腦中一片空白,嗓子裡不由自主發出若有若無的哼嚀。
“大丫姐,二丫姐,早飯好了!”屋外突如其來的喊聲打破了房間裡愈來愈濃厚得旖旎。
“啊!來了!”兩姐妹如夢初醒,慌不迭的應了一聲,然後揚起面紅得欲滴出血的小臉,爲難道:“強哥.......”
任自強並沒因被人打斷好事而惱火,他再精蟲上腦也不會選擇此時此地推倒兩姐妹,所做的只不過是提前預熱罷了。
三世爲人,他也算粗懂女人心。想來作爲叫花子出身的大丫二丫,對男歡女愛沒那麼多講究,更不可能奢談三媒六聘,大擺筵席,洞房花燭。
她們對自家男人唯一有的就是恭順,現在爲難的只是不知道該如何拒絕自己男人的需求而已。
於是柔聲安慰道:“沒事,我不急的,等你們吃過早飯我帶你們上街,先把你們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話裡的意思不言自明,你倆當我的女人是當定了,不急於一時。
“嗯,強哥,上街不急的,你先休息一下,我倆去忙了。”大丫頭也不擡弱弱的說了一句,攙着二丫邁着軟軟的腿走了出去。
“噗嗤!”任自強實在忍不住笑了,猥瑣的把兩手放在鼻頭嗅了嗅,嗯,有股少女的清香,還有就是油煙味大了點。
“哎,老團頭啊老團頭,臨了臨了,你個老不休還給我整得挺明白啊!要不要我好好感謝你,給您老挪個窩換個風水好的地方風光大葬呢?”
躺在牀上,任自強一邊尋思死去的老團頭得好,一邊想象雙胞胎姐妹花得美,不覺間酣然入睡。
這一覺睡得很舒服,既沒炎炎夏日的燥熱,也沒屋外小叫花子們的喧鬧。好像身處鳥語花香之地,清涼的小風習習,愜意的一批。
等睡醒了睜開眼才發現端倪,原來是大丫滿眼柔情,拿着蒲扇坐在牀邊輕輕扇着風。看她臉上脖頸上汗津津的,就知道她不知扇了多久。
要是沒猜錯的話,估計從他睡着後就開始扇了,否則,窗簾拉着,門窗關着,密不透風的房子裡這麼熱他豈能睡得這麼踏實?
說實在的,這一刻任自強着實有些感慨萬千,這時代的女人太好了,照顧起自家男人那真是無微不至。和自己那個時空舔狗般的日子,其待遇簡直有云泥之別。
作爲男人,誰還沒點大男子主義,誰也不是生下來就想做舔狗。說真的,如果沒有戰亂迭起,如果沒有橫徵暴斂,他真得愛死現今這個社會了。
想到這他不由握住大丫的手,深情款款道:“大丫,你真好,辛苦你了!”
不曾想又鬧了個烏龍,‘大丫’噗嗤笑了,向他身後努努嘴:“強哥,我是二丫,姐姐在你身後呢!”
“啊,又錯了啊!”任自強回頭看到大丫也拿着蒲扇,一樣香汗淋漓,吃吃嬌笑不已。
任自強爲掩飾自己得尷尬,擡起手看看錶:“哈,都十二點了,這一覺睡得夠久的。”
大丫道:“強哥,你渴了吧?我給你端酸梅湯。”
二丫也忙道:“強哥,水井裡還冰着西瓜呢,我去給你拿。”
“哎呀,哎呀!”結果兩人坐得太久,估計腿都坐麻了,猝然間起身,差點摔倒。
“嗨,你倆着急啥?來,我給你們揉揉,保證馬上就好。”
在他神奇內力作用下,那效果是立竿見影。再一次肌膚相親,大丫二丫雖依然羞答答的,但總算不至於像早晨心都跳到嗓子眼。
爲自己女人按摩個腿而已,在他這位過來人眼中,些許小事不值一提。而且還能拉近彼此距離增進感情,也不無閨房之樂中吃吃豆腐之意。
不過,在當下男權至上的慣性思維中,她倆看到任自強作爲一個大男人竟然放下身段,悉心爲她們服務,不消說小心肝都融化了,略有羞澀的兩雙美眸含情脈脈如欲滴出水來。
起來後簡單洗漱,喝了滿口生津的酸梅湯,吃了半個涼絲絲沁人心脾的西瓜。
接着他把宋瘸子馬大山叫來,吩咐其和王強聯繫,做好把丐幫總舵搬到南關鐵膽武館的準備。
這裡地方太小,而且劉家堡學校還沒建起來,寬敞的鐵膽武館倒是可以作爲小叫花子暫時容身之地。
然後又和教孩子們知識的曾亞軍、閻霞老師談了談,以高出現有薪資一倍的待,遇盛情相邀他們在九月初去新學校任教。
碰到有用的人才,任自強就抱着有棗沒棗先打三杆子再說,以利誘人就是他百試百靈的靈丹妙藥。
他始終認爲,人爲財死鳥爲食亡,再甘於奉獻的人也需要養家餬口不是。
他倆是保定府第二師範學院應屆畢業生,曾亞軍是保定府下屬高碑店人,教語文,閻霞是‘藥都’安國人,教數學。
兩人之所以來此教授小叫花子知識,走得相當於後世在校大學生勤工儉學的路子。
曾亞軍不愧是教國學的,很是健談,他對任自強是叫花子總團頭的身份也有所瞭解,一上來就盛讚其頗有‘武訓遺風’。
要說‘武穆遺風’任自強還有所明白,岳飛嶽武穆嘛,其‘精忠報國’乃是國人耳熟能詳的。但別怪他孤陋寡聞,‘武訓遺風’是什麼東東?他還真不知道。
知之爲知之,不知爲不知,他自是虛心請教。
在曾亞軍一番解釋下,任自強才明白,‘武訓’爲何許人也,爲何這麼出名。
原來武訓的偉大在於他作爲清末的一個叫花子,行乞三十八年,將所有乞討所得都用來建設和興辦三處義學,免費教育了無數貧苦家庭的孩子。是一位可敬的先人,是我國近代民辦教育的先驅者。
武訓是叫花子,任自強同樣也是,而他請人免費教授小叫花子知識的心血來潮之舉,粗看倒是和‘武訓遺風’相得益彰。
不過人貴有自知之明,他深知自己辦教育的出發點和武訓是有出入的,當不起‘武訓遺風’的名號。
而且曾亞軍和閻霞不無蠱惑道:“總團頭如此高義,實乃保定府一大亮點,如果能在報紙上廣爲告知,想必能爭取更多國人效仿或支持興辦教育?”
其言下之意分明說一個叫花子尚且如此,其他人知道了豈不是無地自容?說白了,不管他們出於何意,玩的不過是道德綁架那一套。
“打住打住!我不喜歡出名,此事不要再提。”不管他們說得多麼天花亂墜,任自強一口否決,而且不乏告誡:
“這事你倆知道就好,希望你們能夠替我保密,我不希望以後在外面聽到有關我辦教育的隻言片語。否則,咱們連朋友沒得做!”
曾亞軍閻霞沒料到拍馬屁拍到馬蹄子上,但看任自強確實不像在開玩笑,心裡雖有不解,也只有點頭答應:“總團頭請放心,我們不會向外面亂說的。”
等送走兩位老師,任自強手一揮:“大丫二丫,走,咱們上街。”
“強哥,讓姐姐(二丫)去吧?”不曾想兩姐妹竟然爲了誰留下看錢而推讓起來。
“嗨,那點錢你們就別在意了,以後都交給瘸子大哥管。等咱們買完衣服我領你倆咱們的新家,讓你們好好看看強哥我有多少錢?”
任自強不由分說拉着兩姐妹出了門,和宋瘸子交代一聲晚上不回來了,攔了兩輛黃包車直奔西大街而去。
西大街對他來說已是輕車熟路,他帶着兩姐妹先在酒樓吃了一頓大餐,然後頂着烈日一頭扎進上次來過的商鋪一頓狂買。
大丫二丫作爲叫花子,何曾來過如此高檔的商鋪,看得眼花繚亂不說,一時慌得手腳都不知道往哪兒放,更別說去挑選了。
任自強也知道指望她倆純屬指屁吹燈,他好歹有點經驗,只好勉爲其難擺出一幅不差錢的大款嘴臉。
何況他來的依舊是上次爲劉思琪她們買衣服的成衣鋪,不管是掌櫃還是夥計對他這位出手闊綽的主兒,且一次帶着七位如花似玉的女孩來購物的印象尤爲深刻。
初一進門,店員就認出來了,自是上前熱情相迎:“先生,您又來了。”
“嗯。”任自強笑着點點頭,指着大氣都不敢喘的大丫二丫道:“麻煩幫她倆選幾套合適的衣服。”
凡是適合她倆身材,款式顏色花色看得過眼,他只管用手一指:“買買買。”
任自強作爲男人買東西那是目的明確,他纔沒那個閒心陪姐妹倆逛街,都是上次去過的店鋪。
這家買完去那家,不停歇在成衣鋪、鞋帽行、鐘錶店轉了一圈。一口氣爲她倆衣服鞋襪、帽子,從裡到外各買了六套,又各買了一支女式手錶才罷休。
至於珠寶首飾之類,他儲物戒裡多得是,沒必要再花冤枉錢。
這次倒不用他掏現大洋了,上次郭民生給的兩萬大洋支票剛好派上用場。
看到任自強花錢似流水,半個時辰功夫近五千大洋進了商家口袋,大丫二丫怯生生且心疼的不停在旁邊小聲勸阻:“強哥,夠穿了,真得夠穿了,別亂花錢了!”
對此任自強理她們的功夫都沒有,大男子主義十足。你別說,這種花錢的感覺真不賴。
大丫二丫雖心疼的都要跳腳,不過在坐上黃包車回去的路上,任自強分明看到大丫二丫抱着大包小包偷笑得像花兒一樣。
而且一路上兩眼不自覺的看手腕上亮晶晶的手錶足有幾十次,生怕手錶會不翼而飛。
所以,有情感專家說女人是最爲言不由衷的動物,此言不虛也。
等任自強帶着她倆來到南城原王大善人的大院,大丫二丫猶如劉姥姥進了大觀園,連羅長春兩口子和她倆打招呼都忘了迴應。
不可置信瞪着兩雙大眼睛,怎麼也看不夠,嘴裡一個勁喋喋不休:“老天爺!這真是咱們的新家嗎?真漂亮真大啊!姐姐(二丫),我不是在做夢吧?”
“呵呵。”羅長春兩口子報之以善意的一笑。
任自強給了羅長春一封大洋,吩咐他去外面酒樓訂好這兩天的飯菜以及水果之類。大丫二丫的廚藝他清楚,果腹還可以,至於色香味不提也罷。
然後把還沒看明白的姐妹倆就像木偶似的帶到整個大院得精華之所在--繡樓。
推開大門,任自強不無得意道:“看看,咱們家漂亮吧?”
“嗯嗯!”看到繡樓裡的豪華裝飾和光可鑑人的地板,大丫二丫兩眼滿是小星星,螓首狂點,都不敢挪動腳步。
低頭看看腳上灰不拉幾的布鞋,兩人臉上同時浮現糾結之色,地上比她們吃飯的桌子還乾淨,是人能走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