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你贏了。”熊真臉有點兒紅,但依舊勇敢的承認了自己的失敗。
劉浪笑了。
這個人,和歷史中記載的一樣,不僅擁有一顆天才的頭腦,更重要的是他還有一顆正直的心。
由他,做爲獨立團首席軍工是再合適不過,哪怕他現在還只是一名青澀的小青年。
搖搖頭,劉浪很認真的說道:“不,你沒敗,是我輸了。”
“這。。。。。。”熊真微微一愣,臉色卻更是難看起來。
他已經想過眼前這個在力量、敏捷、技巧上全面碾壓自己和同學的胖子會說出各種高高在上的話,他也準備接受了,那是勝利者的權利,但卻沒想過胖子會這麼謙虛,謙虛的都有些過頭了。
這是反諷嗎?
“你說得對,籃球是一種團體協作的運動,可我,卻只有單打獨鬥。如果換成是在戰場,勝利者只能是你,而不是我這種逞個人英雄的人。”劉浪拍拍熊真的肩膀,很裝逼的又留了一句,“少年,努力吧!祖國的明天是你們的。”
“啊?”熊真和天之驕子們一呆。
稱呼這位先生是敬語,可這位,還真的是把自己當先生了,教育學生呢?
等回過神來,裝完逼的胖子已經走出了運動場,遠遠的丟過來一個聲音:“對了,我不是先生,我叫劉浪。”
劉浪?這名字貌似有點兒耳熟呢?熊真有些撓頭。
“長官,人家貌似沒問你名字啊!”當了半天人樁的孫無法終於忍不住插了句嘴。
劉浪忍不住怒瞪自家這個不知趣的小排副一眼,他們不知趣不問名字,還不準老子主動說啊!
不說的話,先前半天勁不是白費了?
不得不說,劉浪這主動亮名號的一招還是管用的。
熊真沒撓頭多久,就呆住了。
劉浪劉團長,可不就是那位在長城之戰大放異彩的民族英雄嗎?十數日之前他和同學們還集體討論過他來着。
雖然沒見過劉浪,但熊真很篤定就是他,葉先生對劉上校的外貌沒多做詳細評述,只說了一句,那是一個神奇的胖子。
沒錯,除了那個神奇的胖子,熊真不相信這世上的胖子都那麼牛叉。也許,只有在戰場上殺日寇如屠雞的戰鬥英雄纔會輕易扛着三個大小夥子將球放進籃筐吧!
想起名聞全城的北方大軍授勳大會剛剛結束不久,劉浪就來華清園,他的目的自然不言而喻。
自然是來找葉先生的。
想到此處的熊真眼前一亮,喊來一個身體敦實的隊友和一個身形消瘦一直在一旁吶喊助威的同學,這兩位先是低低的驚呼了一聲,然後同樣面露喜色的三人嘀咕了一陣,便追着劉浪等人的身後跑了過去。
劉浪並不知道,他這籃球場上裝了個逼,不僅震倒了體育方面有特長的熊真,還附贈了倆,日後被稱之爲獨立團黑科技三傑的三個青年從這一刻起就堅定了要去四川廣元華清理工院校外實習基地的決心。
原因真的很簡單,一個在籃球場上如此叱吒風雲的胖上校,不僅能力足夠強,家庭條件也一定很好,絕對足以買得起各種昂貴的實驗器械。
好吧!在一次閒聊中無意中得知另外兩個在未來共和國科學院院士中都星光熠熠的彭同學和錢同學下定決心去廣元的理由之後,劉浪決定不減肥了。
就讓肉繼續多下去吧!
胖子,在這個時代,絕對是多金的象徵。
劉浪甚至考慮是不是要給自己弄個大金鍊子掛脖子上,任何時代,缺啥都不能缺錢啊!包括搞科學研究的大師們。
葉企孫在華清園的名氣自然是不用說,在問過幾個學生之後,劉浪就順利的找到了葉企孫的辦公室。
聽到敲門聲喊了聲請進的葉企孫看着大踏步走進來的劉浪先是一陣訝異,接着便是一陣大笑,欣然站起身和劉浪握手致意。
這態度,和先前那次上海相見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雖然那時劉浪是上校,現在亦是上校;雖然那時劉浪榮獲青天白日勳章,此時亦是榮獲青天白日勳章;雖然那會兒劉浪是個胖子,現在亦是個胖子。
但,經過長城一戰,劉浪已不同往日。
一個率領數千將士一戰覆滅日寇數萬的上校,自然遠非一個憑着小夥兒火力壯完全二愣子精神闖進敵營一炮端掉日寇聯隊司令部而獲升的上校所能比擬。
無論從威望還是真實的戰績上,劉浪都值得葉企孫這位物理大家起身相迎,至少葉企孫是這樣認爲的。
“葉先生,我們又見面了,劉浪這些天軍務繁忙,未能抵達北平之日就前來拜訪,請先生恕劉浪不敬之罪。”劉浪文縐縐的一番開場白讓一旁的小洋妞兒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這貨還真是有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功夫啊!
不過,小洋妞兒對葉企孫也不禁刮目相看,一箇中國普通的大學教授,能得牛哄哄的劉上校如此謙遜,那也得有他的本事。
至少,在小洋妞兒的印象中,劉浪可從未對其他人如此過。包括她這個羅斯家族的嫡系在內,劉浪愛理不理的態度讓人狠得牙癢癢。
“哈哈,劉團長言重了,此次長城一戰,若不是劉團長率領着獨立團大放異彩一戰擊潰日寇第八師團,我中華民國可謂是一敗塗地了。”葉企孫說完,臉色一肅,退後一步,衝劉浪深鞠了一躬,“說起來,我還要代北方千萬百姓感謝獨立團將士的浴血奮戰,也要代我華清園上千學子感謝前方將士們的犧牲才能讓他們能繼續安然完成學業。”
劉浪哪能讓大師給自己彎腰,不待葉企孫腰彎下去,慌忙上前一步扶起,正色道:“葉先生這是說到那裡去了,保家衛國是我輩軍人之職責,先生還記不記得劉浪先前說過的一句話,不能退,劉浪和我獨立團二千五百將士只不過踐行了這句話罷了。”
“哈哈,好一句不能退,葉某領教了,相信日本人也領教了。”葉企孫不由仰天長笑,目光中微露晶瑩。
劉浪亦心潮澎湃,無論未來還是現在,這都是一位最令人值得敬佩的大師,沒有之一。他的名字,必定會在歷史的星空中閃耀,和他的那些優秀的學生們一樣。
“先生,我的諾言兌現了,不知道,先生的諾言什麼時候兌現?”劉浪燦然一笑,問道。
“我的諾言?”劉浪的話題轉換過快,讓葉企孫微微一愣,繼而拿手點點劉浪,“你這個小傢伙兒,還擔心我老葉賴賬是怎麼的?”
也不直接回答劉浪的問題,把目光投向小洋妞兒,問道:“這位是?”
“這是我的朋友,來自美國的勞拉小姐,她聽說我要來拜訪您,就死乞白賴的要跟着來,您的大名,估計早已漂洋過海。”劉浪聽葉企孫不會賴賬這一說之後,也放鬆心神和大師開起玩笑來。
“原來是羅斯家族的勞拉,怎麼樣?東胡遺址考察順不順利?給湯姆斯教授的論文完成了沒有?”葉企孫卻不接劉浪的茬兒,用一口流利的美式英語衝小洋妞兒說道。
這次,輪到小洋妞兒瞪大眼睛了。
眼前的這個普普通通穿着中國舊式文人長袍的儒雅中年人,不僅一口英語說得極棒,他又是怎麼知道那麼多的?
小洋妞兒敢確定,就是劉浪,也不知道自己的老師是誰。他聽得懂英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