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日軍士兵,竟然毫無顧及的坐在玉米地裡,抱頭痛哭。
這特孃的。。。。。。被嚇成這樣?
神經一直緊繃着早已摘下自己背後大弓,嘴上還叼着一支箭的山鷹被眼前不科學的一幕驚得差點兒沒把拓木所制的粗如拇指的箭桿都給生生咬斷。
狂奔而至的兩個小隊特種兵們面面相覷,什麼情況?追錯人了?這不是小鬼子應有的樣子吧!
以他們和小鬼子一年多的經驗來看,就算是擺尾乞憐,也比現在這兩個穿着日軍軍服的所謂精銳在哪兒哭要科學的多。
主要是,他們不知道這二位經歷了什麼。
宮本川和是真的要哭。因爲自己的愚蠢又被當野豬夾了也就罷了,反正一條腿是斷,兩條腿也是斷,兩個斷腿的帝國勇士爾自英勇不屈的向着支那人開槍,開槍,再開槍。
那股子英勇,讓宮本川和僅是想想就覺得熱血沸騰。
當然了,帝國武士的英勇不能就這樣消散在中國大山的山風中,必須得傳回到帝國去。
自然,掉到坑裡已經被戳成串串的那名同伴身上攜帶的野戰電臺就被宮本川和想到了。
拖着一條斷腿的麻生艱難的爬過來幫助自己的隊長扳開了捕獸夾,兩條斷腿強忍着痛楚爾自英勇不屈的日本武士艱難的一起趴向了十幾米外的大坑,好不容易用隨身攜帶的工具將已經死得透透的同伴連同他身上揹着的電臺給從坑裡拽上來。
在麻生忙着開機的時候,宮本川和甚至都已經想好了自己的臺詞。
“經偵查,劉浪獨立團駐守舊關一地,正在大修工事,望師團長閣下警醒。但因支那人奸猾,特攻小隊被敵伏擊近全軍玉碎,源義少佐閣下引一路追兵西撤,本人率一小隊北撤途中被中國軍隊重兵圍困,本人亦決定與諸君一起與敵戰鬥直至迴歸天照神懷抱。天皇陛下萬歲!大日本帝國萬歲!第20師團特攻中隊小隊長宮本川和少尉電。”
熱血沸騰,尤其是想到兩句口號,宮本川和感覺自己的腿都不是那麼疼了。
電臺順利開機。
第20師團通信部門收到了來自特攻隊野戰電臺信號,電報員迅速瘋狂的向特攻隊電臺用密碼詢問,請求其回信。
可是,這邊宮本川和兩人卻是傻了眼,他們只看到野戰電臺的上指示燈在不停地閃,卻任何信息都收不到。
在這個已經不能保命但卻還能將英勇不屈帝國武士形象傳遞迴師團部的緊要當口,野戰電臺,竟然八嘎的壞了。
這就像是美女已經寬衣解帶躺你面前了,你卻悲哀的發現,自己竟然八嘎的不行了,只能大手一揮說:這次,放過你了。。。。。。
你說,宮本川和是不是要哭?
死都要死了,還是這樣默默無聞的死,而且,還有可能被中國人脫光衣服吊打致死。
你別說日本人對中國窮兇極惡,動不動就屠村滅寨。其實,如果日本人落單碰中國人手裡,其結果同樣好不到哪兒去。
宮本川和在東北兩年多,被脫得光光的塞雪堆裡凍成冰棍棍的日本同胞他可也沒少見。 щшш ⊕TTkan ⊕c○
中國人,也無時無刻不想宰他們日本人出氣。
“八嘎,源義宏鋼個蠢貨爲什麼不回信?”川岸文三郎看着電臺的指示燈拼命閃動,卻收不到特攻隊的回信,氣得差點兒摔了茶杯。
井陘縣城那邊中國人的反抗異常的頑強,整整大半天過去了,一個步兵聯隊竟然未前進一步。而且,他們竟然還有大量的迫擊炮,強攻的帝國皇軍最少在那片陣地上陣亡了超過150名帝國勇士。
如果沒有特攻隊的情報,他就不得不按照備選計劃動用騎兵聯隊那幫老爺兵去前方偵查了。
一想到每次出動,那幫傢伙縱馬狂奔的牛逼樣,川岸文三郎腦仁都是疼的。但,就是他這個陸軍中將也拿此毫無辦法。日本陸軍中大部分都是平民子弟,但唯有騎兵,還保持着傳統,只有貴族血統的人員才能學習騎兵科成爲一名驕傲的帝國騎兵。
你想想,一個騎兵聯隊幾百號人都是貴族,他們得驕傲成什麼樣子?就連鼻孔朝天看陸軍的海軍,恐怕都沒他們鼻孔朝天來得高。
川岸文三郎這邊是摔了杯子,那邊宮本川和卻是看着幾乎已經被活活夾斷的小腿,想着自己狂奔了9個小時累得像條狗一樣卻被一箇中國小孩兒忽悠進了糞坑,還八嘎的被忽悠了好幾顆奶糖走。再想想馬上就要被中國人吊打致死還不能被帝國知道,那滿腹的心酸簡直沒法提,不由默默垂淚。
甚至,連喊着斷腿的同伴建立什麼阻擊陣地都忘了。
人的眼淚會傳染的。
而另一個日軍本身情緒都有些崩潰,見小隊長這麼一哭,那還不悲從心來,抱着貴族老爺的大腿就哭起來,連他渾身臭烘烘的糞水都不顧了。
如果不知道的人,還以爲這位,一直深愛着他的貴族長官呢!
於是,殺意滿胸的山鷹小隊就看到了如此奇葩的一幕。
只是,短暫的驚愕過後,山鷹眼神一冷,伸手就張弓搭箭,一箭射出。
不過四十米的距離,利箭轉瞬即至,徑直穿透宮本川和的肩窩,強勁的力量徑直將毫無防範或者說根本沒打算防範的日軍少尉帶倒在地上。
劉團座可是說過,只有死去的鬼子纔是好鬼子。更何況如此“詭異”,事出反常即爲妖,山鷹絕不會給示之以弱的小鬼子耍陰謀詭計的機會。
“八嘎,你們中國人,都是如此卑鄙的嘛?”宮本川和一把推開想扶自己起來的同伴,掙扎着搖搖晃晃的站起身,指着再度搭箭的山鷹痛罵。
山鷹卻是毫不猶豫,又是一箭,將他身邊嚇得直哆嗦的麻生直接射倒在地。
不過這次,卻是喉嚨。利箭擊碎了喉結,直接穿喉而過透出頸部足有半尺長。
日軍在悶哼中倒地,兩腿兩手亂彈,眼見是不得活了。
已經喪失鬥志的日本武士,其實這時候的戰鬥力還不如一隻公雞。
那個小鬼子,竟然想擡槍?而且,就算要活口,有這一個就夠了。兩個,就太多了。已經在東北和日寇作戰過一年的山鷹見過太多的慘事,對於殺小鬼子,從來只嫌少不嫌多。
而這,也是他對這名日寇的回答。
宮本川和帶着一絲憐憫看了一眼在地上掙命的同伴,猛地擡起頭滿臉猙獰的狂笑:“哈哈,好狠的中國人,可是,你們依然來晚了。看到那邊沒有,我的同伴已經去殺一個小牧童,你們中國的小牧童,他會用武士刀,一點點把那顆小小的腦袋砍下來,就用他的命來祭奠我們大日本帝國的勇士吧!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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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本川和的獰笑聲噶然而止。
一根長箭正中他的眉心,顫顫巍巍數秒,宮本川和的眼神歸於黯淡,帶着沒有化開的猙獰,仰面而倒。
侵入娘子關防區腹地的日軍特攻隊最後一名少尉級軍官,就此斃命。
但山鷹臉色卻是毫無欣喜,手一揮,“呈搜索陣型前進,找到殘存日寇,幹掉他,大家小心腳下。”
山鷹犀利的眼神已經看到玉米地裡的大坑,熟悉山裡生活的山鷹知道,那是山民們用來陷野豬的。顯然,兩名有些狼狽的日軍正是吃了這個虧。
隨後抵近觀察後找到的掉進陷阱被削尖樹枝活活戳死的兩名日軍屍體證明了他的判斷。這片玉米地正是成爲幾名逃竄日軍的絕地。
還好,隊伍中有最擅於追蹤的山中小土匪曾經土,帶着所有人繞開可能發生危險的位置穿過玉米地向前前進。
這會兒讓山鷹最擔心的,莫過於剛纔那名臨死尚要叫囂的日寇口中的那名小牧童,他,能逃得過一名全副武裝的日軍精銳的追殺嗎?
山鷹甚至已經能夠肯定,這片玉米地,就是那名小牧童帶他們來的。
坑死了兩名日軍,還外加坑瘋了兩名。
而在宮本川和獰笑的同時,早已經遛下山坡的木墩兒,正趕着他心愛的兩頭黑羊,邁着兩條小短腿兒沿着谷底拼命的跑。
他已經遠遠的看見,有一個穿着黃色軍裝的傢伙沿着陡坡在往下溜。
顯然,玉米地裡的陷阱加捕獸夾沒有把日本鬼子全部留下。而那名追下山坡的鬼子肯定也是衝他來的。木墩兒,甚至已經看到他拔出的刀尖上閃現的寒光。
木墩兒不想死,他還要看着小黑的羊奶將小妹喂的白白胖胖的呢!
不想死,就只能跑,而且,不能往村裡跑。
日本鬼子有槍的。木墩兒雖然小,但也知道,讓日本鬼子進了村子,只有大嬸大娘大爺的村子是要遭殃的。
只是,七八歲的小孩兒,如何能跑得過一名強壯的成年男人?尤其是,那名成年的強壯的男人還是名號稱忍者的存在,哪怕他已經被累成了狗。
不過一分多鐘過後,拼命跑了不過三百多米並轉彎已經看不到玉米地的木墩兒在一片山崖旁被日軍追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