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劉浪沉睡的這一天一夜裡,客輪並沒有動。
因爲船上的高層全被陳運發關在艙室裡,他們中間還有個內應沒有被甄別出來,從船長到大副再到水手長、輪機長都蹲小黑屋裡等待劉浪的甄別。
而且關於這點兒也沒人敢有不同意見,別看船上的百多名護衛人員已經獲得了自由甚至也發放了武器,但他們手裡的那些小左輪手槍在全是衝鋒槍的三十多名原住民海盜面前可不夠看,再加上因爲劉浪脫力昏迷臉色漆黑如墨的陳運發和黑大漢泰森兩個殺氣騰騰的主兒,誰還敢有意見?
再說了,劉浪以一己之力撞開鐵門扛着油桶狂奔的那一幕在底艙那幫勳貴們腦海裡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他們自然也是全部站在昏迷中的劉浪的這一邊,既然他的屬下說劉團座沒有清醒之前不能走,那就不走。
所有人都在客輪上等着,等着劉浪醒來。
赤裸着上身,露着敷着藥依舊令人觸目驚心燙傷傷口的浪團座走上了甲板,幾乎所有看見他的人都對他鞠躬表示感謝,無論東方人還是西方人,哪怕浪團座現在光着腦袋渾身傷痕累累顯得有些狼狽,身份也是西方人看不起的中國人。
但八十多具海盜的屍體可是在一天前輩一一擺上甲板並當着所有人的面拋下大海,但那,卻僅僅只是三個人的戰利品。3VS90,卻大獲全勝,用屁股想,都可以知道那個中國胖子有多強。
人類,其實不過也是生物的一種,他們不過是多了一種叫智慧的東西。而生物,在自然界向來是以強者爲尊,獸王可以擁有更多的母獸擁有更多的食物。
劉浪,顯然就是站在人類這種生物最頂端的強者,尊敬這樣的一位強者,沒人覺得有問題,更何況還是他救了全船人的命。
劉浪的處理方式很乾淨利落,近八名船上的高層,全部小臉煞白的被武裝海盜們趕上船頭。
“你們八個人之間,有一個內應,因爲這個內應,本應該值班的二十名武裝護衛卻因爲交接班出現了二十分鐘誤差,從而導致上百名海盜可以偷摸上船,差點兒害死全船上千人,最終也導致船上數名旅客丟了命,包括一個英國人和四名中國人。而老子,跟上萬日本人幹仗兩個多月,也沒受過如此重的傷,你們說,我應該怎麼處理你們?”劉浪目光森冷的在曾經趾高氣揚的八名英國人臉上滑過。
這些傢伙,對中國人從沒有好臉色過,劉浪早就瞧他們不爽了,這會兒自然也不會有多和顏悅色,哪怕他們有七個人是無辜的。
“沒錯,因爲你們的疏忽,害死了我約翰家族的管家,你們都應該受到懲罰。”英國帥鍋首先跳出來給劉浪幫腔,見劉浪目光轉過來,忙又賠笑着說:“還有來自中國的四名尊貴的旅客,這種錯誤簡直不可原諒。”
劉浪滿意地點點頭,不在裝逼反而會拍馬屁的英國帥鍋變得比以前順眼多了,回頭繼續盯着都被嚇得雙腿只抖的一幫英國佬們,道:“其實依照我原來的想法,還找個屁的內應,直接把你們八個都丟海里喂鯊魚,那個敢害老子的混蛋也就死了。”
“NO,NO......”一幫客輪高層們差點兒沒嚇尿,紛紛高聲叫嚷起來。
他們恐怕誰也沒想到眼前的這個胖子會這麼可怕,爲了殺一個該死的內應泄憤就要把所有人丟進大海。
於是乎,所有人你一言我一語的開始回憶那天晚上的情形,小洋妞兒則快速的在劉浪耳邊翻譯着。
在死亡的威脅面前,所有人的記憶都是那麼清晰,完全不用劉浪提醒什麼,就把那天從傍晚到深夜所有的細節都說了出來,生怕說錯了一點就導致劉浪找不到真兇而簡單粗暴的把大家夥兒都丟海里去喂鯊魚。
八十多人的海盜屍體已經證明了那個中國胖子有這樣的實力和心性,已經殺了八十多個了,再多他們這八個也不過是往一百的數目上湊而已,就這,都還沒湊夠。
暴力,有時候真的是個好東西,在八個人拼命的回憶和表現下,那天晚上曾經發生的事情脈絡越來越清晰。
那天晚上之所以會發生交接班失誤,是因爲大副森特、二副艾倫、水手長希伯特三人開盤聚賭,負責換班的護衛隊長贏得盆滿鉢滿被拉着不讓走,最終導致到點的值班護衛離崗而接班的護衛們還在賭博,只不過二十分鐘時間,海盜們就上了船,首先被控制的,就是他們這幫正在聚賭的傢伙們。
足足二十多名武裝護衛,被圍起來的時候,他們手裡拿的是撲克而不是槍,他們的槍都還整整齊齊放在一旁。
而賭局,正是由大副森特提議的,做爲船長之下第一人,他的提議,自然是無人敢拒絕。
當然,提議賭局,這在船上也屬於正常現象,一次長途航行,在船上要呆兩個月,賭博,這對於一幫窮極無聊精力旺盛的男人們來說,再正常不過。
但是,在所有人的回憶裡,有一個細節卻讓劉浪神色微微一動。
大副森特那天晚上輸了不少錢,而且都是現金沒有欠賬,護衛隊長贏的一千英鎊,絕大部分都是從他手裡贏過來的。
所有的疑點,全部指向小臉煞白雙腿瑟瑟發抖的大副,當劉浪的目光注視在他身上的時候,人高馬大的大副猛然怒吼,“這不公平,我提議賭局不錯,我輸錢也不錯,但這並不能證明我和海盜有勾結。”
聽完小洋妞兒的翻譯,劉浪微微一笑,“沒錯,大副先生,這些都不足以證實你勾結海盜,不過,一個嗜賭如命的人,他的身上會有一千英鎊的現金?恐怕只要有點兒錢就賭光了吧!當然,最關鍵的是你在這船上一年的薪水纔多少?你那裡來的那麼多錢?如果不出我所料的話,屬於你的私人儲物箱裡恐怕還有現金。”
話音未落,先前在劉浪示意下悄悄離開的陳運發搬着一個大箱子大踏步的走了過來,當着所有人的面打開,在箱子的最底層整整齊齊碼着最少五千英鎊。
“親愛的大副先生,你能給我解釋你這些錢是從哪裡來的嗎?又或者說你打算拿着你的家底準備在這茫茫的大海上來一次散財之旅?”劉浪臉上在笑,眼神中的森冷卻是讓人不寒而慄。
“那不是我的,你們是栽贓陷害。別說我沒罪,就算有罪,也應該是我大英帝國的法庭來審判,而不是由你一箇中國人和一羣海盜。”在事實面前,大副森特終於徹底,歇斯底里的大喊起來。
見他這樣,其餘還緊張兮兮的七個人終於鬆了口氣,這個該死的混蛋終於承認了,差點兒因爲他,大家夥兒都被中國胖子給喂鯊魚了。
“中國人?海盜?哈哈!”劉浪突然放聲大笑。“真正的海盜已經全被宰了,屍體估計已經被鯊魚吃光了,而中國人,卻因爲你的貪婪死了四個。告訴你一件事,在前線,日本人殘殺了我幾十個同胞,我就追上去殺了他們幾千人。你說,區區數十名海盜就能讓這事兒算了?再說了,你是被海盜殺害的,我和我的同伴只能表示遺憾。”
包括已經有些癲狂的大副森特在內,還在疑惑劉浪這話是什麼意思,卻看到先前那五名被囚禁的海盜被黑大漢泰森用槍逼着走了過來。
森特的臉瞬間變得蒼白,他終於知道了劉浪的意思。
讓五個海盜救人他們或許差點兒,但殺人,卻都是行家裡手,哪怕他們是空手。
貪婪的內應甚至都來不及掙扎,就被五個海盜輕車熟路的擡着丟下了海。
而海盜們的命運,劉浪承諾不會殺死他們,不過,彗星和三十五名原住民海盜卻選擇悍然違背了劉浪的意志,用槍逼着他們自己跳了海。
對於盟友的“兇殘”,身負重傷的浪團座也只能徒呼奈何,反正現在他是搞不贏他們的。
看着赤果着上身的劉浪對五名嚎啕大哭求饒的海盜聳肩表達自己的遺憾,所有人都是一腦門汗。
這是一個天使和魔鬼都附身的胖子,當看着六條大漢在汪洋大海里沉浮,萬噸客輪拉響着汽笛遠去,每個人對劉浪又多了一層敬畏。
對於中國人,在場的西方人更是再無一個人敢小瞧。
殺他們一個,那個可怕的胖子就要用幾倍幾十倍的人命來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