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本家叔叔,他在重慶有一家南貨行,聽說趙先生年輕有爲,所以也想着和趙先生攀和交情,以後有什麼好生意了,也好相互照顧一二”跟着趙志進了雅間,黃炳南趕忙把坐在角落裡喝茶的渡邊武雄介紹給趙志。. 和黃炳南一樣的待遇,渡邊武雄尷尬的伸着自己的手,趙志只是走到窗戶那裡看着外面的風景,對黃炳南介紹的這個中年人根本不感興趣。
“黃炳南,咱們都是爽快人,乾脆就打開天窗說亮話,你直接說你到底想要幹什麼吧?”趙志眯縫着眼睛看向遠處的一點閃光,在看到那點閃光左右晃動之後,趙志這纔回轉了身看着黃炳南和他所謂的本家叔叔。於大志的手一直搭在腿帶上彆着的手槍上,只要黃炳南和那中年人有所異動,他絕對有信心在第一時間就『射』倒這兩個傢伙。
趙志拉過一把椅子悠閒的靠着窗戶坐了下來,渡邊武雄的眼中閃現出的一絲喜『色』並沒有逃脫出趙志的觀察,與之相比,黃炳南的反應就顯得正常多了,看來這個豬一樣蠢的黃炳南是被人給利用了,這件事的某後指使人很有可能就是黃炳南的這個本家叔叔。趙志選定的位置正是渡邊武雄埋伏了狙擊手的方向,所以在趙志坐下之後,渡邊武雄才會忍不住『露』出一絲喜『色』,正是他的得意忘形才使得趙志判斷出他是真正的謀後主使人。
“黃炳南,我可沒有時間跟你在這裡磨蹭,你今天如果不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我不介意直接把你送去軍統,我相信他們一定會讓你說出實話的”趙志不介意再施加些壓力給對方,悠閒的把玩着一支雪茄,趙志笑『吟』『吟』的看着兩腿已經有些發抖的黃炳南,至於他旁邊的那個中年人,自有於大志盯着。
“趙先生,喝茶喝茶,這是今年的新茶,你嚐嚐味道如何”滿臉堆笑的渡邊武雄打着圓場,爲趙志和於大志各倒了一杯茶,然後藉着把茶壺放回桌上的機會,把桌上的一隻花瓶挪動了位置。這是渡邊武雄和埋伏的槍手之間的暗號,只要埋伏在外面屋頂上的槍手看到雅間裡的渡邊武雄挪動了花瓶,立刻就會開槍『射』殺屋子裡除去渡邊武雄之外的其他人。
趙志和於大志誰也沒有喝渡邊武雄倒的茶水,場面一下子僵了下來,倒是兩腿發軟的黃炳南趁機坐在了趙志下首的椅子上。沒有聽到槍聲的渡邊武雄忍不住藉着拿茶壺爲自己添茶的機會,再次挪動了那隻花瓶,可是渡邊武雄期待中的槍聲仍然沒有響起,這已經是他第二次挪動花瓶了,天知道對面屋頂上藏着的槍手是中了什麼邪了。
“黃炳南,你是正主,我只想問你,這麼做對你有什麼好處?機場是國防部的,那些物資時我留着打日本人用的,就憑你那個當市長的姐夫,恐怕還不夠格染指這些東西”說話間,趙志從口袋裡拿出軍政部和國防部的手令拍在了桌子上。還不待黃炳南有所反應,一旁坐着的於大志就把手槍頂在了他的腦門上,於大志一開始就看這個矮胖子不順眼,如果能趁這個機會幹掉這個傢伙,於大志寧願挨一頓趙志的責罵。
“趙哥,不不,趙爺,您先讓您的手下把槍放下”黃炳南嚇的滿脖子都是冷汗,一張胖臉都快縮成麻花了,“趙爺,小弟不懂事冒犯了您,您大人有大量,就饒了我這一回吧,以後在西安有什麼事情要辦的您儘管說,我要是說半個不字,您就把我這吃飯的傢伙拿了去當球踢”黃炳南不住的給趙志陪着不是,要不是腦門上海頂着於大志的手槍,這小子怕是會給趙志當場跪下了。
“哎呦”於大志的手往前一送,黃炳南馬上就是一聲慘叫,油光鋥亮的腦門上已經被於大志用槍口敲了一塊青紫出來。“教給你個乖,以後再去招惹別人的時候,先打聽好了是不是你能惹得起的,這次是我家先生好說話,否則小爺我早就把你拉進深山去喂野獸了”於大志滿含着殺氣的話語嚇的黃炳南突的打了個哆嗦,褲襠裡依然是有了一股溼熱和『尿』『騷』氣。
“媽的,就這點膽量還要來招惹我家先生,真是不知道你家裡人是怎麼教你的,就你也算是個爺們”聞見了黃炳南褲襠間傳來的『尿』『騷』氣,於大志手臂一振,快200斤重的黃炳南就被甩到了雅間的牆角趴着去了。“真是他孃的晦氣”於大志衝着黃炳南的方向甩了一口吐沫,然後瞪着眼睛死死盯着渡邊武雄不放,只要趙志一個暗示,於大志指定會給渡邊武雄一個和黃炳南同樣的待遇。
“別看了,你們安排在外面的人不會動手了”於大志教訓黃炳南的時候,等槍聲等的焦心的渡邊武雄趁着大家不注意的時候,偷偷的向牀位瞟了一眼。按說渡邊武雄的動作已經是很小心了,可是從進了雅間開始,趙志就一直在留意這個中年人,渡邊武雄自認爲隱晦的動作正好被趙志看了個正着。趙志早已知道了對方在對着雅間窗戶的屋頂上埋伏了人手,而渡邊武雄看的方向正是那個位置,趙志判斷這個黃炳南的本家叔叔纔是整件事的幕後主使之人。
“趙先生,你在說什麼?我不明白你的意思”猛然間被趙志給揭穿了佈局,渡邊武雄也算是沉得住氣,想靠着裝傻充愣矇混過關。黃炳南已經被於大志嚇破了膽,渡邊武雄自然是靠不上他了,現在唯有硬撐下去儘量的拖延時間,只要他安排在得意樓外面的第二隊人馬有所警覺能及時的衝進來,一切都會萬事大吉。
“我是說你們安排在外面屋頂上的槍手完了,你期待的事情不會發生了”看着故作鎮定的渡邊武雄,趙志笑着挑了挑眉『毛』,“怎麼?你不信,那好吧,我就讓你看看什麼纔是精銳”趙志話音剛落,只見他的手腕一翻,早就攥在手中的一面小鏡子在斜『射』進雅間的陽光照『射』下,突然發出一道亮光。
“啪”一顆子彈從趙志早就打開的窗戶『射』了進來,被渡邊武雄連續挪動了兩次的那隻花瓶被子彈擊打的稀碎,而一直盯着渡邊武雄的於大志就坐在那隻花瓶的旁邊,飛濺的瓷片打在了於大志的臉上劃出了一個小口子,可於大志根本連眼都沒有炸一下,顯然,他對同伴的槍法很是放心,至於那打在臉上的碎瓷片,根本就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
“我要是你,就不會去掏槍,先不說這間房子裡現在的局面是二對一,你覺得能快過外面的狙擊步槍嗎?多了不敢說,外面現在至少有5支槍是指着你的,如果你不信,我可以讓他們顯身給你看看他們的位置”不信邪的渡邊武雄把別在腰間的手槍扔在了桌子上,跟着趙志來到了窗邊向外看去。
趙志『摸』出一個哨子連吹了三聲之後,得意樓對面的屋頂上呼啦啦的站起來好幾條身影,渡邊武雄一眼就看到了自己佈置的那兩個槍手,本應該及時開槍的那兩個傢伙,此時卻是像死魚一樣被兩個漢子踩在腳下,恐怕也是凶多吉少的下場。“趙先生,你的人的確很厲害,可是我還沒有輸,我在得意樓外面還佈置了第二隊人,他們都是死士,你能扛得住人肉炸彈的襲擊嗎?”
渡邊武雄此時已經是輸陣不輸嘴,可他並不知道他佈置在得意樓外面的第二隊人手,早已經讓軍統的許雲彪和警察局長朱德榮給抓乾淨了,現在的他只是在孤軍作戰,確切的講,他應該是苟延殘喘,而且還是獨自一個人。“我給你一個機會,說出你的真實身份和名字,還有你的真實目的,否則我就把你交給軍統的人,我想他們的牢房在關滿了你的第二隊人馬之後,還應該能爲你騰出一間單人牢房”
趙志的話讓渡邊武雄瞬間如同墜入了冰窖一般,見識過了於大志的強勢和外面屋頂上的那些狙擊手之後,渡邊武雄的信心已經破碎。現在趙志又告訴他,他安排在得意樓外面的必殺死士也失敗了,這個結果是渡邊武雄所不能接受的,這個老小子已經接近崩潰的邊緣。
“說了,興許還能活下去,不說,軍統的刑訊手會讓你說的,就是不知道你這身板能不能頂得住軍統的那些刑法”於大志把玩着渡邊武雄的勃朗寧手槍,趁着這個機會一個勁的打擊着已經失魂落魄的渡邊武雄。其實,趙志根本就不會把渡邊武雄交給軍統的人,光憑於大志的那些手段就能讓渡邊武雄張嘴招供,於大志這麼說就是爲了好玩。
渡邊武雄策劃了許久的襲擊計劃就這樣煙消雲散了,不過他和黃炳南誰也沒有死,就像黃炳南說的那樣,趙志在西安有很多的事情不方便傭兵們出門去辦,有個市長姐夫做靠山的黃炳南比較適合出面去辦這些事情。而供出了一切的渡邊武雄,趙志先留下了他的『性』命,因爲趙志又有了一個堪稱完美的計劃,渡邊武雄正是這個計劃的『藥』引子,趙志拿他是要派大用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