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錢財如數退還回去!”
連長花狗聽到老人的訴說後,恨鐵不成鋼的剜了一眼趁火打劫的三個弟兄,冷聲命令道。
看到事情敗露,這三個弟兄也是面如死灰,將搶來的錢財都如數的從衣兜裡掏了出來,輕輕的放在了地上。
“多謝長官,多謝長官做主。”老人看到自己的錢財保住了,感激涕零的就要給連長花狗給跪下。
花狗急忙上前一步將老人攙扶住了,滿臉慚愧的道:“老人家,對不住了,我管教不嚴,讓您受驚了。”
楊凌當初執掌第三遊擊支隊後,爲了將第三遊擊支隊打造成爲一支鐵血勁旅,特意的頒佈了一些嚴明的軍規軍紀。
而第三遊擊支隊也在軍規軍紀的約束下,一改以往的散懶作風,變得精幹善戰起來。
而這一次這三個弟兄老毛病又犯了,想趁着混亂的狀態撈一筆錢,誰知道被連長花狗抓了正着。
花狗好言的安慰了一番老人後,帶着弟兄們從院子裡退了出來,一張笑臉也轉瞬沉了下來。
“都給我綁了,押到營指去讓營長髮落!”
看着這幾個違反了軍紀的弟兄,連長花狗打了勝仗的好心情轉瞬間就沒了。
他手底下的弟兄犯了事情,面對軍紀如山的第三遊擊支隊來說,他這個連長也吃不了兜着走。
“連長,饒了我們一次吧。”
聽說要押到營指去等候發落,三個弟兄都是面如白紙,齊齊的跪了下來。
因爲他們知道,趁火洗劫百姓與土匪無異,按照第三遊擊支隊的軍法,等待他們的將會是死亡。
“你們啊,你讓我怎麼說你們......”
連長花狗也是痛心疾首,倘若是平常的小事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過去了,可是他們幾個倒好,光天化日之下之下洗劫百姓。
偏偏的還讓他給撞見了,在這個光復清河鎮的節骨眼上,情節相當的惡劣,他這個當連長的爲了維護第三遊擊支隊的軍紀,也只能公事公辦了。
因爲楊凌曾經給他們講過,一支能夠打勝仗的軍隊,不僅僅要勇猛無謂,而且還要有嚴明的軍紀。
“連長,求您了,我們不想死啊。”三個人都是急忙的給連長花狗磕頭。
周圍的弟兄們都是目光投向了花狗,等待着他的命令,一面是生死與共的兄弟情義,一邊是嚴格的軍紀。
“行了,放心去吧,晚上我會在營長面前替你們求情的,最多關幾天緊閉,不過我警告你們,下次再犯,我絕不饒你們。”
花狗最終想出了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既維護了軍紀的嚴肅性,又維護了弟兄們的情誼。
花狗揮揮手,讓幾個弟兄羈押着違反了軍紀的弟兄前往營指,去找營長吳長慶發落。
“砰砰——”
“轟隆!”
正在這時沉悶的槍聲和爆炸從鎮子北邊傳來,搜索小組和隱匿在百姓家的鬼子殘敵交火了。
“報告連長,發現殘存的鬼子,被弟兄們堵住了!”很快就有氣喘吁吁的游擊隊弟兄從遠處飛奔而來。
“走!”
連長花狗二話不說,拎着手裡步槍就大步衝了出去,幾個搜索組也跟着追了上去。
幾個殘存的小鬼子落了單,見到形勢不妙躲進了一戶百姓家,爲了避免暴露,將這戶百姓滅了口,本想等到晚上偷偷的離開鎮子。
但是沒有想到游擊隊的官兵們會封鎖了鎮子搜索殘敵,最終還是暴露了,不得不和游擊隊搜索組的弟兄們交火了。
“情況怎麼樣?”
連長花狗急匆匆的帶人支援到了發生交火的地方,躲在了一街壘的後邊,大聲的詢問。
“連長,裡邊至少有五個鬼子,我們搜索排的弟兄折了兩個,一個重傷!”
說話的排長額頭包裹着滲血的紗布,牙齒咬得吱嘎響。
連長花狗在排長說話的間,正準備擡頭瞅一眼情況,嗖嗖的子彈就擦着頭皮掠了過來,嚇得又將腦袋縮回了街壘後邊。
“連長,這幾個是老鬼子精準射手,厲害得緊。”排長補充了一句。
“裡邊還有鄉親沒有?!”花狗背靠着街壘沙袋問。
排長憤懣的搖了搖頭:“都死了,屍體就在院子裡。”
“孃的,”花狗咒罵一聲,命令道:“將這一片給老子圍了,調兩挺機槍過來。”
連長花狗很快就佈置完畢,準備帶着弟兄們將這幾個小鬼子給滅了。
“報告,營長有命令給你。”這時有營指的通訊兵從後面摸了過來,找到了連長花狗。
“什麼命令?”花狗的眼睛盯着鬼子殘兵佔據的院子,頭也不回的問。
通訊兵回答道:“熊陽三人違反軍紀,就地槍斃,營長讓你執行。”
“啥?”
連長花狗以爲自己聽錯了,扭過了頭,正好看到剛纔違反軍紀的三個弟兄此刻正滿眼含淚的跟着通訊兵回來了,後邊還跟着幾個持槍的弟兄,都是營指的。
“執行個屁,你們在這裡看着,我去找營長!”
花狗愣了幾秒鐘後反應了過來,沒想到事情竟然弄到這一步,起身就要往營指去找營長吳長慶求情。
這幾個弟兄都是跟着一路打過來的,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雖然楊凌在出發前就頒佈了嚴禁騷擾百姓的軍令,但是他覺得錢退回去了,就罪不至死。
“連長,好意我們心領了,是我們對不住您......”一名違反紀的弟兄滿眼含淚的攔住了花狗。
“看在我們也殺過鬼子的份上,只求連長給我們一個戰死沙場的機會,別讓我們.....別讓我們死在自己弟兄的槍口下。”一名弟兄哭的稀里嘩啦,跪下懇求道。
看到那幾名從營指跟過了的弟兄,他們面容剛硬冷酷,絲毫不爲所動,花狗鼓起的勇氣泄了大半,他知道營長吳長慶向來冷酷,自己去了恐怕也是白搭。
想到這裡,他狠狠的扇了自己幾個耳刮子,要是自己當時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又怎麼會有現在的事情發生。
“兄弟們,我對不住你們。”花狗看着這幾個自己的弟兄,心裡宛如刀絞一般。
但是軍法無情,在這敵情複雜的淪陷區戰鬥,他們必須要爭取百姓的支持,否則他們就無法站穩腳跟,更別說和小鬼子作戰了,所以襲擾百姓是死罪。
“給他們槍——”花狗沉默良久後,心痛的大吼着。
很快,三杆壓滿子彈的三八步槍遞到了這三名弟兄的手裡,他們接過槍感激的對花狗道了謝。
“兄弟,放心去吧,家裡人我會幫你們照料。”花狗說話的時候已經哽咽難言。
“多謝連長。”
“殺!”三名弟兄彼此對視一眼,子彈頂上槍膛,彼此對視一眼,從街壘後邊先後衝了出去。
“啪!”
“啪!”
躲在院子裡的幾個殘存的鬼子紛紛的開火了,子彈嗖嗖的飛了過來,將衝出去的弟兄撂翻在地。
“噠噠噠......”調過來的兩挺機槍開火了,憤怒的子彈潑水一樣朝着藏匿着鬼子的院子籠罩了過去。
“殺——殺——”
三十多名滿眼通紅的游擊隊弟兄們紛紛的怒吼着衝出了藏身處,撲向了藏匿鬼子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