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金陵總統府被日軍攻陷,持續不到一月的金陵保衛戰隨即宣告結束。交戰雙方都未停止排兵佈陣,開始爲接下來的新一輪交鋒做準備,各自調兵遣將忙碌起來。
只是相比胡彪記憶中的金陵保衛戰,這一次的金陵保衛戰雖然國軍依舊失利,可撤出金陵的守城主力部隊,要比記憶中多出不少。這些部隊,未來都將成爲抗戰主力。
那怕早前匆匆拉上戰場的大多都是新兵部隊,經歷這樣殘酷血腥的大戰,能活下來的都學會如何在戰場生存。新兵跟老兵的區別,往往都意味着生與死的區別。
此前來金陵時,胡彪身邊帶着一個警衛排。此番離開金陵,胡彪身邊只有一個狙擊班,還有三名隨其一起離城的非作戰人員。可對於金陵的記憶,衆人都將永生難忘。
考慮到日軍已經控制金陵周邊各縣,準備返回安華山的胡彪,也並未選擇走大路。連續行軍一夜,胡彪發現三名隨部隊離城的醫生跟林雅詩,似乎都有些吃不消。
看了看手錶上的時間,發現距離天亮已經不遠,胡彪才道:“老秦,到前面找個山谷準備宿營休整一下。馬上快天亮了,咱們先休息而後偵察一下再出發!”
“是,隊長!”
繼續行進沒多久,終於來到一座海撥不高的荒山,確認荒山附近都沒人煙,胡彪一行也趕緊步入山中準備休息。而此時的胡彪,纔想起要給衆人找點吃的。
想了想道:“老秦,你在這裡看着,我去附近看看,另外搞點吃的來!先燒點水,讓衆人泡個腳。等天亮後,我們再到附近轉轉,看看這附近究竟啥情況。”
“好!不過,這地方能搞到吃的嗎?好象沒什麼人家啊!”
“沒事!跟我出來,還會餓着你們嗎?老實待着就好!”
聽着胡彪說出的話,想起以前野外行軍,胡彪總會變戲法一樣找來吃的,秦天佑也笑笑不再多說什麼。吩咐隊員清理出一塊乾淨的營地,便搭建帳篷跟在附近找水。
離開隊伍一段時間,再次返回營地的胡彪,手裡已經多出幾隻血淋淋的兔子。正在燒水的隊員,看到胡彪拎來的兔子,也笑着道:“今天又有肉吃了!”
至於胡彪如何找來的野兔,這些隊員都不會過問。他們只知道,跟胡彪在野外行軍,根本不用擔心餓肚子。甚至有些時候,還能吃到野味改善生活。
將野兔扔給隊員,胡彪笑着道:“趕緊收拾了,趁天還沒亮,把這些兔肉都紅燒。把我們帶來的大米燜上,等天亮後再去附近找點吃的,今天咱們也吃頓好的!”
“是,隊長!”
事實上,這麼短的時間裡,胡彪也不可能獵到這麼多兔子。說到底,這些野味都是以前在山裡打到,而後儲存在隨身空間內的。放在空間的東西,跟收進去時一樣。
以至這些兔子從空間取出來,看上去跟剛被打死的沒什麼區別。問題是,先前待在臨時營地的衆人,都沒聽到槍聲。那麼這些野兔,胡彪又是怎麼搞來的呢?
好奇歸好奇,可那些隊員都沒問,跟他們一起撤離金陵的兩個醫生還有林雅詩,自然也不會多嘴。待在密道天天吃餅乾跟鑵頭,他們確實都吃的有點反胃了。
現在好不容易能吃上熱飯還有肉,他們又怎麼會拒絕,高興還來不及呢!
相比待在密道中的日子,如今離開金陵來到野外的衆人,心情似乎都開朗了許多。圍着兩口已經架在火上的行軍鍋,衆人也開始各自忙碌起來。
趁着這個時間,胡彪看了看營地的衆人,發現隨部隊一起行軍的林雅詩,表情似乎有些痛苦。兩隻手不時摸着腳,似乎腳上有什麼不適,才讓她顯得這般痛苦。
看到對方腳上穿的繡花布鞋,想到晚上雖然走的慢,可好歹也走了十幾公里。加上走的路並不平坦,估計從未走這麼久路的林雅詩,應該是腳底起泡了。
前世當新兵,嘗過強行軍腳底起泡滋味的胡彪,很清楚水泡浸在汗水中的滋味。想到這種可能的胡彪隨即上前道:“林姑娘,沒事吧?”
聽到胡彪的詢問,其實已經痛到想哭的林雅詩還是咬牙道:“謝謝長官,我沒事!”
“是不是腳底起泡了?”
面對胡彪直截了當的詢問,林雅詩原本表情痛苦的臉上,反倒泛起一絲紅韻,似乎沒想到胡彪會揭穿她羞於啓齒的糗事。走個路走到腳底起泡,林雅詩覺得很丟人。
相比其它身上背了槍支彈藥跟包裹的戰士,她只有一個隨身小布包,根本沒什麼份量。可其它戰士健步如飛,她也不好意思喊休息,只能咬牙跟着衆人走到現在。
看着林雅詩又羞又急的表情,胡彪卻繼續道:“能堅持到現在,你已經很厲害了。腳底起泡很正常,說起來也是我太疏忽,忘記你跟兩位醫生,都沒接受過軍事訓練。
等下我讓人給你打盆熱水,你先泡一下腳,而後用針刺破那些水泡,千萬別把皮撕了,要不然後面的路你根本走不了。我再給你找點酒精消毒,那樣會舒服一點!”
“謝謝長官,我能堅持的!”
從胡彪說出的話中,林雅詩能感受到對方的關心,可她還是覺得不好意思。在她看來,讓胡彪這樣關心,也給隊伍增加了負擔,這會讓她覺得心存內疚。
“行了,再怎麼說,早前在密道你也照顧過我。雖然你不是軍人,可我們死士營的兄弟,都欠你一份人情。做爲他們的長官,我有責任跟義務照顧好你。
腳底起了水泡,必須儘快處理,時間耽誤的越久,往後想恢復起來就更難。聽說你學過護理,那你更應該知道水泡處理不乾淨,很容易引起腳底感染。等着!”
說着話的胡彪,沒理會林雅詩有些尷尬跟羞澀的表情,徑直走到正在忙着準備早飯的衆人面前。找來一個銅質的洗臉盆,專門打了一盆熱水端到搭建好的帳篷內。
知道林雅詩是姑娘家,當着衆人的面脫鞋洗腳,估計也會覺得受不了。現在把洗腳水端進帳篷,好歹避開了衆人的眼神。這種細心,也令林雅詩身受感動。
同樣看到這一幕的隊員,突然壞笑着道:“班長,隊長是不是看上那丫頭了?”
“關你什麼事?隊長年紀也不小了,就算討個媳婦,又有什麼問題?那丫頭太瘦了,只怕不好生養。不過,長的倒蠻標緻的,配給隊長還勉勉強強吧!”
在秦天佑看來,已經貴爲中校的胡彪,娶個老婆生個娃,其實也沒什麼。這年頭,百姓都講究不孝有三,無後爲大的道理。而胡彪,無疑是孤家寡人一個。
若是成個家有了家世,或許胡彪往後上戰場,就不會那樣衝動了!
對這個年代的很多軍人而言,老婆孩子熱炕頭,也是他們的終極夢想。可很多時候,一些有錢有勢的軍官往往三妻四妾,很多大頭兵卻根本不敢奢望娶媳婦的事。
娶媳婦,往往都是軍官纔有的權力啊!
那怕遠在北方抗戰的八路軍,對此事也有明文規定,那就是所謂的‘二五八團’標準,年齡必須達到二十五歲,八年黨齡或軍齡且爲團級幹部纔可申請結婚。
關於手下們的調侃,胡彪並未過多理會。前世的胡彪雖然談過戀愛,卻從未考慮過結婚的事。那怕後來由僱傭兵轉爲蒐集情報,胡彪更多都逢場作戲,也沒考慮過結婚。
因爲胡彪始終清楚,不論從事僱傭兵還是後來的商業間諜,那都是高風險的職業。稍有不慎,隨時都有可能在任務中犧牲。而現在他的情況,比前世更加危險。
連自己能活到什麼時候都不確定,胡彪又怎麼可能給別人希望跟未來呢?真要有一天,他在前線犧牲了,留下的孤兒寡母,她們在這種亂世中又該如何生存下去呢?
照顧林雅詩更多出於還人情,加上林雅詩這種‘巾幗不讓鬚眉’的膽色,還是讓胡彪很欣賞。不是那個女孩都敢孤身闖入戰區,又敢細心照顧那些剛從戰場撤下來的傷員。
打好水放進帳篷,胡彪走到林雅詩面前道:“水好了,你去帳篷泡個腳,毛巾也給你準備好了。我再給你找點酒精,另外你這鞋子不能穿,我再給你找雙鞋吧!”
“嗯,謝謝長官!”
不知爲何,面對胡彪此刻有些霸道的關心,林雅詩卻有種心頭小鹿亂撞的羞澀。那怕在別人面前,她表現的很堅強。可做爲女孩,她內心還是很柔軟。
因爲戰爭,原本無憂無慮的富家千金,瞬間淪爲無家可歸的難民。那怕還有親人,可這些親人都不在眼前。胡彪的這種關心,確實讓林雅詩覺得很暖心。
看着滿臉羞紅走進帳篷的林雅詩,並未想過這種關心,容易讓女孩心生誤會甚至愛慕的胡彪,又細心替女孩找來醫用酒精跟棉籤,還有一雙小碼的日軍皮靴。
望着將纖纖細腿泡在臉盆中的女孩,胡彪也沒在帳篷裡多待。那怕前世他已經久經沙場,可目睹這樣誘人的一幕,依舊年青的身體,還是會忍不住臊動不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