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一文錢難倒英雄漢’,那怕八路軍實行繳獲歸公的戰場紀律。可欠缺軍費的八路軍,戰場繳獲的資金都會儲存起來,以備關鍵時候用來應急之用。
想擴編部隊,除了武器彈藥之外,衣食住行都需要花錢。僅靠戰場繳獲,想維持日漸壯大的部隊開銷,無疑還是不夠的。很多時候,八路軍也需要花錢購買物資。
看着胡彪帶來的藥品,朱老總等人都知道是好東西,價格胡彪也給的很實惠。可問題是,要讓他們一次性掏出這麼多錢,必然會影響部隊的發展以及物資供給。
事實上,對胡彪而言,這批藥品送給八路軍也無妨。可他覺得,白送的東西別人反倒不怎麼珍惜。那怕他有心白送,只怕一些人反倒會覺得他有什麼壞心思。
想到這裡的胡彪主動開口道:“朱將軍,對於藥品的價格,你們可還覺得滿意?”
“這價格很公道!只是胡隊長應該知道,我們很難一次支付這麼多錢。打從部隊組建至今,我們領到的軍餉少之又少,資金上面我們確實很難支付這麼一大筆錢。”
對於朱老總說出的話,胡彪假裝猶豫了一會才道:“晉綏軍應該比你們有錢吧?”
“那是自然!他們領到的軍餉跟物資,比我們可多不少呢!加上閻老西是個土財主,養活麾下這點部隊,對他而言應該不是什麼問題。胡隊長的意思是?”
“我有一個建議,諸位不妨考慮一下。這是我第一次來北方,往後應該還有機會過來看看。如果你們想跟我做生意,那北方的藥品市場可以交給你們。
雖然我無法控制全國的藥品交易,可我相信其它人賣的藥品,價格一定比我高。這批藥品,我可以先賒一部分給你們。剩下的藥品,你們可以出售給晉綏軍。
價格的話,你們自己定。多出來的錢,你們先幫我存着,等下次交易再一起支付。我採購這些藥品,也需要支付銀元跟黃金。預支一部分,問題倒不是很大。
只是下一次交易,我希望貴軍能籌集足夠的現金。不然的話,這種生意我很難維持下去。這是我們首次交易,我已經讓利不少,總不能讓我血本無歸嘛!”
聽着胡彪說出的話,朱老總等人立刻欣喜道:“胡隊長不怕我們賴賬?”
“貴軍的信譽,我相信還是有保障的。賴賬這種事,我相信貴軍不會做。這點藥錢,損失了我從其它地方依舊能賺回來。可對貴軍而言,再想買這樣便宜的藥,也沒可能了!”
“好!那胡隊長覺得,此次交易我們需要支付多少訂金?”
“朱將軍,還是你說吧!可我希望,不能低於總金額的三成!”
知道這些藥胡彪已經給了白菜錢,如果出售一批藥品給晉綏軍,相信八路軍也能賺回買全部藥品的錢。多出來的藥品,就等於不花一分錢。這種好事,誰會拒絕呢?
三成的價格,雖然也要支付三萬多大洋,可朱老總覺得擠一擠還是可以的。先銷售一批藥品,支付給胡彪的這筆錢,就能很快收回來。因此,他也沒在多說什麼。
就在談妥條件後,鄧導師突然道:“胡隊長,冒昧問一句,在北方不會有其它買家吧?”
“這個諸位大可放心!南方的話,我只跟軍統做交易,他們也急需藥品。北方的話,我只跟你們交易。至少我可以保證,從我手中賣出來的藥品,一定是如此!”
“據我所知,日軍加強了藥品管控,大宗藥品交易都受到嚴格控制。這麼多藥品,胡隊長是怎麼買來的呢?我知道這問題有些冒昧,還請胡隊長見諒!”
面對鄧導師的追問,胡彪笑着道:“早前參與鬆滬會戰,我跟租界的一位美商關係不錯。這些藥品,都是我委託他代爲採購,而後利用我的渠道運出滬上。
小鬼子雖然將西藥限制流通,可在租界還是無法禁止。困難的不是買藥,而是如何把藥運出來。我有這個渠道,不懼小鬼子的盤查,自然就能把藥品運出滬上。
類似這樣的交易,一年最多不會超過三次。有可能的話,每半年交易一次。我只做大宗買賣,散賣的話我沒多大興趣。我跟諸位一樣,也要靠自己養活身邊人呢!”
“這麼說,除了藥品的話,其它東西你也能搞到?”
“這要看諸位需要什麼!電臺、小型的機械設備、小批量的武器裝備,都沒什麼問題!”
清楚日軍控制了華夏沿海,很多軍需品都被日軍嚴格管控起來。有些東西,即便有錢也採購不到。那怕民用的機牀設備,眼下小鬼子都嚴格禁止流入抗戰部隊所在區域。
聽到胡彪說出的話,朱老總也很快道:“這麼說的話,往後我們有需要的物資,也可委託你購買嗎?機牀這種東西,你也能採購到嗎?”
“要看什麼機牀,大型的機牀肯定不行。小型的機牀,問題應該不大。諸位應該知道,大型機槍運輸,都必須動用汽車跟火車,很難避開小鬼子的盤查。”
“這個自然!如果我們有需要,如何聯繫呢?”
“發電報吧!諸位往後有需要採購的,可以先給我發電報,而後我跟朋友詢價。確定價格,我再給你們回電。如果你們覺得划算,那就可以下訂單準備資金。
等我把貨物送來,你們再付錢即可。只不過,做生意我是兼職,打仗纔是我的本職。南北兩地畢竟有點遠,每次來回的時間太長,因此交易次數不可能太多。”
“好!此事我們記下,若是將來有需要,我們再聯繫你!”
談完生意,胡彪也接受朱老總的邀請,在這座農家小院吃了一頓便飯。雖說都是一些家常菜,可胡彪依舊知道,這樣豐盛的一頓飯,對在場的人而言也不多見。
藉着這個機會,胡彪也掏出幾瓶好酒。看到胡彪拎來的美酒,衆人也覺得很是欣喜。對他們而言,那怕貴爲高級指揮官,真正能喝酒吃肉的機會真心不多。
吃過飯,胡彪也帶着朱老總一行,開始到村外校場進行驗槍。有關黃家人的安置問題,朱老總也親自表示,他會派人將黃家人送去延安,讓後方妥善安置。
聽完朱老總的承諾,胡彪也很直接的道:“老總,他們都是普通人,也不用給什麼特殊優待。至少我希望,他們能過上平淡安寧的生活即可,不要受太多關注纔好。”
明白鬍彪話中的意思,朱老總想了想道:“好,這事我記下了!不會有人打擾到他們的!”
抵達臨時佈署的靶場,看着吊在六百米外樹上的酒瓶子,端着狙擊槍的朱老總看了看道:“這瞄準鏡看的確實遠!可這距離,會不會太遠了?”
“普通的狙擊手很難做到一槍命中!六百米,子彈也會受到風速的影響,射程越遠子彈產生的偏差就越大。想成爲合格的狙擊手,也需要拿子彈喂,多找感覺才行!”
“也是!神槍手,其實都是子彈喂出來的,是這個道理吧?”
站在一旁的徐副師長,也舉着一杆狙擊槍試了一下,發現單憑肉眼的話,六百米外的酒瓶子太過模糊基本看不清。透過瞄準鏡的話,倒是能看的很清楚。
只是想一槍命中酒瓶子,還必須擁有精準的射擊能力才行。知道胡彪身邊的狙擊隊,其實就是胡彪訓練出來的,徐副師長也笑着道:“胡隊長,能否展示一下你的槍法?”
“這個自然沒問題!這些槍,都是我校準過的,我把握應該更大。狙擊槍下發之後,最好專人專槍使用。唯有掌控開槍的決竊,方能達到人槍合一的境界。”
笑着說出這番話的胡彪,也沒拒絕演示一下自己的槍法。朝田鐵柱伸手要來五枚子彈,將其押進彈夾後,胡彪拉動槍栓送子彈上膛,而後端起手中的狙擊槍進行瞄準。
站姿射擊的要求,自然比臥姿射擊的要求更高。可在胡彪看來,這些槍都是他親自校準跟改裝的,要論槍支的熟悉度,狙擊隊那些隊員自然也是不如他的。
稍加瞄準後,胡彪果斷開槍。槍聲響起,前方很快傳來清脆的爆裂聲。透過望遠鏡,朱老總等人也大聲道:“好!一槍命中,胡隊長這手槍法,真絕了!”
“熟能生巧罷了!諸位要不都試試,六百米有點吃力,三四百米的目標應該更好打。”
“行,那咱們也試試!先打三百米的目標,而後再試試更遠處的目標!”
知道胡彪並非挑釁,而是想讓他們親自體會一下狙擊槍的厲害。朱老總等人也沒拒絕,紛紛拿起一把狙擊槍,聽着胡彪講解瞄準要領。這些射擊要領,跟普通步槍沒多大區別。
唯一需要做到的,就是開槍時必須穩,稍有晃動子彈就有可能打飛。好在朱老總等人都是沙場宿將,槍法自然也都不凡。一時間,靶場不時響起槍聲。
看着陸續被打爆的酒瓶,負責警戒的八路軍戰士也異常欣喜。在他們看來,有了這種裝瞄準鏡的步槍,百步穿楊也沒什麼好驕傲的。這槍,才應該是神槍手的必備之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