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吃得風平浪靜。複製本地址瀏覽http://%77%77%77%2E%62%69%71%69%2E%6D%65/
飯後,夏淺洗碗,盛哲寧則優哉遊哉地坐在沙發前看電視。小胖墩似乎很喜歡盛哲寧,吭哧吭哧地爬上沙發,緊挨着他坐下,就開始了十萬個爲什麼。眨巴眨巴烏黑的眼睛,小胖墩道:“小盛,你平時都有什麼興趣愛好?”
盛哲寧斜睨眼小胖墩,無言。他剛纔叫自己什麼?小!盛!自他高中畢業以來,還沒人這樣叫過他。要不是看對方是個孩子,他現在就把這個壞他好事的電燈泡扔出門去!
這邊,小胖墩像是感覺不到盛哲寧身上散發的低氣壓,轉眼珠又道:“你根本就沒有在看電視,對不對?我看書上說過,人在思考或接受訊息時眼珠會下意識地轉動,可你的眼珠子都定在屏幕上了,這說明你根本就是在發呆。”
盛哲寧無視小胖墩,繼續盯着電視放空大腦。開玩笑,他纔不要把難得的假日時光浪費在小屁孩身上,他現在需要做的就是養精蓄銳,然後等這個小燈泡一走,他就能……
“你會玩dnf和wow嗎?平時是喜歡競技類遊戲多一點還是rpg遊戲多一點?給我看看你的手機好嗎?我看看你都下了哪些手遊。”不等盛哲寧想完,小胖墩就又連珠帶炮地問。
盛哲寧被纏得實在煩了,冷冷開口說了兩個字:“不玩。”
小胖墩見盛哲寧擺着張臭臉就知道自己被嫌棄了,撇了撇嘴道:“我知道你嫌我瓦數亮,不過你還得反過來感謝我。要不是我,你今天根本吃不到這頓午飯,就更別說約會了。”
盛哲寧好笑,哼道:“什麼?”
小胖墩鄙夷地瞥盛哲寧一眼,搖頭嘆息:“哎,虧我原本還以爲你和我一樣聰明,可沒想到你連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懂。光看你今天帶來的兩樣東西就知道你平時弱爆了,根本就沒有半點泡妞的技巧。”
有人說盛總大人笨就已經是冒天下大不韙了,更何況這話還出自一個七八歲的孩子之口。一時間,盛哲寧來了興趣,微微眯眼道:“哦?說說。”
——說出理由來,朕饒你不死。但若說不出個一二三四來,朕要你屍骨無存!
小胖墩抱胸,搖頭晃腦道:“你今天帶來的兩件禮物,一個是玫瑰花,一個是紅酒。一看就是跟着電視劇裡學的,一沒創意二沒新意。哎,說來說去,你連送女人禮物最根本的宗旨都沒掌握到。其實這送女人禮物啊,禮物本身是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附屬在禮物上的用心和付出。你越是用心,越是在乎,那女人就越是覺得你重視她。所以這送禮物,要麼就送貴的,要麼就送有創意的,你那兩樣,哼哼……”
聽完這席話,向來以面癱著名的盛總大人也忍不住掉了下巴。這臭小子都是在哪兒學的這些?怎麼說起來比大人還頭頭是道?而且,最讓自己無法接受的是,他竟然覺得小胖墩說得很有道理,自己竟無言以答。
“怎麼樣?”小胖墩叉腰,“我說的沒錯吧?還有,看在我們今天中午同桌吃飯的份上,我再多勸你一句,這花你以後還是少送。我看書上說了,根據調查,97.8%的男人在婚後都極少再送太太花,所以偶爾一次送花給老婆不僅不會讓老婆覺得浪漫,反而會引起她們的懷疑和猜忌。另外,婚後的男人突然送老婆花,大多數都是有目的『性』的,所以久而久之,送花給太太反而變成了某種暗示,會適得其反讓女人產生厭煩感。”
聞言,盛總大人只覺膝蓋已被戳爛,咬了咬牙,甘拜下風道:“那你說,到底該送女人什麼?”
見盛哲寧終於投降,小胖墩洋洋得意地晃了晃腦袋,嘿笑道:“你陪我玩兩局遊戲我就告訴你。”
盛哲寧:“……”
於是乎,等夏淺洗完碗再收拾完廚房出來時,就看到這樣一幅和諧有愛的畫面:陽光斜灑的沙發上,盛哲寧和小胖墩一大一小正蜷在一塊,專心致志地打着psp。因爲盛哲寧是新手,小胖墩便在旁邊加以指導,一會兒着急得直抓耳撓腮,一會兒又激動得手舞足蹈。面對小胖墩,向來高冷的盛總大人居然也耐心極好,時不時地擡眸詢問。
見狀,夏淺駐足,就這麼倚在廚房門口靜靜地凝着兩人。沒由來的,某個念頭倏地就竄進腦子裡——或許盛哲寧未來會是個好爸爸。
念及此,夏淺甜蜜莞爾。呼~自己果然還是俗人一個啊,因爲馬上要成爲新娘,所以她也和普通女人一樣開始憧憬婚後生活了咩?不過一想到自己和盛總大人婚後的樣子,夏淺又覺得頗爲不真實,這大概就是方芳說的患得患失?
正胡思『亂』想着,夏淺的手機響了。夏淺打開一看,是金研。接起電話後,夏淺就聽那邊金研略微疲憊道:“夏小姐麻煩你了,我這邊事情已經處理完了,你和可可現在在哪兒?”
……
金研開車到時,夏淺和小胖墩已在公寓樓下等着了。見老媽出現,小胖墩又恢復了酷酷的模樣,淡淡跟夏淺道了聲再見就鑽進了老媽的車裡。這頭金研反倒下車,對夏淺頷首道:“今天真是謝謝你了,夏小姐。”
夏淺噙笑:“您今天實在說了太多個‘謝謝’了,沒關係的,舉手之勞。可可也很聽話。”
後座小胖墩聞言也緊忙『插』嘴道:“就是,吃完飯我還幫忙擦桌子呢,比小盛好多了。”
金研咂舌,“小盛?”
夏淺哦了聲,彎眼:“是可可給我老公取的綽號。”
聞言,金研猶如被雷劈中般驀地僵在原地,手指也情不自禁地微微攥緊。
這頭,夏淺和小胖墩都沒注意到金研的失態,小胖墩嗯嗯點頭道:“小盛實在是太不應該了,居然讓你一個人洗碗自己卻坐在客廳看電視,我臨走的時候已經批評過他了。”
夏淺撲哧笑開,對這個古靈精怪的小胖墩實在是喜歡得不得了,畢竟能哄得盛總大人幹自己不情願的事情的人實在太少了。俯身又『摸』了『摸』小胖墩的圓腦袋,夏淺道:“那真是謝謝你啦,小男朋友。歡迎你下次再來玩。”
說罷,夏淺這纔看向金研,啓齒道:“金小姐,其實我還有個問題想請教你——”
此時,金研也已恢復了常態,深呼口氣道:“你有什麼話就說吧。”
“我聽老何說,您當初去【砍砍而談】公司時,點名要我來做這個案子的砍價師。”話至此,夏淺故意頓了頓,這才接着道,“我們認識?”
聽了這話,金研將肩上的碎髮統統甩到腦後,“應該準確點說,是我認識夏小姐,而夏小姐不認識我。”
夏淺擰眉,什麼意思?
金研道:“夏小姐如果有空的話可以去翻翻你的微博粉絲,其中有一個叫【秋雨】的就是我。我是你的粉絲。”
“秋雨?”夏淺在腦子裡搜索了一遍,還是一無所獲。她的微博粉絲不多,但因爲時常配合各大砍價公司宣傳活動,也還是有那麼一千來個粉絲。要在這一千多個粉絲裡注意到某人的確不太容易,所以,金研是因爲關注了她,覺得她專業水平還不錯才相中了她?可她又是怎麼關注到自己的呢?
念及此,夏淺開口還想再說什麼,金研已道:“好了,時間不早了,我們就先走了。”話畢,不容夏淺再開口,便兀自鑽進了車廂。
夏淺站在原地,一直目送着兩母子離開這才緩緩往回走。誰料剛進小區花園就見盛哲寧往外走。夏淺咦了聲,道:“去哪?不是說下午休假嗎?”
盛哲寧晃了晃手上的psp,“小燈泡落下的。已經走了嗎?我還以爲趕得及還給他。”
夏淺接過psp看了看,轉了轉眼珠,呵地一下笑出聲。重新將psp塞回盛哲寧手裡,夏淺道:“他這哪兒是落下的啊?你都沒看見他在公園時有多寶貝他這個psp,怎麼可能落下?這個鬼靈精是故意在製造下次和你見面的機會。”
說罷,夏淺就托腮望向盛哲寧,挑眉道:“看不出來啊?我們盛總大人不僅受廣大『婦』女的歡迎,連小孩子都通吃!還故意落下東西讓你還,嘖嘖,整得跟許仙還白娘子雨傘似的。”
盛哲寧難能可貴地沒有還嘴,反倒一本正經道:“小燈泡大概是太寂寞了。”
夏淺結舌,“寂寞?”
盛哲寧嗯了聲,幽幽道:“小燈泡跟我說,他平時都住在外婆家。可能是父母都不在身邊的緣故,再加上平時圍着他轉的又都是些婆婆大媽,所以他才一見到成年男人就有親近的*。”
聞言,夏淺心裡陡然一顫,說不出什麼原由,心裡就是涌出陣陣不安來。金研的突然出現,小胖墩的早熟和鬼精靈,還有荷琳的答謝宴……這所有的事情似乎正慢慢凝成一根繩,引領着她走向一個殘酷的事實。可真相到底是什麼,金研又到底爲什麼會關注自己的微博,夏淺卻一無所知。
夏淺正想得出神,這頭盛哲寧卻突然道:“好了,先不說這些了。下午還有事。”
夏淺眨眼,擡頭看向盛哲寧,下午能有什麼事?盛哲寧拍拍夏淺的腦袋,柔下聲道:“既然你已經答應我求婚了,那咱們定個日子,先去把結婚證領了。”以免夜長夢多。
當然,最後一句話,盛哲寧自然沒說出口。
聽了這話,夏淺三分羞赧七分甜蜜地埋頭,咳嗽聲道:“我……是答應了,可我爸媽還不知道這事……你總得讓我先找個時間跟他們說一下吧。扯證什麼的,也要選黃辰吉日,那個我也不懂,還得我媽找人算。”
夏淺原本以爲,自己這麼一說,心急着要吃熱豆腐的某人鐵定黑臉,誰知盛哲寧卻一臉淡定地點點頭,嗯道:“我也是這個意思,所以我已經給爸媽打過電話了,這週週末就叫陳助理去接他們來藺安市。”
聞言,夏淺怔了怔,再怔了怔,這才反應過來。啊喂,盛總大人你管誰叫爸媽?這口改得實在是……太不要臉了!
盛總大人笑而不語:待會兒你就會知道,比這更不要臉的事情朕都幹得出來!
夏淺和盛總大人幹着【更不要臉的事情】的時候,金研和小胖墩已經到家了。小胖墩回了家,一見外婆眼裡就再沒了老媽,只纏着外婆說東說西,不一小會兒,就又騙着外婆帶自己出去買巧克力吃。
這頭,金研則滿臉疲憊地靠坐在沙發上,神『色』憔悴。荷琳因爲家裡後院着火,此刻也正在姨媽這躲難,見表姐這副模樣,忙緊張道:“怎麼了?不舒服?”
金研搖了搖頭,又『揉』了『揉』太陽『穴』,這纔有氣無力道:“可可他……見到那個人了。”
荷琳聞言驀地一下跳起來,“那你們——”
金研擺手,“他沒見到我,應該也暫時不知道可可的身份。”
荷琳見表姐滿臉猶豫的模樣,頓了頓,輕啓紅脣:“那很好啊,你不是一直都盼着他們父子相認嗎?現在雖然兩人暫時還不知道對方的身份,但至少見上了。噯你有沒有問過可可,他喜不喜歡那個人。”
“我不知道。”金研頭疼地敲着腦袋,“老實說我其實根本沒想過要讓他知道這個孩子,畢竟當初——”
“你想過!”不等金研說完,荷琳就斬釘截鐵地打斷她道。金研聞言一怔,一擡頭就見荷琳晶亮的星眸正熾熱地凝着她。荷琳一字一句道:“你不僅想過,還很認真地想過。姐,不要再裝作輕描淡寫地說什麼當初只是個意外,更不要再說什麼生下可可和他沒關係。這些話你對外人說說也就行了,在我面前你也要硬撐嗎?”
金研死死咬住下脣,再不能言語。
荷琳握緊她的手,語重心長:“其實從一開始,我就不相信你的那些話。你不是那種隨隨便便的女人,怎麼可能就和男人一夜情?還有,如果你真的不在乎的話,就不會一直關注那個夏淺了,不是嗎?你敢說,你這次找夏淺做砍價師,不是在跟自己較勁?你心裡,明明就是還想着那個人的,對不對?”
聞言,金研深深呼出口氣來,終道:“沒錯,我承認,我還想着他。可這一輩子,我都不會再原諒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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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下午,夏淺和老何商量了番,就正式接下了荷琳的答謝宴。
根據之前小胖墩說的話,夏淺分析認爲,金研之所以給出超過成本一倍的價錢來讓他們做這件事,不是真的有錢任『性』,而是這錢燙手,她拿不住。而這“山芋”燙手的原因應該就來源於小胖墩口中的舊二姨婆和新二姨婆。
夏淺回去狠補功課後才知道,荷琳五歲的時候,親生父母就離了婚。父母離婚後都迅速各自再婚,而跟着爸爸生活的荷琳則幾乎是後媽拉扯大的。荷琳曾在採訪中也坦言,和後媽母女情深。因爲她小時候身體不好,後媽甚至流掉了自己的孩子專心照料她一個。
而這個後媽,應該就是小胖墩說的【新二姨婆】。另一邊,通過方芳的打探,【舊二姨婆】的近況他們也打聽到了,這位荷琳的親媽在三年前就已經離了婚,而這已經是她第三段失敗的婚姻了。
試想下,荷琳回孃家辦答謝宴,這兩人一個是感情深厚的後媽,一個是孤苦伶仃的親媽,似乎哪一個都不能割捨,又哪一個都不能得罪。那麼問題來了,這答謝宴到底聽誰的?誰纔算真正的當家老母?
——燙手山芋燙就燙在這哇!
而且當提及新舊二姨婆又掐起來時,看小胖墩那見怪不怪的表情就知道,兩人這分歧矛盾不是一天兩天了。所謂清官難斷家務事,老何一聽這仗勢就想打退堂鼓。這倒也難怪。
現在【砍砍而談】不比當初剛開業那會兒,生意雖說不多,但也從未斷過檔。這四十萬的小活兒,錢說少不少,說多也不多,再加上抽成扣稅什麼『亂』七八糟的,還真不如其它團購活動。但因爲夏淺實在太想查明金研爲什麼會關注自己,就一口應承了下來,說願意單獨負責這活兒,抽成老何照拿。
老何聽了,這纔沒話說。可沒過兩天,夏淺就覺自己錯了,真的大錯特錯了。
西餐廳內,夏淺正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和兩個閨蜜述說着這兩天的非人遭遇。“……你們以爲,一個大媽的戰鬥力是100,兩個大媽在一起的戰鬥力就是乘以2嗎?錯!是乘以100!!你們都不知道我最近被新舊姨婆折磨得到底有多慘,她們倆哪兒是意見不合啊?根本就是見面掐啊!新姨婆如果說紅『色』好看,那舊姨婆鐵定說白『色』好看,反正就是你贊成的我絕對反對,你反對的我絕對贊同,她們倆是超乎想象的有默契哇!”
“什麼贊成反對,反對贊成的。”樂穎聽得兩眼直轉圈,“你能說人話不?答謝宴到底定下來沒?什麼時候辦?請誰當主持人?會不會有明星到場?還有還有,有記者招待會咩?”
夏淺頭搖得像撥浪鼓,最終垂首嘆息:“別說什麼時候辦了,現在在哪兒辦都還沒定下來。這兩天,我光陪兩個老太太逛酒店就逛得腿折了。這都快一個星期了,我自己都數不過來看了多少家酒店了,還沒定下來!一想到今下午又要見兩人我就頭大。”
聞言,一直沒有搭腔的方芳突然道:“今下午看哪家?”
夏淺輕咳聲,心虛道:“長盛酒店。”
“喲!”樂穎一聽,當即彎眼樂開,拍了拍閨蜜的肩膀,調侃道,“看看,果然不愧是快嫁了閨女,什麼都想着老公吶!連客戶都往老公家的酒店送呢。”
“去!”夏淺白樂穎眼,“我這是正大光明做買賣好嗎?再說了,還不知道那兩老太太瞅不瞅得上呢!再這麼折騰下去,我就快hold不住了。”
“哪兒就這麼嚴重了?”方芳將面前的餐盤一推,起身瀟灑道,“走,帶我去會會那兩老太太。”
夏淺眨了眨眼,納悶道:“你?”
“怎麼?瞧不上姐姐我?”方芳哼笑叉腰,“說起這砍價呢,我的確比不上你和老何,但說起這掐架嘛,我可你們強上了千倍百倍。”
聞言,夏淺眼眸陡亮,對啊!她怎麼都給這兩老太太攪糊塗了?所謂對症下『藥』,哪怕自己砍價方面的專業知識再強,不解決新舊姨婆之間的矛盾,她哪怕就是帶她們看一百家酒店也是白搭。而誠如方芳所言,這掐架管家務事什麼的,都是她方御姐的強項啊!
念及此,夏淺拍案而起,當即激動道:“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