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高遠支支吾吾地將蘇老爺子的計劃說與舒飛聽的時候,舒飛還挺不痛快的,槓了高遠兩句話,高遠馬上投降說,“哎,我也就是跟你提一提,你不樂意就算了,反正我現在有你和睿睿就足夠了。”
可是隨後的一天,正好舒飛的一個下屬當了新爸爸,舒飛現在在公司裡把員工的這個小團體團結得特別好,大家在工作上互幫互助,底下關係也很融洽。於是,舒飛當仁不讓地領着一羣下屬去探視和祝賀。大家湊份子買了禮物,舒飛又單獨封了個大紅包。
一羣人簇擁着老闆舒飛浩浩蕩蕩去看奶娃娃。說來也怪,那新生的娃娃不過是才四五天,已經會睜開黑亮亮的眼睛看人了,舒飛禮節性地抱了他一下,頓時被這一身奶香的小東西吸引了。
下班回家之後,一家四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聊天,睿睿就依偎在舒飛的身上,看看電視,又繼續端着那一本繪本看。
現在的繪本真心強大,基本上是都是憨態可掬的手繪圖,底下或者邊上幾個斗大的字,或者是“狐狸縮了縮脖子,溜走了”之類的一句話劇情簡介,或者是“你確定你想清楚了?”之類的簡單的對話。但是,對於睿睿這樣的學齡前兒童來說,是有趣又簡明的識字好物。有時候還有一些編輯得更好的繪本是中英文雙語的,還能教孩子學點英語。就這樣寓教於樂,睿睿玩玩學學地就學會了一千多個漢字和一百多個英語單詞,要說什麼即將到來的幼小銜接(幼兒園升小學)是完全不必擔心的。
睿睿翻了一會兒繪本,又爬到高遠的身邊,問了他幾個英文單詞,忽然眨巴着眼睛問:“爸爸,我是哪兒來的?”
高遠馬上陷入恐慌:呃……來了來了!孩子大了,開始探詢起他的起源的問題了,可是,睿睿和別人不一樣啊,該怎麼回答他好呢?
高遠絞盡腦汁地說了一通,自認爲給了睿睿一個低調又科學的解答。
結果,睿睿只是長大嘴巴,說:“啊?!!!怎麼會這麼複雜?我同桌說他是山東來的。我是哪裡來的?dad,where?does?i?from?”
高遠這叫一個囧,拍了一下睿睿的頭,說:“你個小傢伙故意整我是不是?”
舒飛捧着肚子笑得前仰後合,說:“誰叫你思想那麼複雜的?還怪睿睿?”
舒飛看着沙發上親密玩鬧着的一大一小,特別是可愛的睿睿,幾乎要移不開眼睛了。
心裡涌上來的是有些悵然又遺憾的感覺。
記得當初懷着睿睿的時候,只想着怎麼儘快甩掉肚子裡這個麻煩,哪有什麼初爲人父母的喜悅?生下睿睿之後,雖然對小貓兒一樣乖覺的孩子有了感情,但是,那時候的生活實在是太艱苦了,大部分時候都是舒飛在幫着媽媽做活,睿睿就放在不遠處的一個大木盆裡呆着。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睿睿會走路了,睿睿會說話了,睿睿會……然後,睿睿長大了。
可是,那種陪着孩子成長的一點一滴的快樂,舒飛幾乎沒有享受過。
而且,許多的細節都想不起來了。
真心挺愧對睿睿的,但是,那時候真的沒有辦法。
現在有了機會,爲何不試一試呢?舒飛漸漸地下了決心。
“什麼?”回屋後,聽了舒飛的決定,高遠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握着舒飛的肩膀的手緊了緊,說話的聲音裡飄着驚喜:“你真打算再生一個?”
舒飛點點頭,眼中有光華涌動:“這一次,我想仔仔細細地體會,和愛人一起孕育和撫養孩子的快樂。”
高遠忍不住緊緊地擁抱着他,“對不起,上一次……不過,這一次,我會守着你和孩子,寸步不離。”
據說,這個藥物注射之後要在高遠的體內待夠一個月時間纔會發作,故而被注射了藥物之後高遠戒菸戒酒戒可樂,牀事也儘量節制,就等着那爆發的時候。
高遠悄悄地問老婆:“你害怕不?好像到了時候體內的激素水平會上升很多,樣子變得怪嚇人的,我那一次嚇着你了吧?要不然,這一次,我戴個面具?”
舒飛犯了個白眼,說:“那不是更嚇人了?還戴面具呢!會不會有一種在野外被獸人抓住的感覺?”
高遠想了想,說:“不會吧?據說有很有情趣的面具,有人就喜歡帶着面具做呢。”
真正到了那一天,舒飛看着那面具卻是左右不得勁,終於還是給他抓下來了。
好吧,是和平時不太一樣,眼珠子很紅,神情狂野,不過,還好,還是那個他喜歡的高遠,努力剋制着體內的狂飆,儘量溫柔地動作。
藥效真不是一般的厲害,這是一場夫夫之間從來沒有過的狂野而熱烈的性|愛的盛宴。
做完之後,舒飛感覺自己幾乎要累死在牀上了。
接下來就是忐忑不安的等待。
到了二十天後,高遠實在等不得了,託人介紹後認識了一位婦產科的權威醫生,帶着舒飛去做了檢查,終於確定舒飛確實有了身孕。
一家人高興得跟過年一樣。
睿睿聽說爸爸肚子裡又有了寶寶,馬上跑過來,小爪子在舒飛的肚子上摸來摸去地,好奇地問:“是弟弟還是妹妹呢?”
舒飛笑着摸着他的小腦袋,說:“不知道呢。睿睿想要弟弟還是想要妹妹啊?”
蘇老爺子馬上在旁邊說:“必須是弟弟啊。”
睿睿轉着一對黑黑的眼珠子想了想,說:“其實我不想跟着爺爺起鬨,但是,我還真喜歡是個弟弟,可以陪我玩兒。不過,”睿睿盯着舒飛的眼睛,嚴肅地說:“要是有了弟弟,你們會喜歡弟弟,不喜歡我嗎?”
舒飛啞然失笑,將睿睿拉入懷裡,說:“怎麼會呢?睿睿永遠是爸爸最愛最愛的小寶貝兒,以前是,以後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