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女領導 靠山* 073、借力
073、借力
原本以禾小冬的身份和平時的行事作風,對上一個小小的副科級是不至於這麼小心翼翼的。對於紀委,他雖然不敢招惹,可也不至於有多怕——他是市委書記陳繼恩的人,如果沒有陳繼恩點頭,市紀委就算有證據也不可能動他。
然而面對着張勁鬆,禾小冬心裡還真的放鬆不下來。他很想不把這個副科級小幹部當回事,但江南山和王本綱的下場就擺在面前,容不得他不心驚膽顫。是的,他上面有市委書記罩着,可是人家王本綱上面還有省領導罩着呢!
交通局是大局,交通局長也確實是牛叉,但再牛叉,也牛叉不過人家堂堂市委常委、組織部長啊。
張勁鬆發現汪秀琴說話還真有水平,她不提兩車刮擦的事情,掐頭去尾來了這麼一句,居然令他無從反駁,當時的情況,是事出有因,可不管從什麼角度看,木槿花確實是專門和他說了話的——若不是專門,那麼點刮擦的小事交給司機去辦就行了,她堂堂市委常委,用得着降下車窗和你說話嗎?
媽的,先前還覺得汪秀琴最近變好了,卻不料還是那種喜歡陰人的性子!你在這酒桌上說這個話,不是把我張某人架在火上烤嗎?
好吧,要烤就烤吧,反正老子現在名聲已經臭了,索性再裝一裝大尾巴狼,看能不能取得點別樣的效果。
這麼一想,他就露出一臉矜持的微笑道:那是木部長平易近人,關心我。
他這話就是典型的炫耀了,汪秀琴恨不得抽他兩巴掌。給他點顏色,他還真開起染房了!這小子果然膽子大,可膽子再大,牛皮也不帶這麼吹的哈——先前她坐在車裡,把木槿花和張勁鬆之間的對話都聽到了的。
禾小冬這時候就說:徐主任,我真是羨慕你手下有小張這樣的人才啊。
禾局長,咱們醜話說在前面,管委會百來張嘴都指望着小張吃飯呢,您可不能挖牆腳啊!徐倩笑吟吟地接話了,又轉向汪秀琴道,秀琴啊,要是小張跑到交通局去了,我只管找你!
汪秀琴就一臉可憐狀地看着禾小冬道:禾局,您都聽到了啊,我這,那什麼,可都在您一念之間啊。
我都還沒說你們就堵我的口了?啊?對小張的能力我是早有耳聞,不過君子不奪人所愛。徐主任、汪秀琴,你們不用像防狼似的防着我。其實啊,有你們這麼兩位領導開發區,恐怕小張是哪兒都不願意去吧。禾小冬說話很會調節氣氛,既讚揚了張勁鬆,又恰到好處地暗誇了徐倩和汪秀琴很美,讓每個人都聽得心裡舒服。
禾小冬今天是因爲實在抹不過面子所以才答應了汪秀琴的邀請,過來吃這餐飯,本以爲一切都在掌握中,卻不料居然出了張勁鬆這麼個變數,讓他覺得局面就不那麼好掌控了。
心裡有了這許多計較,禾小冬所表現出來的態度就也有了點些微的變化,這變化自然逃不過徐倩和汪秀琴的眼睛。兩個女人對望一眼,心中明瞭,今天叫上張勁鬆一起過來,還真是走了一着妙棋哇。
四個人分了兩瓶酒之後,徐倩就着酒意和這和諧友好的氣氛,在感謝了市交通局對開發區工作的支持之後,說出了今天的目的,要請禾大局長繼續指導和支持開發區今後的工作。
禾小冬聽到這個話,眼睛就微微一眯,咂巴了一下嘴皮子,雙手放在桌上,臉上的表情就由放鬆變成了凝重,而後又化作爲難,唉聲嘆氣道:徐主任啊,不瞞你說,今年局裡的任務相當重,下面幾個縣的縣領導都只差堵我的屋了!你們那條路,我知道對開發區的重要性,我也很想幫忙,可是,啊,這個東西,我這兒真的是愛莫能助啊其實你們可以問市裡要,今年市裡有舊城改造工程,有一部分款子就是用來修路的,可以把你們那條毛坯路打個申請嘛。
徐倩差點沒被他這話給憋死,雖然說有些地方修路的錢從舊城改造的工程裡走,可我那兒是開發區,要說新城建設那當然沒有問題,可跟舊城改造八杆子打不着啊。
禾局長,市裡的路子有多難您比我們清楚。徐倩搖搖頭道,您知道的,其實我們那段路也不長,就十多公里路不通,對我們的招商引資工作也是個不小的障礙,在這方面,小張是深有體會的。說到這兒,她一扭頭就對張勁鬆道,勁鬆,你把招商引資的時候所遇到的困難向禾局長作個彙報。
張勁鬆趕緊接話道:禾局長
情況我都瞭解。禾小冬擺擺手打斷張勁鬆的話,心裡那份鬱悶就別提了,老子是交通局長不是招商局長好不好?你招商引資有困難給我彙報個什麼勁啊?他心裡有火,卻又不想被張屠夫記恨上,便壓着心裡的不舒服道:今年局裡真的是一個釘子一個洞,所有錢都計劃好了。嘖,開發區也是咱們隨江的窗口,於情於理,也確實要搞得體面一點。這樣吧,你們自己想辦法籌集大頭,局裡再討論討論,看到時候能不能擠一點出來
禾小冬這個話說得含糊無比,並沒有態度鮮明地說要支持多少,可就算是這種話,也足以讓徐倩驚喜了——鐵公雞似的禾大局長居然鬆口了!
這還真是鬼怕惡人,單位裡有個名聲極壞的下屬,有時候辦事也能取得意想不到的效果。不管對人對事,果然還是要辨證地看待問題,好與壞不是那麼絕對的啊
因爲張勁鬆的加入而使得禾小冬鬆口,這令徐倩心情大好,當天晚上居然沒再拒絕張勁鬆,放他進門了。
張勁鬆進門之後沒有表現出絲毫的拘束,跟以前一樣隨意,彷彿最近二人之間沒有冷戰,而是其中一人出了差纔回來似的。
倩姐,今天晚上,我看禾小冬也很好說話嘛。張勁鬆將徐倩摟在懷裡,感慨了一句。
我知道你今天晚上出了大力,用不着你提醒,記着呢。徐倩冷哼了一聲道。
這都是倩姐你面子大,對這麼個大領導,我就算想出力,也使不上勁啊。張勁鬆笑呵呵地說。
徐倩又冷哼了一聲,也不去想他這是真心話還是什麼,轉而問道:今天木部長和你說什麼了?
沒什麼,就是說讓我把修車的單據給她,她給我報了。張勁鬆實話實說道,先前我和她的車颳了一下,你應該看到了的啊。
徐倩當時確實是看到了張勁鬆的車和木槿花的車碰了一下,可她不知道是誰的責任,聽到張勁鬆這個話,她也不細問當時的詳情了,看着他道:你面子挺大的嘛,市委組織部長還給你報銷修車費。整個隨江,恐怕也就你纔有這待遇了。
猛一聽這話,張勁鬆還以爲徐倩吃醋了,可緊接着,他又反應過來了,徐倩這是在拐着彎想套他的話,瞭解一下他跟木槿花到底有什麼關係。他跟徐倩之間雖然已經關係相當親近了,可是彼此對對方的瞭解都有如霧裡看花,誰都不是很清楚。
他和木槿花之間沒什麼特別的關係,可今天晚上的事情很明顯的擺在那兒,若不是汪秀琴提到他跟木槿花很熟悉,恐怕禾小冬就不會有那麼好說話,而禾小冬不好說話,他今天晚上也就進不了徐倩這屋。
這麼一聯想,他自然就不可能告訴徐倩實話了,裝作沒聽懂她話裡的意思,笑道:怎麼,還吃醋了?木部長都可以做我阿姨了,你這醋吃得也太不靠譜了吧。
我也可以做你阿姨了!徐倩沒好氣地說,她見張勁鬆不上道,也就明白他不肯多透露什麼消息了,心裡便很不痛快。
無論是從情人的角度,還是站在領導的立場上,徐倩都希望對張勁鬆的情況能夠了解得儘量詳細一些,以便更好的掌握他駕驅他。
只是,徐倩深切地知道一點,張勁鬆並不是那麼容易被掌握的,前不久纔看到木槿花在管委會小會議找張勁鬆談話,而今天他們就顯得關係很親近的樣子,這不得不令她對張勁鬆重新審視一番。
這小子以前還擔心新來的市委組織部長會對他不利,現在看來,他似乎又多了一個靠山啊。
而此時的張勁鬆心裡跟徐倩想得不一樣,他並不認爲自己多了個靠山,反而比以前更加擔心。他想到武玲和武雲那欲說還休的話,再想兩車發生刮擦之後木槿花的怪異表現,心裡就怎麼也安寧不下來。
他對自己的情況是相當明白的,自己和木槿花無親無故的,她作爲有實權的堂堂副廳級領導,僅僅因爲公事見過自己一面就能夠記住自己,並且還對自己那麼客氣。這事兒是怎麼想都不符合常理。
他覺得,今天木槿花的所言所行,那就只有一個解釋:木大部長老早就注意他了!
一個人超出常理地注意另一個人,若不是愛,那便是恨。張勁鬆不覺得木槿花有關愛自己的理由,那麼,便只能是恨了。
一想到這個,他撞牆的心都有,糊里糊塗就被組織部長給記恨上了,以後還怎麼進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