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市委督查室
張勁鬆倒是沒料到自己這個看上去有點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堂弟會問出這麼一句話,他的本意並非要暗示堂弟什麼,只是說句話散一散心中的怒氣,堂弟能夠往別的方向上引申,他也樂見其成。
對這個堂弟有了點興趣,張勁鬆就聲音緩和了許多,問:“你想怎麼鬧大?”
張磊聽到這個問題沒有馬上接話,眼睛眨了幾眨,用不確定的話氣道:“我,我給電視臺打電話”
張勁鬆聽得滿臉黑線,電視臺是你家開的嗎?哼哼,打電話,你一個電話人家就會來啊?他心中想着事情,也沒跟這個堂弟再多說什麼,車跟在向伯仁的警車後面,往向伯仁要請客的地方而去。
今天向伯仁幫了這麼個忙,張勁鬆客氣地說請他吃飯,哪知道向伯仁一口說到公安口遇到事情了,怎麼能讓張科長你請客呢?這兒雖然不是我老向的地盤,可我老向以前也在這兒呆過的,理應由我老向請客。
見向伯仁硬要把這個人情做落實,張勁鬆也就沒再多做堅持,便由了他的意思,帶着這些人一起去了,反正像這種市區裡的派出所長,灰‘色’收入太多太多,餐把兩餐飯,九牛一‘毛’而已。
吃飯的時候,張磊果然一個勁地敬向伯仁,當然,他並不是要把向伯仁灌醉,往往都是向伯仁隨意一口,他就將一杯酒下了肚,並且時不時恭維向伯仁幾句,說的都是基層警察的困難和能幹,這一番表現倒是令向伯仁相當滿意,不一會兒工夫就磊子磊子的叫上了。
對於這個情形,張勁鬆就又覺得有點意外,這個堂弟,看來並不像自己所想的那般不會說話啊,想必他是在自己面前沒有把真實的一面表‘露’出來。嘖,自己怎麼說也是他堂哥,雖然隔得有點遠,但總歸是親戚,這小子有必要怕自己嗎?
張勁鬆自己沒有感覺到,自從當了招商局長之後,他身上就有了那麼當官的氣息了,現在又在市委這種全市最高的權力集中地當差,整個人的的氣質又有了不少變化,那氣場比起一個基層派出所長來,自然要強大許多倍。不說別的,像今天在旅遊局那種事情,向伯仁就沒底氣敢做。
在張磊的眼中,自己這個堂哥那不是一般的能耐,一個派出所副所長,另一個派出所的所長,在堂哥面前都語帶討好的味道,而堂哥還是一幅雲淡風清的模樣,那說明什麼?聽說堂哥以前還當過局長,局長呀!
張磊不清楚局長還分科處廳部等級別,反正他只知道,就算是鎮上的鎮長書記,對城裡的局長都‘挺’客氣的,而鎮上派出所長,又對鎮長書記‘挺’客氣。在他的眼裡,派出所長就已經是大人物了,更何況局長?
所以,張磊對那個臉上表情淡淡的堂哥就莫名的有點小怕怕,就算是幾杯酒下肚壯了膽,也只敢一個勁地討好向伯仁。
席間,或許是張磊的討好讓向伯仁心裡舒暢,又或許是向伯仁想給張勁鬆送一個踏踏實實的人情,向大所長幫着張磊想出了好幾個點子,但最終他還是說:“磊子啊,這幾個辦法你可以試一試,效果不說好,畢竟你們籤的那個合同,處處是陷阱,他們都是把調調想好了的,方方面面都考慮清楚了,光從合同上下工夫,難!”
張磊就順着話道:“這個我知道,向所,不瞞你說,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就算是錢要不回來,我也要大搞一回,我心裡不舒服,也要搞得他們不舒服。”
向伯仁只當這是一個年輕小夥子酒後的氣話,可是張勁鬆就有點懷疑,這小子是不是在拐着彎向自己表達什麼意思呢?這個堂弟,看樣子不像那麼有眼‘色’的人嘛,不過也不好說,這小子能夠把向伯仁哄開心,雖說是借了自己這個堂哥的光,但他自己若沒幾分能耐,也是爛泥扶不上牆的。
向伯仁就大笑了起來:“哈哈哈,有張科長的關係擺在那兒,你的錢是沒問題的,市旅遊局那邊,誰的面子不給,張科長的面子還敢不給?他們局長還想不想幹了?”
“向所可不要這麼說啊。”張勁鬆苦笑着搖搖頭,向伯仁這個話雖然在恭維他,可是他卻受不起這份恭維,畢竟他只是幹部一科的副科長,不是市委組織部副部長,舉起杯,他就說,“來,向所,喝酒,喝酒。”
一餐酒吃了兩個多小時,出來的時候,街道兩旁已是燈火通明。向伯仁還說要安排節目,張勁鬆可不想再由着他安排了,能夠陪他吃頓飯,這就已經很給他面子了,怎麼可能再和他呆個半夜?市委組織部幹部一科的副科長,晚上也有別的事情要忙的嘛,哪兒能總是陪着一個基層派出所長總是玩?不帶這麼欺負市委幹部的。
堂叔堂弟來了市內,和父親也是好久不見,張勁鬆自然不會安排他們去酒店裡住,而是一車拉回了家,陪着聊聊天說說話。沒辦法,不管官大官小,族裡的長輩來了,起碼的尊重和規矩他還是懂的。
在聊天的時候,堂叔說了些從鎮上聽來的官場之事,說的是他們縣裡一個包工頭告倒了副縣長的事情。張勁鬆也聽說過這事兒,雖然內情不是特別清楚,可有一點是能夠確定的,包工頭告狀只是導火索,那副縣長真正下臺的原因,卻是縣裡的對頭抓住機會對他一陣窮追猛打。
見堂叔對這類事情頗有興趣的樣子,張勁鬆也就把這個事情簡單說了說,當然不會說縣裡面鬥爭的內情,卻是把那包工頭到市信訪部‘門’告狀,又到市委督查室告狀,後來市委督查室往縣裡派了工作組這種場面上的東西細說了一遍,聽得堂叔一陣唏噓。
通過一通‘交’談,張勁鬆也知道了堂叔一家的基本情況,在鎮上那也算是有錢人了,雖然堂叔沒說有多少銀行存款,但他從堂叔和堂弟的語氣神‘色’中看得出來,不說一百萬吧,七八十萬應該是有的。這樣的日子,堂叔覺得不錯,可是堂弟卻不願守着那個鋼筋建材店過日子,而是想在市裡闖出一點名堂,但到目前爲止,除了定下個準備結婚的‘女’朋友之外,別的什麼名堂都沒闖出來。
嘖,一個不安於現狀的年輕人啊!張勁鬆在心裡對堂弟下了這麼一個定義。
張勁鬆的心中剛得出這麼個結論,堂叔就很客氣地問他能不能想想辦法,給張磊在市內找個正兒八經的事情做。張勁松明白,這個正兒八經的事情並不是說一定要進行政機關企事業單位,但肯定是要有發展前途,並且收入不錯的地兒。
這樣的地方可不好找,但堂叔開了口,張勁也不便直接拒絕,只說要等機會。
張勁鬆沒有特別‘交’待張磊明天到市旅遊局投訴的時候報自己的名號或者不要提到自己的名字,他相信張磊肯定會說出自己的名字的,而旅遊局那邊聽到張磊是自己的堂弟後,就算是和那旅行社沒關係,也肯定不會幫張磊,畢竟自己今天可是‘弄’得整個旅遊局臉上無光呢
第二天上午,張勁鬆就對旅遊局基層黨建工作的檢查下了結論,認爲旅遊局黨組班子對黨建工作不夠重視,各方面都有待加強。這種腔調,聽着彷彿沒什麼,可實際上,這就是相當嚴厲的批評了,可以說是把旅遊局的黨建工作批得一無是處。
下午的時候,張勁鬆被木槿‘花’叫去了辦公室。一見面,木槿‘花’便黑着張臉,冷冷地問:“你在搞什麼名堂?”
張勁鬆就一臉小心翼翼地問:“老闆,我,您,您說的是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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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槿‘花’冷冷地看着他,見他臉上不解的神‘色’不似作僞,這才冷哼了一聲,繼續道:“昨天去旅遊局了?”
“嗯是啊。”張勁鬆點點頭,還是一臉無辜,他今天上午纔給昨天的工作下了結論,但也只是結論,還沒和鄧如意‘交’換意見要怎麼把這個批評落到實處呢,不可能木槿‘花’就知道了啊。那麼,極有可能,自己昨天在旅遊局的事情,已經傳到了木槿‘花’耳朵裡。
可是,那關你木槿‘花’什麼事啊,旅遊局裡應該沒你木大部長的人吧?你擺這臉‘色’給我看是什麼意思呢?
領導的心思‘摸’不透,那就先讓領導消消火。張勁鬆儘管心裡對旅遊局不爽,可嘴上卻開始認錯了:“老闆,都是我不好,昨天在旅遊局”
聽着張勁鬆把過錯往身上攬,木槿‘花’臉‘色’好了一點,但緊接着又冷了起來:“黨建工作‘抽’檢的事情我不管,我就問你,你讓你弟弟到市委督查室告旅遊局的狀,你是怎麼想的?你想幹什麼?啊?”
張勁鬆聽得一愣一愣的,靠,張磊還真去旅遊局投訴了,並且搞到了市委督查室?他是怎麼接觸到督查室的人的?督查室的反應怎麼這麼快啊?如果您喜歡‘欲’不死寫的《靠近‘女’領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