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啃的骨頭都拿出來當材料賣,您家裡也是沒幾個活人了吧?”
“你個奸商,瞅我幹啥?什麼破玩意就賣那麼貴!欺負我蔡大嘴不識貨呢?告訴你!再便宜20銀老子就買了!不賣了?你憑什麼不賣我!?歧視光頭是咋的?”
“哎呀生意不是你這麼做的老闆,我來教教你學費就只收你……唉你別走啊!”
“……”
卡牌材料區的售賣其實非常類似賭石,所有人都知道這玩意不靠譜但總覺得自己不是一般人——萬一中獎了呢?一夜暴富不是神話!
然而絕大多數人都會爲此交上一筆不菲的學費,頭鐵的人爲此傾家蕩產也不爲過。
然而對於小黑子來說,逛卡牌的材料區純粹是來撿錢的……因爲有終端的存在,絕大多數的資料都能在終端中查詢得到,而其中不少有一定價值的材料隨便買下來就能賺個好幾倍。
錢這種東西當然是越多越好,但小黑子還不差這幾個錢……他手中那麼多卡牌,隨便出掉一兩張就足夠他在宣城的一切花銷了,除非能夠找到非常強大的卡牌,或者珍惜的卡牌材料,否則小黑子要錢根本沒用。
“3金!我最多出3金……老闆你看着辦吧!不賣我扭頭就走……哎我走啦?我真走啦?老闆你就賣我吧,就當交個朋友?”
在小黑子身後,那位光頭大漢一直在喋喋不休,有的時候是純粹了爲了噴而噴,搞得那些攤主都恨不得想殺了他……而有的時候他是真的想出手買點什麼,比如這一次。
光頭大漢蔡大嘴的目標是有車輪那麼大的貝殼,光是從外表上看根本看不出來它是什麼,但能看得出它應該是某種生物體死亡後遺留下來的部分。
“3金20銀怎麼樣?不賣我真的走了啊!?我真的走了!”蔡大嘴不停的用走來威脅着商家,然而這一次那攤主卻淡定得很,一口價5金就是不講價。
“走了,老蔡。”小黑子叫他。
“稍微等等……他就快屈服在我帥氣逼人的目光下了……3金40銀,不能再多了!我真走了啊!你看大佬都催我了……”光頭蔡大嘴依然捨不得放棄。
“你爲什麼覺得它值這個價?”小黑子走過來,拎起那貝殼看了看,臉上忽然浮現出一絲嘲諷般的微笑。
“這……”蔡大嘴看到小黑子臉上的表情,頓時有些心虛了,“難道不值嗎?”
“哼,走了,別浪費時間。”小黑子扭頭就走,蔡大嘴還在猶猶豫豫的……但小黑子一路走來似乎都是這樣,沒有價值的東西他毫不留戀……
難道說這東西真的沒價值?是我眼拙了?
蔡大嘴開始懷疑自己之前推測出來的結論……而當蔡大嘴真的開始猶豫的時候,那商家反而有些急了:
“哎呀呀算了算了,便宜賣給你!4金!趕緊拿走!看着心煩……”攤位老闆不耐煩的擺擺手。
“呃……”蔡大嘴更猶豫了。
“……你出多少?”攤位老闆有些慌了,“這樣吧,就按3金40銀,錢給我貨立刻拿走!”
“我想還是算了,我再去問問。”蔡大嘴轉身就走,攤位老闆一把拉住他,“3金!不能再少了!”
“我出2金!”蔡大嘴回頭看看不甘心,終於還是報了個價……但這個價格已經遠低於他最初的報價了。
“什麼!?你……成交!拿錢!趕緊走!”攤位老闆伸手從猶猶豫豫的蔡大嘴手裡拿走了那兩枚金幣,然後將那車輪大小的貝殼扔給了他。
“……”拿着買到的材料,蔡大嘴猶猶豫豫的離開了,向着小黑子的方向追了過去……
“買到了?”小黑子微微一笑。
“是……可是……它真的沒價值嗎?”蔡大嘴問道。
“價值不大,不過獻祭的話有很大概率成功。”小黑子解釋道,但沒具體說明得出這個結論的過程,而蔡大嘴也沒問。
“可是……你剛剛?”蔡大嘴很奇怪小黑子剛剛的表現。
“所以,你不是買到了嗎?”
“……你在幫我壓價?”
“差不多吧。”小黑子哼了一聲,其實這東西本身的並沒有太大的價值,所能製造出來的卡牌也不過是諸如水下呼吸、霧氣瀰漫之類的輔助性卡牌,對小黑子來說可有可無——他有類似或者更好的卡牌能達到同樣的效果。
“……”蔡大嘴摸了摸自己大光頭,咧嘴笑道,“如果真能獻祭出一張卡牌來,收益我分你四分之……五分之一。”
“呵,你還挺講義氣?”小黑子沒想到蔡大嘴居然還挺大方,而且大概率不是空頭支票——若是空頭支票的話他大可不必計較給小黑子分多少。
“當然……混黑市的誰不知道我蔡大嘴是出了名的俠肝義膽?”蔡大嘴自誇道。
“呵呵。”小黑子乾笑……他還沒見過嘴皮子這麼碎的人,而且還這麼自戀。
“我有一個問題。”小黑子忽然停住腳步。
“您說。”蔡大嘴適時的也跟着停下來。
“你有在宣城獻祭的渠道?”小黑子只知道宣城的聖光祭壇大部分時間是關閉的,而且即便開放也不會對外開放……然而其中究竟有着怎樣的利益糾葛他並不清楚。
“看來您在宣城的時間還短……我給您講講這裡面的道道。”蔡大嘴得了些實惠,說話也多了分誠懇,“現在整個宣城的卡牌師基本都是找三大冒險團幫忙的,三大冒險團有他們自己的渠道……有時候即便不是祭壇開放日也有手段能放人進去獻祭。”
“那麼代價呢?”小黑子問。
“……要麼加入,要麼就要花錢。”蔡大嘴實話實說,“比如我,就是黑峰冒險團的編外卡牌師……平時有事啊、狩獵啊什麼的我都不用去,但是怪物攻城的時候必須要出力,獻祭材料的時候也需要付很小的一筆錢。”
“其他的非三大冒險團的卡牌師,想要混進去獻祭要麼是真有實力,要麼就得花大價錢……”
聽着光頭大漢的講解,小黑子的心中漸漸描繪出了一幅宣城的權利架構……看來無論在什麼地方,掌握着資源的人就一定掌握着權利,難怪宣城對卡牌師的控制能力很差,原來教會是將獻祭這一權柄交給了有限的幾個勢力,可以說他們手中攥着卡牌師變強的途徑,難怪這些私人武裝能夠招募到不少卡牌師。
“三大冒險團……有沒有綠龍?”小黑子心中一動,忽然問道。
“綠龍冒險團?紅魔女那個?”蔡大嘴搖了搖頭,“綠龍雖然崛起很快,紅魔女也是個強人,但他們的根基畢竟還淺,崛起不過十幾年的時間,比起三大冒險團吊車尾的黑峰都還差不少。”大光頭似乎對自己所在的冒險團並無歸屬感,談起它來也是隨意的很。
“哦,這樣啊。”小黑子想了想,“是不是因爲綠龍的卡牌師數量少?”
“是……不過他們有錢,積分也高,聽說從聖光教會換了不少人造遺物,實力也是不容小看。”大光頭解釋道。
“人造遺物……”小黑子一直都覺得宣城人對聖物的稱呼很奇怪。
“對的……就是弱化版本的遺物,好處是沒有什麼副作用,壞處嗎……就是對卡牌師的實力提升很悠閒,但它們對普通人的提升還是很大的。”蔡大嘴答道。
“所以,真正的遺物是有副作用的?”小黑子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說法……雖然終端被路易家族稱爲遺物,但激活終端這麼久了小黑子還從沒在它身上感受到任何的副作用。
“是的。”蔡大嘴驚訝的看了小黑子一眼,似乎在奇怪他爲什麼連遺物的副作用都沒聽過。
“眼睛好就多看看。”小黑子咧嘴一笑。
“……大佬別掏刀子,我說還不行嗎……”蔡大嘴一聽小黑子的話就覺得不對勁,趕緊將他知道的東西全倒騰出來以轉移小黑子的注意力:
“絕大多數遺物都是有很強的副作用的,就算暫時沒發現有什麼副作用,但最後還是免不了被發現……”當然蔡大嘴沒說的是,被發現的時候遺物的主人多半也要沒了。
“那麼效果呢?既然有這麼大的負面租用,效果一定很驚人吧?”
“說的沒錯,就是這樣。”光頭大漢點頭道,“我們黑峰冒險團的首席卡牌師就有一件非常強大的遺物,聽說可以讓C級卡牌發揮出B級卡牌的效果!”
所謂的C級B級在小黑子從奸商手裡買到的那本卡牌分類書中有所介紹,是用來劃分卡牌強度的一個模糊的等級。其中最最普通的是E級,然後是DCBA依次變強。而評判的標準是在消耗同樣體力的情況下,能達到更好的效果……
“整整差一個級別?那可是很強力的效果了……”小黑子點頭。
“但是聽說負面效應也很大,我們的首席都不敢時刻帶着它,只有在戰鬥的時候纔敢拿出來用……當然具體是什麼副作用是保密的,我也不太清楚。”蔡大嘴解釋道。
“遺物嗎?看來我要多住一天了。”小黑子喃喃自語。
遊遊逛逛時間很快就過去了,整個材料市場上並沒有看到什麼心儀的材料,而跟在小黑子後面的蔡大嘴倒是在小黑子的指點下猶猶豫豫的買了幾樣材料。
如果聖光祭壇不抽風的話,蔡大嘴買這些材料多半或變成卡牌……到那時候這傢伙肯定會被震得一愣一愣的,但那都是後話了。現在的蔡大嘴還有些忐忑,生怕到時候所有材料都打了水漂……
一夜無話。
第二天小黑子起了個大早,隨便吃了點東西就到拍賣廳找了個角落坐下來靜待拍賣會開始。
奸商卡牌師拍賣會沒開始就走了,他們這種小本經營的還玩不起遺物這種東西——至於小黑子怎麼回去他可就管不了,畢竟小黑子貌似得罪了不少人,他還想跟小黑子保持距離呢。
拍賣廳中陸陸續續有人走了進來,而與昨天一樣,沒有一個人會坐到小黑子身旁,彷彿他周圍有個無形的力場將所有人屏蔽在外面一樣,而小黑子也並不在意這一點。
“呦,早啊。”
忽然,一個高大的身影坐到了小黑子旁邊的座位上,光頭反射着周圍的燈光,彷彿這位身材高大的男人自帶光圈一樣。
“早。”
小黑子點點頭。
“聽說今天有個大件出來……一會可是有好戲看了!”蔡大嘴一臉神秘的說。
“哦?那可不錯。”小黑子點頭。
有時候像蔡大嘴這種人倒還是必不可少,畢竟小黑子很少跟人交流,所以消息也相對閉塞一些……
……比如現在蔡大嘴正在講的八卦,雖然小黑子並不想聽:
“……洗到一半他們當場就打起來了,然後動靜大了大家都跑出來看,哈哈都讓人看光了笑死我了……你知道他們起的外號叫什麼嗎?牙籤!牙籤!!哈哈哈哈……”蔡大嘴一個大老爺們居然能因爲這點破事笑得“花枝亂顫”的。
“各位來賓大家好,很高興又跟大家見面……今天一共有4件拍品,每一件都是經過我們精挑細選的……”
“哼,精挑細選……什麼連遺物都能精挑細選了?別聽他夏J8吹,就這四件遺物還不知道攢了多久才攢出來的……”蔡大嘴低聲吐槽道。
“……”
小黑子點點頭,目光一直盯着舞臺上。
“第一件……雷鳴之鐘!它能對雷電系的卡牌進行大幅增強,初步判定能將E級卡牌提高C級的程度!而副作用……是頭髮樹立、身邊偶爾會冒出火花,與人接觸時偶爾會將產生麻痹效果……這個效果是雙方的,所以算到了副作用中。”
拍賣師在臺上奮力的扇動着大家的情緒,而小黑子的注意力卻全放在拍賣師背後的那個透明盒子裡了——這件遺物大概只有一隻眼鏡盒大小,上面佈滿了電路風格的紋路,時不時的還有淡黃色的光閃過。
自然的,小黑子啓動了終端。
“Mc2型靜電力場發生裝置,主要裝備於M1776型電擊機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