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雖然有了小神童，沈音還是要做做樣子裝出一副在好好學習的模樣，她把漫畫書夾在了課本里。
沈媽媽進來送水果就看到自己的閨女在書桌前埋頭苦學的樣子。
“也不要總是學，適當休息一下，勞逸結合嘛。”
“好的媽媽。”
沈音乖乖巧巧應下，在房門關上之後捏了一顆草莓塞進嘴裡。
小神童很熟練的趴在水果拼盤邊，兩隻小手捏住一塊獼猴桃張大了嘴巴塞進去，嗷嗚，腮幫子鼓鼓的。
“好吃好吃。”他口齒不清的點評。
“我說，你除了可以幫我考試之外，還有沒有什麼別的技能比如預知一下這期彩票？或者我們學校那些八卦的真假你能分辨出來嗎？”沈音雙眼放光，最近學校都在傳她們校長插足年級主任婚姻了呢，還有隔壁班花這幾天總是跟她們班的倒數第一在後門眉來眼去的，倆人不會是談戀愛了吧。
小神童搖搖頭：“不行，不過我的口水很有用的，可以驅鬼擋災招桃花。”
沈音撇撇嘴正要說“科學發展社會哪有鬼”嘴巴頓了一下想起來，她好像還進了閻王殿一趟，跟黑白無常閒聊打過招呼呢。
“不是吧，我現在處的世界也有鬼？”
“有呀。”小神童點點頭，又撿了片哈密瓜，“都是閻王殿的正式員工，進來打工，簽了工作合同的那種。”
沈音看看自己周圍：“那我現在身邊有嗎？”
“沒有，不過今天那個陳暗身上有點鬼氣，但是又不是他的，應該是他家裡人。”
陳暗的家裡人，那不就是陳爺爺。
沈音想起那個很和藹的老人：“那怎麼辦？”
“放心吧，陳暗今天手上沾了我的口水，他家的那個鬼感受到自己就會離開的。”
系統突然插嘴道：“應該是程序出bug，其他任務裡的鬼亂跑搞錯了。”
“那你們這程序員不太行啊，要扣工資的，要不考慮考慮我？事少能幹還聰明，最主要的是我價格低啊！”
系統不吭聲了。
沈音也不在意，反正也不是一次兩次的了，招聘這種事情估計握日也管不了，等她完成任務回去了，還得在閻王爺面前多嘮嘮。
再說陳暗回家之後就是先去爺爺的房間看了看，陳爺爺最近一直沒什麼胃口，除了沈音那次來送糕點吃過幾口之後，就一直胃口缺缺。
陳爺爺在牀上躺着，鼻樑上戴着副老花鏡在看書，陳暗推門進去：“爺爺我回來了，你今天怎麼樣？”
陳暗也帶爺爺去醫院查過了，只是醫生也沒查出什麼，人老了身體總是會出各種問題。
“好多了。”陳爺爺放下書安慰陳暗，孫子正是高三最重要的時候，陳爺爺不因爲自己影響了陳暗的學習。
“今晚我熬點紅豆粥吧。”
“我去吧，你去看書。”
“不用了，不差這一點時間。”
陳暗回房間換了身家居服然後去廚房找出紅豆倒進盆子裡沖洗,一直渾身泛着青色霧氣的鬼就流着口水站在他身邊喃喃道：“好香，好香啊。”
沈音的視頻電話就是這個時候打進來的，陳暗拿毛巾擦了擦手，按了接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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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暗陳暗，你在幹嘛？”
沈音的聲音從聽筒裡冒出來，她大概是在房間裡，背後的牀上放着個棕色的玩具熊。
“哇！你在做飯嗎？你還會做飯啊？！”沈音沒等他回答，看到他在洗米就先吹了一通彩虹屁，“陳暗你也太厲害了吧！這世界上還有你不會做的事情嗎？！”
！！！陳暗身邊那個青面獠牙流着哈喇子的是個什麼鬼東西？！
陳暗被她的語氣逗笑，聲音低低沉沉卻帶着笑意：“你倒是大可不必，給我打電話有事嗎？”
“有呀，今天發的數學試卷最後一道大題我不會寫，你寫了沒？”沈音眨着星星眼，“陳同學，你要是寫了，可以讓我借鑑一下嗎？”
啊啊啊啊那個鬼居然對着陳暗流口水！臭不要臉的！
“等你到了考場上，也準備跟監考老師要答案借鑑一下嗎？”
“那我會被踢出考場吧。”
“嗯，看來還沒瘋的太徹底。”
“哇！陳暗你又嘲笑我！我要跟你絕交五分鐘！”沈音伸手從果盤裡拿了塊蘋果慢慢的啃，“不行五分鐘太長了，兩分鐘好了。”
“你說絕交就絕交，那我豈不是很沒有面子？”
陳暗要將洗好的米倒進沸騰的鍋裡，於是走出了視頻範圍，沈音看着那隻鬼急那麼亦步亦趨的跟着有點忍不住道：“你矜持一點好不好啊？先把哈喇子擦一擦。”
那鬼一下子飄道了鏡頭前，白眼珠長頭髮身上套着件破破爛爛的外套，上面依稀有字跡寫着“共創文明地府”。
“小丫頭，你能看見我？”白眼珠動了動。
鏡頭前突然放大一張鬼臉，沈音吃進去的草莓葡萄差點都吐出來：“大哥，你離我遠點行嗎？我社恐。”
那鬼不聽他的，還伸出個長長的舌頭嚇唬她：”小丫頭細皮嫩肉的一定很好吃吧。”
“我可是地府預備役，大哥，你要是吃我，就屬於員工內部鬥爭了，你這得扣工資吧？”
青面鬼見沈音一副什麼都知道的模樣，見嚇不到她頓時就沒了興趣，重新飄回了陳暗身邊。
沈音把蘋果吃完扒在桌子邊喊：“陳暗好啦時間到啦！”
陳暗還是沒出現，只是有聲音傳來：“待會我把答案發你，勉強讓你借鑑一下，不過你要自己理解解題過程，明天到學校我會問你，答不上來以後就不管你了。”
“哇！你好狠的心啊!”沈音做作的喊，“數學可是我的致命傷，我能做到最後一道大題就已經很不容易了，要是有人跟我說人被逼急了，什麼都可以做的出來，我是一定要向他扔一套黃岡數學題的！”
“那你是挺厲害的。”陳暗又走了過來，出現在視頻裡，“腳上藥了嗎？”
“上啦上啦。”沈音扁着嘴巴，“不過那個藥味道可大了，你明天要是聞到味道可不要嘲笑我。”
“我倒是也還沒閒到要抓着你的腳聞藥味兒。”陳暗開始洗菜了。
青面鬼：“好香，好香。”
沈音：“你就不會說點別的詞嗎？你是復讀機嗎？”
青面鬼；“好香，好香。”吸溜。
沈音：“呵，膚淺。”
陳暗側頭看了眼鏡頭：“你自己嘀咕什麼呢？別是在偷偷罵我。”
沈音：“好香好香。”嘖，都怪那個青面鬼，她傻笑着掩飾，“我媽以形補形給我燉了豬蹄，好香啊。”
陳暗：“......”
沈音美滋滋的在鏡頭前看，小樓上好賢惠啊，學習又好，又會做飯，這種人就是要娶回家啦供着的呀！
“陳暗陳暗。”她又開始喊了。
陳暗：“怎麼了？”
“你喜歡什麼樣女孩子呀”沈音大大咧咧的問了出來絲毫沒有顧忌陳暗切菜的動作一頓。
“不要太笨的。”陳暗說，“我怕哪天會被氣死。”
沈音開始掰着手指算，她能自己做家務，還會拼樂高打手遊，語文作文得過滿分，四歲能爬樹五歲能下水，見到個外國人最起碼會用英文說你好，再見，吃了嗎？
這樣的，應該算不上是笨吧。
沈音又喊那隻青面鬼：“嘿！大哥，你看我漂亮嗎？”
青面鬼：“好香好香。”
沈音：“哦，你誇我是天生麗質，好一個絕世美人兒啊，害，你這樣我會害羞的。”
青面鬼；“......”這個人類腦子是不是有病？
陳暗見她半天沒了動靜，廚房裡只有爐子上的鍋咕嚕咕嚕的響，擡眼問了一句：“半天不說話，又想什麼呢？”
沈音十分肯定自己不太笨，嘿嘿笑了一聲；“不可說。”
想起陳爺爺，沈音狀似無意的問道，“陳爺爺最近怎樣呀？我媽說好幾天沒見下樓跟人去下象棋了。”
畢竟是家務事，陳暗只輕描淡寫的說了句：“爺爺最近在家裡休息。”
“那等我媽媽再做了山藥糕，我再去陳爺爺送點兒，天氣好，你就讓陳爺爺下樓曬太陽，補鈣的！”
陳暗的生活裡已經很久沒有遇見過像沈音一樣這樣有活力的小姑娘了，本來因爲擔心爺爺身體而有些低落的心情，意外的卻因爲沈音的一通視頻而被安撫許多。
“老年人啊，就是身體不如我們年輕人的，所以要多曬曬太陽，不能總是在家裡待着，其實都一樣，我被我媽媽壓着在房間裡做了一上午的數學題，我的這個腦袋啊，就暈暈乎乎的，手腳無力，腰也疼腿也疼，十個選擇題得錯六個呢！”
陳暗實在不忍心告訴她，可能就是你自己不會做。
“好，謝謝你，我會告訴爺爺讓他多下樓走走的。”
沈音見小神童對着自己點了點頭，於是跟陳暗胡謅了幾句說自己要學習了就掛了視頻。
“哇！我看到那個鬼從窗戶跳下去了！”
小神童一臉複雜：“那隻鬼應該也是在饞陳暗身上的書香氣，後來被你嘮嘮叨叨了半天，腦子暈乎要去附身陳暗正好撞上了我的口水，就被嚇跑了。”
跑之前還扒在窗戶邊大喊‘人類真的好煩啊！”然後從窗戶跳了下去。
沈音絲毫沒有感覺出來哪裡不對，反而有點得意道：“好傢伙，那我還挺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