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邀月村呂家

“李郎年方几何呀?”

“回呂阿婆,剛滿十五。”

“父母安康否,家中有幾口人?”

“阿爹,阿孃身體都很好,家中還有一個十二歲的阿妹。”

“很好,很好……令尊是做何種生意?”

“做些從大唐到西域的瓷器生意,近來也在蜀中購置了一些田產。”

“嘖嘖嘖,令尊這生意,都做到海外去了,前途無量,前途無量啊!”

“呂阿婆過獎了,小本買賣,小本買賣。”

“李郎相貌堂堂一表人才,現又做了斬妖師,想必家中早就替你許了親事吧?”

“呵,呵呵,晚輩年紀還小,還小……”

“不小啦!我家瑞哥,十五歲都已取了兩房。”

“真的不用了呂……”

“你說巧也不巧,我家秀蓮今年剛滿十四,只小李郎你一歲!這小丫頭,打小是我院裡帶着長大的,性子乖巧可人不說還知書達理,不比那些官家小姐差。去年才滿十三歲,上門求親的人家,就快把這門檻給踏破了,我憐惜她年紀尚小,一直推脫着,卻不想今日剛剛遇見了李郎。”

“呂阿婆,這太草率了些吧。”

“哪裡草率?來人啊,去西廂房,把小姐叫來。”

……

青蓮鄉邀月村,呂阿婆的家中。

一個頭發花白的老阿婆,死死拉着一個少年的手,一邊說話,一邊非常親熱地拍打着他的手背。

這老阿婆自然就是那丟了貓的呂阿婆,那少年自然就是李白。

爲了能來個開門紅,李白出發之前特意個給自己加了一點珍貴的“幸運值”。

但現在,事情好像正在朝着某個奇怪的方向在發展着。

“呂阿婆,我們還是來說說您走失的那隻貓吧。”

李白一邊將自己的手從呂阿婆手中抽出,一邊岔開話題,說話時還衝一旁的羅文昌使了個眼色。

“是啊,呂阿婆,我們今日是特地來幫您尋貓的,咱們還是先來說正事吧。”

羅文昌會意,也趕緊跟着開口道。

“貓?什麼貓?”

呂阿婆聞言愣了愣,看起來完全將貓的事情給忘了。

“阿孃,就是鏽虎呀,你方纔不還是在念叨着嗎?”

坐在呂阿婆旁邊,一名看起來老實巴交的漢子,一臉尷尬地提醒道。

這漢子正是呂阿婆的兒子,邀月村村正呂瑞。

“哦,哦哦,鏽虎,鏽虎,我的鏽虎啊……”

老人像是被提起了傷心事一般,當下神色由晴轉陰,眼眶泛紅地哀嘆了起來。

見終於能回到正題,李白心下也長長地鬆了口氣。

“呂阿婆,你能說說你家鏽虎大概長什麼模樣嗎?”

李白問道。

他說話時,一旁的羅文昌則拿起桌上的紙筆開始記錄起來。

“我家鏽虎是一隻白貓,不過身上長了不少黃斑點,虎頭虎腦的。”

呂阿婆回憶道。

李白:“身上有沒有什麼特殊的標記?”

呂阿婆:“我想想……有,有,有,去年冬天我從炭爐中取炭,不小心掉到了它腳上,把它腳上一撮毛給燒了,到現在也沒長起來。”

李白:“有這麼明顯的標記,應該很好找啊,怎麼會找了這麼久也沒找到?”

這次沒等呂阿婆開口,一旁的呂瑞便搶着道:

“奇就奇在這裡,這鏽虎往年春上的時候也總會跑出去一兩天,可沒過多久自己就會回來,現在別說沒自己回來,我們找遍了周圍鄉里也沒找到。”

李白聞言點了點頭,隨後站起身來:

“呂伯伯讓人帶阿婆去休息吧,我們去你家聽到怪叫的後院瞧瞧。”

呂瑞點了點頭,讓下人帶着呂阿婆回屋。

呂阿婆雖然有些不願,但似乎也真的累了,便只是又拉着李白的手說了幾句話,然後才依依不捨地離開。

“照呂伯伯剛剛說的,你們家這隻貓,被抓或被殺的可能性更大。”

李白一邊跟着呂瑞朝後院走去,一邊說道。

“李郎說的我何嘗不知?不過那鏽虎與我那老孃相伴多年,總是要給她一個交代的她纔會安心的,所以我纔會找上真武館,若你們都無能爲力,她也只好死心了。”

呂瑞回答得很老實。

“不過你們放心,不管有沒有找到,賞金我絕不會短二位分毫。”

他馬上又補充了一句。

“呂老哥也請放心,既然交到我們手上了,總能找到些蛛絲馬跡。”

羅文昌則是在一旁笑了笑。

當然,他這也是些場面話,能輕鬆地得到斬妖功德,心裡早就樂開了花。

很快,兩人隨着那呂瑞來到了後院。

呂家的後院的佈置跟李白他們家比起來就要簡單許多,院中除了幾株桃樹之外,就是一些雜物,看起來平日裡很少有人進來。

“就是這裡了,鏽虎走失的那天晚上,這後院忽然響起一陣奇怪的哭嚎,叫聲很奇怪,貓不像貓人不像人,聽得讓人心底發毛。”

呂瑞掃了眼後院,當即面露怯色。

“好像,並沒有什麼奇怪的味道。”

羅文昌擡起鼻子四處嗅了嗅。

他雖然不是斬妖師,但對山精鬼怪之事多有涉獵,知道但凡有妖物出沒的地方,都會惡臭難聞。

“的確沒什麼異味。”

李白也聞了聞,靠氣味這一點來辨別妖物,其實算是個常識。

但就他所知,青羊宮有幾位師兄就專精此道,鼻子比狗還厲害,判斷妖物方位一聞一個準,是師兄弟們外出做任務時的香餑餑。

“這貓走失的那晚,是不是下了大雨?”

他又接着道。

“對,沒錯,那晚正是雷雨交加。”

呂瑞很快就回憶了起來。

“大雨會將氣味沖淡,一般妖物都喜歡這個時候出來。”

李白點了點頭。

“李賢侄,你這話的意思,難不成我這宅子真的進了妖物?”

呂瑞聞言面色大變。

“呂伯伯別緊張,我就這麼一說罷了,你家這院子目前看來乾淨得很,不像是有妖物出沒的跡象。”

李白笑容和善地拍了拍呂瑞的肩膀。

“那就好,那就好……”

呂瑞聞言鬆了口氣。

“呂老哥你就別擔心了,就算有妖物又如何?我們真武館便是做這個的,妖物來了,斬了便是!”

羅文昌同樣也是笑呵呵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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