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報案的女性死者,正好就是這個片場內的電影女主角。
男孩和兩位刑警一進入片場,便熟練地迅速瞭解起了現場的具體情況。
女主角是昨晚凌晨被殺的,頭部有鈍器擊打的凹陷,是唯一致命傷。
其落在房間地板上的一個菸灰缸外側沾着血液,明顯就是致其死亡的兇器。
除此之外,女主角的房間地板上還有着大量形狀特別,像是被什麼東西擦動過的血跡,男孩根據這些血跡,迅速還原出了當時現場的情況。
女主角在頭部遭受重創之後並沒有立即死去,她先是倒在地上,陷入了短暫的昏迷,這讓兇手誤以爲其已經死亡,因此甚至都沒有仔細檢查其生命體徵,便匆忙離開了房間。
而也就是在兇手離開後不久,昏迷的女主角又逐漸甦醒了過來,但此時正值半夜凌晨,已經嚴重失血的她根本無力呼喊救援。
在這生命的最後時間裡,女主角只能憑藉腦海中殘留的那一點意識,在地上艱難地蠕動着,將那件她自認爲可以指出兇手身份的東西握在手中。
男孩這麼說着,用戴着白手套的手,將女主角屍體手中緊緊握着的那朵紫羅蘭花拿了起來。
這其中,小烏丸就站在兩位刑警的身後,既害怕又好奇地探頭看着正在推理破案的男孩。
或許對她而言,現實中的這種偵探破案的場景,還是一件很新奇的事情。
而在更後面的不遠處,鳩山惠子則是坐在片場的一條長椅上,靜靜地看着這一幕。
畢竟對鳩山惠子而言,這種場景她過去早已見過了太多次。
也因此,這還讓她養成了一種不知道算是特異功能還是什麼的特殊能力。
很多時候,這些案件她只需要看一眼,就能大致察覺出案件的難易程度。
如果是那種她自己也感覺會很麻煩解決的案子,鳩山惠子基本都會協助男孩一起破案。
可如果是一看就簡單得不得了的案子,那她則會選擇坐在一旁,等着男孩將其迅速解決。
就像今天這個案子,鳩山惠子在進入片場後也看了一眼現場的情況,心裡當即就感覺這應該是一個相當簡單的案子,於是就去一旁安靜地坐着等待了。
而事實也確實如此,男孩在將現場看過一遍之後,就整理出了絕大部分的信息。
這一定是熟人作案,且兇人一定是沒有事先預謀的激情殺人。
因此,兇手必然就是這片場內的某一人。
就如往日的許多案子一般,這一個案子也即將面臨着被男孩“平推”的命運。
唯一的一點小插曲,大概就是有着強烈好奇心的小烏丸了。
“爲什麼一定就是熟人作案呢?”小烏丸好奇地問道。
男孩轉頭看了她一眼,解釋道:“因爲死者房間的門鎖沒有任何破壞的痕跡,且兇手行兇時正值凌晨深夜,死者又是一位單身女性,不可能會大意到做出在這種情況下給一位陌生人開門的舉動。”
“那爲什麼會肯定是激情殺人?”小烏丸又追問道。
“因爲兇手在行兇之後,甚至都沒有確認死者的是否死亡這一點,便匆忙離開了現場。”
男孩繼續解釋道,看起來頗爲耐心,他似乎也是想借小烏丸的詢問,向周圍圍觀的刑警和片場人員解釋這些。
“如果這是被兇手提前就策劃好的一場謀殺,那他在動手後忘記檢查死者是否已經死亡的這一情況,會發生的可能性極低。
相比之下,因爲和死者發生了某些矛盾,在衝動之下激情殺人,最後連確認死者是否真的已經死亡都忘了,便慌慌張張逃離現場的可能性反而更高,也更加符合現場的情況。
這一切的謎團,都在這朵紫羅蘭花上面。”
似乎是自認爲已經解釋得差不多了,男孩又看向了手中的那朵紫羅蘭花。
而在後方,鳩山惠子雖然沒有直接過來看現場,卻也在安靜地聽着男孩的推理。
當聽到男孩再次提起這朵紫羅蘭的時候,她微微一愣,忽然擡手遮住了嘴,臉上的神情有些驚訝。
她知道兇手是誰了。“兇手會不會是凱特小姐?”
周圍圍觀的片場人員中,有一位工作人員忽然出聲道。
“這些花我記得都是在昨天下午的時候,凱特小姐送過來的……”
而人羣中,那位被點名的凱特小姐頓時臉色煞白,連忙想要爲自己辯解。
“等、等等!花確實是我送的,但……”
“不會是凱特小姐。”
男孩看了一眼這位昨天還熱情爲他和鳩山惠子講解過片場各類設備的年長女性,緩緩開口道:
“死者房間裡的牀頭和梳妝檯邊各有一個花瓶,既然裡面的花都是凱特小姐送來的,且凱特小姐是兇手的話,那死者只要隨意地握住其中任意一朵花即可。
根本沒必要非要爬向離自己更遠的牀頭的花瓶裡拿出這朵紫羅蘭,也就是說,死者想要向我們傳達的並非只是單純的'花',而是一定和紫羅蘭有着某種關聯的信息。”
後方,鳩山惠子正微笑地等待着,她在等待着男孩開口向她詢問。
這次的案件確實很簡單,但其中破案所必備的一個小知識卻是生活貧苦的男孩所不具備的,少了這個沒什麼用的小知識,也就無法真正理解死者想要傳遞的信息。
這也是男孩到現在都還沒有點出兇手身份的原因。
按照以往的經歷,差不多也快到男孩向她詢問的時候了。
“那……會不會是格列格先生?”
這時,又有一位工作人員開口問道。
“因爲格列格先生在影片中飾演的角色代號,就是叫紫羅蘭……”
“喂喂!我昨晚可是一直和導演還有編劇在通宵商量我的角色劇本啊!不要這麼冤枉我好不好?!”
名叫格列格的男二號聞言,着急地大聲喊道。
“確實如此,我們三人昨晚一直商討到了快到六點的時候才各自回去的……”導演和編劇二人也點頭附和道。
而這次,男孩卻是緊緊看着自己手中的這朵紫羅蘭,什麼話也沒說。
就如鳩山惠子所想的那樣,他知道答案就在這朵紫羅蘭之上,但也確實想不明白這朵紫羅蘭的用意。
在一一排除了自己能想到的可能性之後,男孩最終確定,死者真正想要傳達的信息,恐怕已經超出了自己的知識儲備。
於是,他習慣性地轉過頭,看向了坐在不遠處的鳩山惠子。
和他這個從小隻在學校裡學過考試必備知識的書呆子不同,鳩山惠子從小博覽羣書,其知識儲備遠非他所能比。
男孩每次遇到這種他知道該怎麼去推理,卻因爲缺乏必要知識而無法推進的案子時,都會去尋求鳩山惠子的幫助。
但這次,有些不同。
“是波普拉!”
忽然,從剛纔開始就一直在低頭沉思的小烏丸,突然興奮地大聲喊道。
“我知道了!這纔是死者真正想要傳遞的信息!兇手的名字就叫波普拉!”
她的話音剛落下,周圍圍觀的工作人員中,那位名叫波普拉的男一號頓時面色慘白。
然而僅下一瞬,他便面露兇光,拔出藏在口袋裡的匕首,直直朝着小烏丸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