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嗎……”
聽了莎朗的話,白河清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因爲他總是在無意間表露出那種需要被關心的弱者氣息,所以才總能吸引到某些對此敏感的女性的注意力……是這個意思吧?
【烏丸先生,您心裡是不是有什麼掛念的事物?】
宮野艾蓮娜之前問出的那句話,又一次在白河清的腦海中回想。
所以,如果按照莎朗的分析,宮野艾蓮娜當時會問他這個問題,單純地只是察覺到了他身上的異樣,所以……想要關心他?出於醫生的本能?
“而且啊……”
看着若有所思的白河清,明顯還沒有說爽的莎朗,又接着開口道:
“如果只是這股需要被人關心的氣息,問題倒也不嚴重,重點是白河你這傢伙,偏偏還在很多地方有着讓人無法拒絕的特殊優勢啊……”
“嗯?”
像是打開了某種開關,莎朗放下碗筷,開始對着疑惑的白河清,開啓了源源不斷的瘋狂吐槽模式。
“和小說裡那些除了等着被人關心外就毫無用處的廢柴不同,你這傢伙雖然滿臉寫着我很憂鬱、我很脆弱,但偏偏能力又強到離譜,在家能做家務,在外能搞好工作,不管丟到哪裡都能搞出點事,而且長得也還不賴,年齡也是剛好合適。
如果只看這些的話,這簡直就是一個等着被人拯救後就能順利開啓完美大結局的最佳另一半人選啊!
而且最最重要的是!你這傢伙竟然連性格也是超級好,雖然不屬於積極外向型的,但卻始終能和另一半的相處中保持平等的關係,一點都沒有大男子主義,也絲毫沒有會將自己的妻子看作是自己附庸的想法。
就算是我之前說出了讓伱自己覺得不認同的話,白河你也會先思考自己的情況,然後再認真地給出否認的回答,而不會像別的某些日本男性一樣覺得自己是受到了妻子的侮辱,甚至因此生氣或者動怒。
所以,你現在明白我之前爲什麼會說,白河你很容易吸引到某些結過婚的日本女人了吧?
在別的國家,或者對那些都還沒真正談過戀愛,結過婚的小姑娘而言,他們可能還意識不到你身上這些不算特別明顯的優點,但在日本這個大男子主義盛行,女性在成爲妻子後多半都會被關在家裡當家庭主婦的國家,你這傢伙可是有相當有吸引力的。
若是婚姻幸福倒也罷了,萬一遇到那種婚姻不幸,夫妻關係不好的壓抑女性……嘖嘖嘖!人妻殺手!妥妥的人妻殺手!而且還是逮一個殺一個的那種!”
說到最後,連莎朗自己都很佩服自己竟然能注意到這些,咂了咂嘴。
雖然說起來可能有點不道德,但她的丈夫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但莎朗對此一點都不慌。
因爲她同時也清楚,白河清的整個人早已留在了過去,他若是心裡還能裝得下其他的人,那也只會是和他一起經歷過那些過去的人。
而事到如今,在這個世界上,能夠符合這一標準的人選,就只剩下莎朗自己了。
換句話說,她纔是白河清唯一的人選,同時,也是那唯一一個可以拯救他的人。
“原來是這樣嗎……”
默默聽着莎朗媽媽的小課堂,白河清連帶着他身旁的洋子,都若有所思地同時點了點頭。
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白河清突然又轉頭看向還沉浸在自我得意中的莎朗,冷不丁問道:
“那,莎朗,你……是不是也被我身上的這些特點所吸引過?”
在突然間升起的求生欲的影響下,白河清沒能把“你現在是不是也被我這些特點給吸引了”這句話完全問出口,而是換成了“吸引過”這種表示過去時的委婉語氣。
【嗯……應該是委婉了一些的吧?】
“哈?!”
一瞬間,從脖頸到臉全部紅透,莎朗下意識擡起手擋在面前,試圖擋住白河清和洋子突然齊刷刷看向她的視線。“你你你、你這木頭突然在說什麼鬼話?!別、別自戀了好嗎?!我我我、我和那些人能一樣嗎?!你你你、你以爲我是誰?我、我會被這些庸、庸俗的表象所吸引?!我、我只是在給你分析!給你分析而已!”
這一刻,她終於體會到了以前惠子姐姐的那種感受。
眼前這個男人似乎具有某種特別的能力,他總能在你最意想不到的時候,用輕飄飄的一句話,就輕易地將你的心理防線徹底擊穿,將你藏得最深的內心赤果果地揭露出來。
真的……羞恥到了極點……
“莎朗媽媽,好像是傲嬌呢……”冷不丁的,洋子忽然開口吐槽。
“傲、傲嬌?”
“就是爲了掩飾自己的害羞靦腆,而故意做出強硬高傲態度,用來表示這種表裡不一的行爲的詞語。”
洋子很貼心地解釋道,也不知道她這麼小的年紀,到底是從哪裡聽到這些奇奇怪怪的詞語的。
“洋子,這種事情就算心裡清楚,也不能直接說出來,不然莎朗媽媽心裡會更害羞的,明白了嗎?”白河清聞言,認真地對洋子說道。
“嗯,我知道,以後不會了。”
“我、我纔不是!你們兩個!不要隨便給我貼標籤!”莎朗大聲地反駁道,她此刻的樣子,絲毫沒有了之前那副“指點江山”的模樣。
“可是,莎朗媽媽明明連臉都紅透了的說,這分明就是被白河給說中了嘛……”
洋子見狀,眨着她那閃亮亮的大眼睛,冷不丁又給補上了一刀。
“嗚……”
臉上的紅潤更盛一層,被這一句話直接給堵到啞口無言,此時此刻的莎朗,根本不敢去看對面白河清的目光。
“快、快給我吃飯!之、之前都說過多少次了!吃飯的時候不許說話!有什麼話等吃完再說!”
她此刻的模樣,頗有些“氣急敗壞”的意思。
“明明莎朗媽媽纔是說的最多的那個……”
小聲嘟囔了一句,洋子還是聽話地端起了碗。
至於白河清?
他沒有什麼想說的。
或者說,他本來是想說些什麼的,但他剛想開口的時候,不知道怎麼的,腦海中就突然涌出了強烈的危機感應。
就彷彿只要他這時候敢開口,今天就一定會遭遇某種恐怖的危機。
於是,他很明智地選擇了閉嘴。
【今天這件事,就讓它這麼過去吧……】
這樣想着,白河清瞥了莎朗一眼,卻發現莎朗此刻也在瞥他。
兩人的目光對在一起,莎朗當即又紅着臉迅速低頭,化身超級乾飯人,端着碗筷的手動個不停。
【嗯,果然,這件事以後絕對不能再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