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哥兒,有車來了。”
當夜,位於郊區的烏鴉研究所遠處,高樓上的衝野洋子架着狙擊槍,遠遠地看着下方那輛向着研究所方向駛去的轎車。
“不過只有一輛呢,猜猜會是誰?”她笑着朝對講機說道。
“洋子……”
身旁,白河瑞低頭看着手中的這部對講機,略顯無奈嘆了口氣。
“我們這麼近的距離,你有必要用對講機來和我說話嗎?”
這是她親口告訴我的,她總是會在夢裡看到明美渾身是血,一遍遍質問她當時爲什麼沒能把她救下來?
只是,明明是如此感傷的時候,某個人卻非要嘴碎地來調侃一下。
但其實只有她自己知道,每次她準備去突襲救人的時候,她的手都是抖的,腦海中那天晚上的記憶總會一次又一次地跳出來,她真的很怕自己又會犯下什麼失誤,導致那些人又因爲自己的原因而遇害……”
“瑞哥兒,你會做噩夢嗎?”
擡手整理了一下被他拍亂的頭髮,衝野洋子繼續朝那兩道身影看去。
“嗯……”
“哎喲,幹嘛?不要以爲是伱我就不會還手了。”
說實話,他並不能像衝野洋子那般能將其一眼認出,畢竟時隔十年之久,下方那道背影在他的記憶中其實已經很模糊了……
“會。”白河瑞沒有任何猶豫就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抱歉,不過殺個人而已,我實在不知道這需要營造什麼氣氛……”白河瑞回道。
“你說,我又怎麼會忍心再去怪她?只能說,或許這就是明美的命吧,她註定要在那時候遇害,註定要倒在那裡,沒法和我們,和她的妹妹一起走向最後的結局……嗯,扯遠了。”
衝野洋子繼續說道,語氣低沉。
對於他的回答,衝野洋子只是輕哼了一聲。
感受到她突然低落的情緒,白河瑞剛要開口,衝野洋子就打斷了他。
就在兩人交談的同時,下方那輛轎車也停在了研究所外,一位男性帶着一個小女孩從中走了出來,朝着研究所內走去。
她放過他們,那他們之後會放過我們嗎?”
“嗯哼……”
“她不會猶豫的。”
哈……還記得之前在日本幸運草山莊的行動結束之後,她還和我說,當時有很多人都等着她去救,她看起來也好厲害啊,一個人就把那些恐怖分子全都收拾了。
他當然知道她指的是誰,宮野志保的姐姐宮野明美,那是洋子年幼時的玩伴,卻在一年前遇害。
“嗯?回答得很快嘛,爲什麼這麼肯定?”衝野洋子有些好奇。
“明美的死,是老爺子計劃之外的意外。”
忽然一笑,又恢復了之前那笑吟吟的表情,衝野洋子笑着問道:
白河瑞的態度一直都很明確,無論是工藤家還是赤井家,他們都得死,而且還得死絕才行。
“洋子……”
她忽然問道。
透過夜視瞄準鏡看着這一幕,衝野洋子的嘴角微微上揚。
說到這,衝野洋子輕輕嘆了口氣。
“她太過於相信那個男人的描述,以至於忘記了自己真正能夠依靠的力量。”她口中的“那個男人”,自然是指赤井秀一。
“但即使如此,老爺子也沒有想過放棄她,甚至還讓阿靜親自去了日本,這已經是非常重視的表現了……只是包括我在內,我們當時都沒有想到,阿靜她竟然也會有失手的時候……”
“怎麼樣,瑞哥兒?時隔十年之久再次見到父親的感覺,很激動吧?”衝野洋子笑吟吟地問道。
工藤家他此前已經設局殺乾淨了,接下來就是赤井家。
此時下方那兩人已經走進了研究所內,看着被白河清牽着的那小女孩,衝野洋子臉上的笑容逐漸收斂,變得有些陰沉。
“哦,車停了,有人下來了。”
當今世界,赤井一家是烏丸家最後的弱點。
身旁,白河瑞緩緩放下手中的夜視儀,輕輕點了下頭,神情有些複雜。
聽到她這突然的話,白河瑞沉默着沒有迴應。
“趁現在還有時間,瑞哥兒我們不如來打個賭吧,就來猜猜看,阿靜她會不會殺了赤井家那兩個人?”
“洋子,這個問題的答案你剛纔已經給我了。”
“都是熟悉的身影。”
嘴角帶着一絲微笑,白河瑞緩緩說道:
“失去重要之人的感覺,靜她已經切身體會過一次了,那沉重的後果至今都還壓在她的心頭。
面對他的吐槽,衝野洋子只是翻了翻眼,反問道:
“真是無趣的人呢瑞哥兒,你不覺得我們這樣會更有氣氛一些嗎?那種要做大事的氣氛!”
而對於赤井家……這一點我們之前已經達成了共識,他們是我們的威脅,這點靜同樣清楚。
這並不算一件很難的事情,在白河瑞的推測中,赤井瑪麗絕對意想不到白河清會對她設伏的這一可能,心態上必然會存在一定的鬆懈,因此兩人的伏擊有着極高的成功率。
“晚上好啊~老爺子和小雪莉~瑞哥兒你看到了沒有?”
“自從明美意外被殺後,阿靜她這一年來經常都在做噩夢。
“那小丫頭和她姐姐真是一點也不像呢……”她忽然說道。
兩人今晚的目的很簡單,至少在他看來很簡單……殺了赤井瑪麗,帶走白河清和雪莉,就這樣。
就算失手了也沒關係,反正他已經在附近的街區裡安排了不少人,一旦洋子沒能在第一槍結果赤井瑪麗,他會立刻下令讓那些人行動,就算是用人堆,今晚也必須把赤井瑪麗堆死在這裡。
對此,白河瑞只是擡手給她頭上來了一下。
“當然,瑞哥兒,我並沒有要就這點怪阿靜的意思……”
以白河靜的實力完全可以輕鬆做到這點,因此衝野洋子這個賭局真正的關鍵是在白河靜是否能有這個決心,殺死白河清不願意讓她殺死的人的決心。
“那看來,這個賭局就沒辦法成立了呢……”
也就是在兩人結束這個話題的時候,下方有一輛轎車朝着研究所駛來,停在了大門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