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三十八章 接近

“我很高興你能來……”佐佐木把工藤引入了客廳,讓他就坐在沙發上,然後端了餐盤過來,把紅茶和切好的芝士蛋糕擺放在了他的面前,然後就坐到他的對面,“但很抱歉,因爲太突然了,家裡只剩下這些,希望江戶川先生可以滿意……”

“不了,我們還是直接切入案件整體吧。”工藤擺了擺手,並不想要再客套下去。

可是他這句話一說出來,佐佐木的眼眶立馬就紅了,聲音也有些低落:“是啊,還是案件最重要……江戶川先生,哥哥一定不是意外被撞死的,一定是有什麼人在搞鬼——請你務必幫我找出真相來!”

“我既然來了,就一定會找出這個案子的真相。”

“萬分感謝!”

“要道謝的話以後再說吧……佐佐木小姐,我記得你在網上有談到你在你哥哥的抽屜裡發現了一張白紙,正面寫了‘願與你再次相逢’,背面寫了“假如你不做一個有德之人,那被當做小草踩死掉吧’這句話,不知道你不可以把那張紙拿出給我看看。”

“當然可以,請稍等一下。”

佐佐木連忙起身,越過工藤所坐的沙發,走到靠近牆角的櫥櫃,踮起腳尖從上面拿下一個盒子,然後再度走回沙發坐下,打開盒子,小心翼翼拿出了裡面的手套,帶上,然後才把紙張拿出來遞過去。

工藤看到她的動作倒是微怔。

“因、因爲覺得這是很重要的東西,不能留下指紋……”佐佐木解釋道。

“你一開始拿到這張紙的時候也沒有留下指紋?”

“是的,我剛好是在整理行李,所以也戴上了手套。”

“你把這張紙拿給警察讓他們查指紋了嗎?”

工藤一邊戴上他早在便利店買好的白色手套,一邊接過佐佐木遞來的紙條,上下翻弄。

佐佐木小聲地答應着。

“是的……可是警察只在上面找到了我哥哥的指紋……”

“你哥哥喜歡喝紅茶嗎?”

“啊、不,不喜歡,甚至他有點對紅茶過敏……”

“那這張紙就不止你哥哥一個人碰過。”

“啊?”

“正反兩面的字是打印上去的——看到照片時我這麼想,單拿到實物後我才發現這字是用筆描上去的。而且是有人把薄荷磨成汁水,混合墨水,蘸着寫上去的,仔細看可以從這信封上聞到這種味道。”

“……如果有這種味道的話那我不是早發現了嗎?而且警察也應該發現了!”

“我在紅茶裡聞到了類似的氣味。”

“是、是的,我加了薄荷,這可以緩解的頭痛……嗯,在哥哥去世之後我需要這種檸檬茶來放鬆……”

“所以說你習慣了這種氣味,再聞到的時候不會有什麼特殊感覺。至於警察,可能是聞到了你身上的氣味,覺得這信封上的味道可能是由你身上帶來的。”

“……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是認爲兇手是我?”

“不。”

工藤開始把紙條折起來,與此同時開始淡淡解釋。

“紙條上的氣味不是來源於你。”

“你不久前剛從密封的盒子裡將它取出,它不可能這麼快就沾染上你的味道,如果真要沾染,那麼你手上的手套更會沾染到薄荷氣味。”

“所以兇手應該是一個和你一樣喜歡薄荷的人——極有可能是你在網上提到的那個穿黑衣服的女人。”

“不過這種事情待會再說。”

“佐佐木小姐,能先讓我去你哥哥的房間看看,然後再帶我去一趟那個咖啡館嗎?”

工藤看向佐佐木。

他的眼睛在這時候變成深不見底的幽藍。

薄荷?

呵呵。

真是有趣了。

薄荷的話語就是“與你再次相逢”,還有一種花語是“有德之人”,而關於薄荷的神話故事裡也有提到被踐踏的小草——這和信封上的內容相符合。

更重要的是……

工藤記起來了。

黑澤銀牽扯到的寄件人事件,落款人的名字聯繫起來就是mojito(莫吉托),這款酒被髮明的日期恰好是信件中有提到的1910年,而且,這款酒也有用到薄荷的材料。

這起案件要是跟組織沒關係他自盡去!

工藤在佐佐木的帶領下進入了房間,默不作聲卻認真非常地開始尋找相關的線索。

他注意到了放在桌上的記事本,顯而易見那上面被撕扯了好幾頁。

“哥哥是在發泄情緒。”佐佐木解釋,“他不開心的時候喜歡亂撕書頁還把它們揉成紙團隨便丟到地上,我有試過把紙團揉開,但那上面只是被亂畫了線條。”

“現在那些紙團呢?”

“啊?我、我都扔了,因爲是垃圾啊……”佐佐木有些侷促,但撞見工藤略微有些失望的表情,趕緊補充,“不過我有拍照片。”

“照片?既然你覺得是垃圾爲什麼要拍照?”

“我當初是覺得這些紙團有線索,所以把它們揉開還拍了照,但是最後實在是沒有什麼發現就……”

“可以把你的手機給我看看嗎?”

“好、好的,還有我還拍攝了哥哥死後我第一次進入他房間時他房間的狀況……”

工藤不搭話了,只是接過佐佐木遞來的手機,翻看着照片。

俄而他眯起眼睛。

“你拍了十六張不同的照片?”

“怎、怎麼了?”

“這張照片顯示地上只有八個紙團。”

“因爲被揉開的紙團正反兩面都被畫了線條……”

“果然。”

“啊,什麼?”

“你有筆嗎?”

“是、是的,請用——”

工藤拿過筆,走到桌前,把記事本往這裡推,然後找着照片上的圖案,一張張地描繪下來。

他同樣在八張紙的正反兩面畫上了十六個圖案。

紙總有兩面,被揉成團狀時總有一面朝內。

工藤找出朝內一面的圖案,將八張紙多多少少翻了面,翻完之後,他就開始按照紙上線條摺疊紙。

不多時桌上多了八個奇形怪狀的摺紙圖案,工藤改變角度將它們全部拼湊起來。

拼湊完之後,原本在紙張外部的線條,竟然結合出了一個圖案。

“た……の……し……い?”湊過來的佐佐木輕聲地念出上面的單詞,不由得蹙眉,“たのしい?楽しい?快樂?”

“這是他想要傳達的信息。”工藤一邊用手機拍照一邊說着。

“可、可你怎麼知道這樣能找到他的訊息?”

“第一,你說他寫亂寫線條是爲了發泄,但發泄的人只會在紙的一面亂寫亂畫,而且撕紙的時候不會把切口留得那麼平整。第二,照片裡顯示的八個紙團明顯是被刻意放到地上。第三,紙團不是在你哥哥畫好紙條之後就被揉成紙團的,而是先按照某種特殊方式摺疊了一遍,然後再攤開成紙,再揉成紙團。綜上所述要得出消息很容易。”

“好、好厲……”

“佐佐木小姐,你能想到關於這上面的‘快樂’的單詞的意思嗎?”

“請給我一點時間……唔!對了!我哥哥的電腦檔案裡好像有這麼一個文件夾,但哥哥說那裡面、那裡面的東西只有男人感興趣,只有男人才能得到快樂……”佐佐木的聲音一下子變得扭扭捏捏起來。

“……”工藤新一,“現在別管那麼多了。你能開啓你哥哥的電腦找到那個文件給我看看嗎?”

“當、當然……”

佐佐木手忙腳亂開啓了電腦,拉過電腦椅坐了上去,等屏幕亮起來之後,她花費了不多時間找到文件,但需要密碼才能解鎖觀看。

“這……怎麼辦?”

“試試輸入你哥哥或者你的生日。”

佐佐木試了,但沒用。

工藤新一皺起眉頭,但俄而卻是想到了什麼,蹲下身,手在電腦桌下摸索,很快就碰觸到了什麼,他撕下,拿出來,發現那是一張紙條,上面後有着複雜的數字字母混搭。

“這就是密碼了。”

“你怎麼知道這裡會有——”

“這個文件夾對你哥哥來說很重要,所以他會設置複雜密碼也不是情理之中。但設置複雜密碼很容易記不住,大多數人都會寫紙條藏在這個地方給自己留個醒。”

“不愧是偵探。”

佐佐木讚歎了一句,輸入密碼,果然成功開啓文件。

在開啓的那一刻,佐佐木還下意識用手捂住了眼睛,但還是忍不住好奇心把手指張開了縫隙,瞥到文件夾裡的內容,卻不由得失聲驚叫:“天啊,這是什麼!”

佐佐木的臉色大變,她瞬間正襟危坐,利用鼠標拉下,一目十行察看文件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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