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她懵懵懂懂的跟着他出來,鄭超領着她站在一家酒店的門口,門口鋪着一條豔紅的地毯,她不解的擡頭,他衝着紅毯的盡頭指了一下,她沿着他的視線看過來,紅毯盡頭是一個穿着白色婚紗的新娘。
鄭超的聲音在她耳邊低低的響起:“丁子君,我要和她結婚了。”
緊接着,牧師開始主持婚禮,她在紅毯兩邊的白色椅子上坐下,看着鄭超牽着一個陌生女孩兒的手,步履輕緩卻篤定的走向宣誓臺。
“鄭超,你願意不管貧窮還是富有,健康還是疾病,都和這位女士長相廝守,讓她做你的妻子嗎?”
寬敞的空地上,鄭超的那聲“我願意”清晰而篤定的從四面八方籠罩而來,兜頭而下,讓丁子君毫無招架之力,她在衆人驚詫的眼神裡跌跌撞撞的跑出去,蹲在門口的紅毯上嚎啕大哭。
眼淚落在臉頰上,一點點的變涼,這絲絲冰涼讓丁子君突然驚醒,她騰的坐起來,視線範圍之內,沒有紅毯,沒有婚禮,也沒有鄭超,依舊是隻有她一個人的辦公室,她摸了摸自己滿臉的淚,自嘲的笑出聲,還好是個夢。
最近因爲鄭超的事她有些神經衰弱,有時候神智不清楚的時候甚至分不清是在現實還是在夢裡,剛纔不過是小小的打了個盹兒就做了那麼真實的夢,她揉揉頭,長長的嘆了口氣,還好那只是一個夢,如果是現實,她怎麼受得了。
很快,鄭超就散會了,他推門進了休息室,看到三個月未見的她時臉上也沒什麼表情,很自然的衝她打招呼:“哦,是你啊!真是好久不見!”
相比於鄭超的淡然,丁子君就顯得太過於不自然,那個她心心念唸的人就在眼前,他比三個月前還要消瘦,高大的身子架在西服裡更加的空蕩,臉頰像是刀削過一樣,削瘦的棱角分明,他的眼神依舊銳利,只是在看她的時候少了那份熟悉的繾綣。
思念氾濫成災,她恨不得
此刻就撲進他懷裡,可是看着他漠然的眼神,她的心裡卻又無比難過,矛盾的情緒在心底交織翻滾,她無論如何都做不到淡定。
大約是鄭超注意到了她神色的不自然,很貼心的轉移話題:“正好,我帶你見個人。”
丁子君擡頭,看着他眼底難掩的笑意,愣愣的問:“誰啊?”
“我女朋友。”
很簡單的四個字,一字一頓的鑽進她的耳朵裡,和夢境裡完美契合的字眼,熟悉的場景涌上心頭,她忍不住掐掐自己的臉,現在不會也是在做夢吧?
她等了這麼久,煎熬了這麼久,她以爲可以等到他們兩人可以更好的學會珍惜彼此,可以讓他們更加徹底的認識到彼此的重要性,她以爲,他和自己一樣,期待着這場久違的破鏡重圓。
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她心底壓抑的情緒就不可自抑的翻滾上來,想念他溫暖結實的擁抱,想念他身上清冽的味道,更想念他親吻着自己的額頭低聲叫她一聲,小乖。
從始至終,她都沒有想過要離開他,曾經,她的牀頭放着他經常翻閱的財經雜誌,和她看的八卦新聞放在一起,難得的融洽,她的衣櫃裡掛着他的衣服,她的裙子中間夾着他的白色襯衫,她的粉底液旁邊放着他的漱口水,曾經,他們那麼親密過,親密到她以爲,那就是永遠。
她以爲他們的感情會像安焱說的那樣,會堅不可摧,會經得住任何考驗,她以爲,他會陪她一起,等這段感情變得成熟。
只是,她怎麼都想不到,在她一個人苦苦支撐的時候,他卻再一次放棄了她,那句我的女朋友像是一柄利劍,狠狠地刺進她的心臟,那樣的銳痛在整個胸腔裡迴盪,讓她疼到眼淚都流不出來。
鄭超帶着她去了公司附近的一家咖啡廳,在這裡和他的女朋友見面,一路上,她的神情都是恍惚的,無論是情感還是理智,都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她腦袋一片混沌
,強迫自己自欺欺人。
到了目的地,那個女孩子已經到了,見他們進來,她禮貌的起身打招呼,鄭超很自然的走上前攬了她的肩膀,微笑着和丁子君介紹:“我女朋友,張於潔,你可以叫她小潔。”
那個叫小潔的女孩兒和她夢到的樣子及其相似,嬌小可愛,笑起來嘴邊有兩個小小的梨渦,一臉的溫婉可人。
她開口,聲音脆脆的和自己打招呼:“子君姐,你好!”
“你好!”
她努力的扯出一抹微笑,努力的讓自己看起來不在乎,不在乎他的拋棄,不在乎他讓自己如此難過。“小潔是吧?你有二十了嗎?”
那女孩兒乖巧的回答:“子君姐,我今年剛滿二十。”
“哦,是嗎?我就說嘛,看起來這麼水嫩。”
三人入座,鄭超和小潔坐在一起,她坐在他們對面,他們的親密她一覽無遺,她喝着杯子裡的涼白開,拼命的剋制着不去看只屬於他們兩人的幸福。
很快,他們點的咖啡就上來了,丁子君埋頭把自己那杯接過來,繼續低着頭,拿着勺子攪拌着還沒來得及融化的方糖,眼睛死死盯着咖啡杯裡小小的漩渦,不敢看對面的人。
“來,我幫你弄,怎麼每次都這麼不小心,剛端上來的咖啡還燙,你的嘴還要不要了?”
熟悉的對話,曾經他也這麼對她說過,她性子急,有時候等不及咖啡變涼就要端起來喝,鄭超每次都攔不住,等她被燙了嘴之後才訓斥她,一邊訓一邊攪拌着她的咖啡,貼心的給她晾涼。
如此,還是熟悉的寵溺,這份寵溺卻不再屬於她了。
她以爲自己可以做到的,可以瀟灑的面對這一切,可以瀟灑的祝福他們,可惜,她做不到,她愛了那麼久的人現在卻屬於別人了,她怎麼能不在乎。
“那個,你們慢慢喝,我還有點事,得先走了,真是不好意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