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
“我讓你說話!別待在我身體裡面當啞巴!”
久久的沉默。
一聲輕響,軌道車的艙門打開了。
“夜穆。”蒼夜輕聲說,“你冷靜一點,很多事情不是表面上那麼簡單。”
“人類在這個星球上主宰了多少年?現在不僅還被困在其中,大氣層幾乎毀滅,氣候敗壞。就連海洋都沒有探索清楚,很多東西都只不過是一個設想。”
夜穆站在軌道車內,沉默着。
“我也想告訴你,組合解析權能代碼後會得到什麼。”
“但是我很害怕,我害怕你承受不了那個答案,我沒辦法告訴你。”
“呵,是麼,這就是你一直瞞着我的理由?”
“我沒有瞞着你,因爲我也不清楚。一個導師不會將自己都沒弄清楚的答案告訴學生。”
“你想說我就是那個學生?”
“學生往往比導師更珍貴,他們代表着超越。但我不是你的導師,你就是你自己的老師,我只想做你的引路人。在我的眼裡,你是唯一的希望,突破桎梏的希望。”
“希望?就像你在星空倒影那時候說的那樣?你到底爲什麼要跟着我,直到現在我也只找到了一個所謂的源代碼。只是因爲我是所謂的‘漏洞’那樣簡單?”
“沒錯,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安全的系統,就算是中樞AI,它也有着自己的漏洞。如果這個世界是中樞AI,那麼你就是那個漏洞。漏洞有時候也會成爲尖刺,它會擴散,名爲世界的口袋會因爲這個漏洞的擴大而崩潰。”
“權能代碼,到底能給我什麼?”
夜穆走下了軌道車,甚至沒有理會兩個敬禮的回收部隊少女,腦子一團混亂。
來到這個世界,她只想藉着這具身軀,體驗光怪陸離的科技世界。
但是彷彿有一隻手,將各種尖刺戳向她。越來越多的怪異事件也讓她逐漸感覺這個世界的奇怪。
真的只是那麼簡單嗎?
宇宙魔方,冠位戰爭,深海棲姬。
還有蒼夜。
“夜穆,你要擁有解析世界的覺悟。‘利害預測機’只不過是一個開始,或者說,從冠位戰爭的那一刻起,源代碼就已經在悄無聲息地改變着這個世界了。”
“解讀源代碼,然後超脫這個世界。”
“那麼這些怪異的現象就能得到解釋?”
“不,你將看到這個科幻世界的本質。時間,空間,直到一切。”
“這就是你的終極目標?”
“是所有夜穆的終極目標。”
夜穆沉默着,沒有說話。
“沒什麼好猶豫的,夜穆。在那之後,你將會改變這個世界。”
不知不覺中,夜穆已經走到了物理實驗室。
看着上方流過公告的電子布告牌,她心中一動,走了進去。
……
“諾伊。”
投入研究的科研人員沒有發現夜穆的進入,夜穆輕輕將手搭在了小個子的肩膀上。
“哇!夜殿,你怎麼來了?”
“我路過,順便進來看看。”夜穆淡淡地說。
小瘋子諾伊將臉上巨大的護目鏡摘了下,打量着夜穆的臉。
“怎麼了?”
“夜殿,你好像有心事兒吧?”
夜穆微微一怔,沉默下來。
“算是吧。”
“阿拉……真是少見的一幕呢……”
“問你個問題,諾伊。你活着的目標是什麼?”
“啊?怎麼突然問這麼哲學的問題?”諾伊麪色一愣。
“目標的話……就是做研究吧!”
“做研究?”夜穆眉毛一挑。
“是啊,研究這麼有趣的事情,怎麼能不做呢?”一說到自己的愛好,諾伊的雙眼就逐漸亮了起來,“無論怎麼說,活着就是讓自己的世界變得有趣吧?如果自己都活的沒趣的話,那還有什麼意思呢?”
“這是你的答案嗎?”
“當然,這是我自己的答案。因爲我覺得研究很有趣,我的目標,我的理想,我的思維都被研究所深深吸引。科學就像是一個黑洞,將人的思維吸入其中。正是這種永無止盡的發掘和研究,我才喜歡這種東西。”
“有趣的事情嗎……”
夜穆沉思着。
從實驗室出來那會兒,她飽含着對這個世界的好奇。
但是那份好奇,到現在幾乎已經消失殆盡了。
離開了物理實驗室,夜穆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靜靜地坐在牀沿上,沉思着。
良久,她猛地抱住腦袋一陣大吼。
“哇啊啊啊!所以到底是要怎樣啊!源代碼源代碼,我不去管那種東西我又不會死!!我對源代碼又沒有興趣!”
像是賭氣一般將腦袋爪成一團亂糟糟的雞窩,夜穆的動作緩緩停了下來。
“冷靜點,夜穆,你現在很焦慮。”
“你要我怎麼冷靜?你這個魂淡一副超然的樣子又什麼都不願意告訴我。”
“很簡單的選擇,去尋找源代碼就可以了。”
“那種東西到底要怎麼找?”
“異常,源代碼圍繞異常。那些東西違背常理,是世界的漏洞。”
“利害預測機?”
“就是那樣。中樞局是龐大的國家機器。你的思維也可以通過蜂巢網絡連接全國。這東西並不如你想象的那樣難找。從西海岸回來的那一刻,就應該開始了。”
“那不是古貝宇扔了一大堆事情給我嘛……”
夜穆輕輕地撇了撇嘴。
“源代碼……源代碼……”
猛然間,她騰地一下從牀沿邊,站了起來。
“等等,何必這麼麻煩?”
夜穆彷彿是在一瞬間就充滿了鬥志般,就連宇宙魔方里的蒼夜也嚇了一跳。
“我們不是有利害預測機嗎?”
只要夜穆心中想着找到其他源代碼造物,是否就能直接通過預測機預測出來?
“利害預測機?”蒼夜的聲線也是微微一愣。
“但是那個東西……不是隻能預測‘利’與‘害’嗎?”
“不管怎樣,先去試試!”
夜穆起身,奪門而出。
……
十分鐘後。
正在埋頭工作的諾伊,眼前突然亮起一面通訊頻道。
所有的執行官眼前,都出現了一面緊急通訊頻道。
包括所有的回收部隊士兵,都因爲突然出現的通訊頻道紛紛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通告回收部隊全軍。”
從中傳來了一道清冷的嗓音。
“現在臨時發佈大規模單位調配。”
“研究所,諾伊。停止當前所有研究項目和課題,歸檔相應檔案。準備轉移所有研究設施到中央科學院。”
“建立零號檔案,針對【利害預測機】展開深入研究。裝備部的問題交給副官。”
“第五執行官湮沒,從今天起,將【特殊執行部】歸入回收部隊,成立【罪害小組】。具體的安排我會在接下來地人力通告中給出。”
“第六執行官澤權月,情報部從今天開始向整個中樞局開放人手擴充。蠍刺部隊擴容到80人,由倪虹負責。”
“第七執行官秋翎繼續訓練【暗影結社】,在半個月內將其全數納入情報部門。其他崗位各司其職,沒有太大變動。”
“最後,回收部隊任務主旨變更,以中樞局-中央科學院爲中心,【源代碼收容物】展開所有行動任務。”
“以上。即刻生效,立即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