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
斜陽照耀整個城區，膠質輪胎在地面留下一串黑色的深印。
“嘿Reaper！你絕對想不到我們那天碰到了誰！而且還活着回來了！”
“什麼？你不想知道？不行我一定要告訴你！我們碰到開膛手了！”
通訊對面，東英零敲擊着鍵盤的手微微一滯。
“那又怎樣。”
“微微，那可是軍團級！你知道這是什麼概念嗎？說實話我很想看看你們倆打起來的樣子……嘿嘿……”
打起來？自己和自己打起來麼？
東英零嗤笑一聲，這事兒她還真幹過。
“嘿佐佐木！你幹什麼……”
對面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響，佐佐木的聲音出現在通訊中：“嘿Reaper！昨天晚上的行動雖然有些小差錯，但是進行的還不錯……呃是這樣的，我提議我們要不要出來慶祝一下？你好像還從來沒有跟我們去吃過飯吧？”
東英零看了看手邊地斯蒂芬冷卻液和高能電池，將其塞進了自己的後腰。
“你們去吧，我有別的事情。”
“哈？”佐佐木一愣。
“佐佐木，我有事情想要問你。對於零伯爵，你知道多少？”
“零伯爵……微微，如果Reaper都不知道的事情，我們怎麼可能知道啊？”
“既然如此……你們做應對零伯爵的準備吧。”
通訊掛斷，佐佐木看了看身邊一身粉色的騷男，一臉茫然。
“她說什麼了？”
“好像……好像我們要打BOSS了？”
……
“你想要怎麼做？”
“你覺得我昨天晚上看到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東英零看着出現在身邊的蒼夜，胳膊穿過她的雙腿之間抓起落在地上的終端機。
“我不知道。”蒼夜的回答直截了當。
“你最好不要騙我。”
“我真的不知道。”蒼夜搖了搖頭，“在我眼裡，你跟我講述的情況，不過是進入了一次神經漫遊……唯一的解釋就是黑宮笙曾經遭受過實驗……”
“但是那種體驗很真實！那不是開玩笑的！就像是真的被困在裡面一樣！我的五感全部都很清醒！”
蒼夜沉默了一會兒。
“夜穆，我想……”
“那會不會是你自己？”
東英零猛地怔住了。
“我在別人的腦袋裡看到了我自己？你覺得那可能嗎？”
“可是，如果黑宮笙和源代碼有關呢？如果她是超脫者呢？爲什麼殉道者要抓她？”
東英零看着那張和自己一模一樣臉，沉默了片刻。
“這樣的討論是沒有結果的，我問過拉菲爾了，她告訴我是零伯爵想要黑宮笙。既然這樣，我們只需要找到零伯爵就可以了。”
“所以，你現在要去見雨宮圭一？”
……
“嗨！”
廣場。
“這可是你第一次主動要求見我。”雨宮圭一帶着揶揄的神情看着緩緩走進的東英零，變魔術般摸出一束花，“怎麼，工作不順利？”
“你找的地方呢？”東英零沒有理會他的鮮花，而是環視了一週。
“跟我來吧。”
雖然已經習慣了她的性格，但雨宮圭一還是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收起了鮮花。帶着女孩兒走進了街巷中的建築單元。
“這花太假了。”
“哈，剛剛街上有人送的。”
“根據你要求的，這地方夠幽靜了吧？”
雨宮圭一說着，將那束花插進了桌上的花瓶中。
東英零輕輕點了點頭。
“有什麼重要的事情不能直接通訊告訴我，而要出來說？”
“我有一件事情需要經過你的同意。”
這是一家壽司店。
製作精美的日式壽司裝在不同形狀的小碟子裡放在兩人的面前，雨宮圭一沒有提東英零要求的事情，而是示意她用餐。
少女看了看桌上的壽司，這些食物是雨宮圭一點的，晶瑩的的米粒被包裹在海苔中，三文魚片被揉捏抹上芥末，不同顏色的鮮明色彩組合是日本料理的特點。
東英零關掉了視覺中自動彈出來的百科消息。
“這些是合成三文魚的肉？”
雨宮圭一愣了愣，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不，這是現在人工飼養的三文魚的肉。”
東英零頓時愣住了，擡頭看着神色揶揄的雨宮圭一。
這個世界，動植物已經大量滅絕，存活的野生動植物幾乎完全絕種，而人工飼養的三文魚，放在這裡，估計就是過去的珍稀動物級別了。
吃珍稀動物？
“這肯定不是家普通的壽司店。”
東英零的話讓雨宮圭一大感意外，他本來以爲東英零會驚歎這頓大餐的價值。
壽司放在嘴邊，東英零的眼神中露出一抹嗤笑，筷子將其塞進了嘴裡。
看着雨宮圭一期待的目光，東英零輕輕地點了點頭，露出一個微笑：“還不錯。”
給我吃和倒進垃圾桶沒有任何區別。
筷子輕輕放在了桌上，東英零靜靜地看着雨宮圭一用優雅的儀態消滅掉這些人類的食物，整個壽司店除了侍者外空無一人。
“你現在不擔心和上司出來會被人詬病了？”雨宮圭一笑着說。
“你當然不會犯這種小錯誤。如果我沒有猜錯，這家壽司店是雨宮家族的。”
“咳咳……”雨宮圭一有些被戳穿的尷尬，“嘛……你也知道……”
“沒什麼。我們直接切入正題吧。”
東英零擡起一隻手指，指尖擴散出矩形的全息屏幕，上面是鮮紅的“權限不足”字符。
“我需要，日升公司網絡最高權限。”
筷子敲擊在桌面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雨宮圭一怔住了，愣愣地看着東英零。
“你……說什麼？”
“我說，我需要日升公司的最高網絡權限。”
“爲什麼？”雨宮圭一皺起眉頭，眼眸深處露出一抹失望的神色，“你現在擁有的權利難道還不夠大麼？”
“不，我要的不是權利，我要的是網絡權限，我要的，是零伯爵的蹤跡。”
“什麼？”雨宮圭一微微一愣，“你是說……”
“現在的情報不夠，我需要更多的情報，我需要日升公司所能覆蓋的東瀛範圍內的所有情報，上到內部一切監管通道，下到街邊的垃圾桶分類識別器。我全部都要。”
“我要找到零伯爵。”
一陣冷風吹進窗戶，那束鮮花輕輕搖晃，一塊細小的黑色物體咕咚一聲落入了瓶中。
兩個街區外。
一道人影猛地站了起來。
“雨宮圭一……你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