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離子掃射已部署……”
“騷擾作戰整備……”
仲裁是目光透過眼前的戰術面板看向遠處一片密集的藍光掃射，如同一片華麗的流星羣墜落在地面。
“草他NND，僅僅只是我們前往騷擾作戰，這不是去送死嗎？”
穿着如同油漆工一樣黃一塊白一塊裝甲的壯漢罵罵咧咧地說着，憤憤不平地踹開腳下一塊破舊的鋼鐵。
“我們自己要來，以我們在中樞局的地位，分配到這樣的任務也在意料之中。”
磁極少女撫順身後的雙馬尾，整理着身上的裝備。
“沒什麼好意外的，僅僅只是騷擾作戰而已，並且給我們配備了強大的火力。”
瘦高的男子拍了拍身後巨大的武器裝置，將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過來。
仲裁看向上方一片黑色的虛假星空，在那裡懸停着回收部隊的穿梭機艦隊。
她……也在裡面吧……
“好了，整備完成了吧？”
作爲臨時指揮官的雷木娜操控着身軀飄上一塊高臺。
“任務目標：組織巨大建築的進一步蔓延，並在一定程度上配合回收部隊蠍刺小隊的情報收集活動。不需要過於深入，只要將……深海棲艦的活動控制在一定範圍內就可以了。如果發現倖存者，有救治的必要，並將其帶給實驗部隊的後勤隊伍。大致的任務內容就是這樣。詳細的戰報已經更新在各位的作戰日誌上了。還有異議嗎？”
雷木娜的目光掃過眼前的部隊，衆人皆是沉默地看着她。
那就是沒有異議了。
“那就這樣吧。騷擾作戰開始。等離子掃射會遏制對方巨大建築的蔓延。無比在掩護下前行作戰！”
“是！”
仲裁默默地擡起右爪，眼神中飄忽着蔚藍色的數據流，爪間猛然捏緊。
……
回收部隊會議室，新的作戰會議已經步入尾聲。
“作戰部署已經安排完畢。在進行爲期六小時的整備時間後，再度出擊發動總攻。情報科的收集任務會在四小時後結束，特殊執行部門同理。實驗部隊將會投入後方作戰，測試戰鬥數據。”
作戰AI席佳位於正中央，投射出半透明的少女半身。
“那麼斬首任務就由夜穆長官負責。”
衆人將目光投向了正在把玩着指爪的少女。
夜穆擡頭，輕輕一笑：“我沒問題。”
目前來說，夜穆也是不慌着親自去收集情報什麼的了，畢竟現在手裡抓了個現成的情報機器，其他的就由蠍刺小隊去做就行了。雖然說俘虜的那個深海棲艦看起來有些木訥，並且說話都有些說不明白，似乎是一副剛出生的模樣。但憑虛擬空間的科技，想要挖出對方腦子裡的東西，簡直就是易如反掌。
“具體的作戰部署如上。各位長官，還有別的異議嗎？”
五秒鐘的沉默後，席佳很自覺地給出了“散會”。
高官將領陸陸續續敬禮起身，夜穆轉身就走出會議室。
眼前的人造人視覺中彈出一塊小小的面板，後方一個穿着軍綠色動力裝甲的男子正目不轉睛地盯着自己。
“呵……”
“好了，作戰會議已經結束。在接收到任何新的命令之前，請待在自屬部隊的飛船中整備待命。六小時後作戰日誌將會更新。”
席佳說完最後的話，也消失在了會議室中央。
一直在觀察着夜穆的墨許悄悄跟在了夜穆身後。
“真是令人驚訝的作戰呢。”
“緊緊一人就幹掉了對方整個大軍……這真的還是人類嗎？她的身上到底還剩下多少‘人’的部件……”
“小聲點，軍團級可不是我們這些人能夠隨便議論的……”
“她過來了！”
候着自家上校的幾人站在會議室外面小聲地議論着，在夜穆走過的瞬間便閉上了嘴巴，恭恭敬敬地敬禮：“長官！”
夜穆似笑非笑地瞟了一眼幾人。
沒有理會幾個小嘍囉，夜穆迫不及待地想要去看看新抓到的艦娘。
深海棲艦！這不是直接就抓了個大型手辦回來嗎？
真是想想就刺激，這讓夜穆不禁思考着這個世界到底是怎樣一個奇怪的構成。星球意識就算了，竟然連艦娘都跑出來了。
“小子，你到底想要跟着我到什麼時候？”
夜穆驟然轉身，看着身後無比光明正大完全沒有掩飾自己腳步想法的男子。
“夜穆……長官。”
墨許清了清嗓子，亮出一個燦爛的微笑。
“很抱歉之前我的無禮，請容許我正式介紹一下自己。”
夜穆微微側身看着墨許，不知道這傢伙在搞什麼名堂。
“我是目前642部隊的指揮官……”
“廢話就不用多說了，你想幹嘛？”夜穆眉頭一挑，直接打斷對方的話語。
“……”
一根青筋從墨許的腦袋上暴起。
男子強壓下心中的不滿，繼續說道：“家父是中樞局上將……墨囂。想必您應該知曉……”
“哦，那個老小子啊。”
又是兩根青筋從墨許的腦袋上冒出來。
老小子？！
“咳咳……”
“怪不得覺得你有點眼熟，你倆的衣服穿得還挺像那麼一會兒事兒，都是綠油油的。”
夜穆說。
綠……綠油油的……
青筋佈滿整個腦袋，一股熱氣從心底直衝腦門，墨許將心中那句MMP狠狠壓下，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冷靜……冷靜……
這個該死的女人……一定是在激將我……
不能失態……
“這傢伙好討厭……你說他突然態度變得這麼好會不會是想泡你？”蒼夜戲謔的聲音從腦海中傳來。
“算了吧，看這貨之前對我的討厭程度，那種事是不可能的。估計是想用他爹來壓我吧。這一老一小兩個傢伙看起來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咳咳……家父和您……應該有不少合作吧？”
墨許總算是平息了心中的惱怒，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心平氣和地說道。
“墨囂啊，不熟。不過我倒是沒想到那傢伙一身的草原色竟然有親生兒子？”
夜穆輕輕點着下巴，一副思索的模樣。
頓時，旁邊陡然傳來一陣鬨笑聲。
墨許瞬間轉過腦袋看着身後幾個同樣一身綠的部下，幾人立刻閉嘴，擡頭望天花板。
一身綠……你能別提迷彩裝甲的顏色問題嗎？還有，什麼叫……“竟然”有兒子？！
剛剛消失的青筋再度出現在墨許的腦袋上，他咬牙切齒地轉過頭看着眼前的少女。
“我能和你單獨談談嗎？”
“不能。我還有別的事兒，再見。”
夜穆驟然轉身，臉上恰到好處地露出一個嫌惡的表情。
看着夜穆離開的背影，墨許臉上一陣咬牙切齒。
“…這傢伙是笨蛋嗎……”
“他不知道夜殿最討厭的顏色就是綠色了吧……哈哈……”
一高一矮兩個黑衣少女從旁邊路過，笑嘻嘻的聲音聽得墨許又是一陣心煩。
在中樞局，墨囂的上將身份可以說是爲墨許提供了各種保駕護航般的便利，知道自己是墨囂的長子，再黑的人都得給三分面子。有這麼個爹罩着他在中樞局裡可以說是混的如魚得水，不然年紀輕輕這個上校軍銜怎麼得來的？
但是沒想到，這個女人在知道自己的身份後，竟然更加變本加厲地嘲諷自己？
本來想要趁機緩解一下自己和對方的關係，以便之後套出那個“實驗”的情報，看來是沒戲了。
“夠了！笑什麼笑！覺得自己今天的作戰表現很好嗎？走！”
憤憤地將心中的憤懣宣泄在身後的部下身上，墨許豁然轉身朝着出口走去。
身後的副官和部下相視聳了聳肩，緊隨其後。
……
“那個叫墨許的，好像突然對你態度轉變了，感覺來者不善啊？”
“誰知道他想幹什麼，我可不想和這種暗鬥扯上關係，那不是我的強項。”夜穆聳了聳肩，走進了小瘋子諾伊的實驗室。
一打開門，一個個穿着白大褂的身影在實驗室內忙碌着，小瘋子諾伊也是一臉專注的神情看着眼前的虛擬屏幕。
“唷，今天竟然沒發瘋在工作？這麼少見嗎？”夜穆調侃着拍了拍她的肩膀，後者被嚇得原地一跳。
“誒誒別激動別激動。俘虜怎樣了？”
諾伊飛離地面的身軀被夜穆一爪子按了下來，轉身看到是夜穆，擺出一副幽怨的表情：“夜殿，我有在好好工作好嗎？能不能別嚇人啊？”
“好了好了。這個‘新物種’你研究到什麼程度了？”
說到研究問題，諾伊包裹在白大褂下的嬌小軀體就是一正，認真地說道：“目前爲止沒有任何進展。”
“……”
“呃……因爲您說要獲取情報的問題……所以新來的俘虜還在那邊進行沉浸式夢境體驗呢……”
“帶我去看看。”
諾伊帶着夜穆走到了另一個房間。
寬闊無比的黑色空間，中央的大型裝置將一個渾身蒼白的女孩兒全身鎖住立起，白色的腦袋上罩着一個神經鏈接頭盔。
“爲了更容易獲取對方腦海中的訊息，我們沒有給她設置夢境。現在出現在她腦海中的都是她自己的潛意識。”
諾伊的手前出現虛擬面板的按鈕，輕輕在上面按動，一個巨大的虛擬屏幕出現在兩人眼前。
“目前她腦海中的狀況……就是這樣……”
黑色的環境，一些魚羣從旁邊遊過，看起來就像是海底一樣。
畫面閃爍，仍然是海，但是海面。似乎正在爆發一場戰爭，各種高科技武器在天空中呼來晃去，引發各種大規模的爆炸和海嘯。
畫面再次變化，一些零碎和怪異的抽象圖像出現在畫面中。
“大概就是這些了……完全看不出任何信息。但是我總覺得她的記憶絕對不止是這些畫面。這些東西給我一種感覺……”諾伊摸着下巴思索着說。
“她在和我交戰的時候，表現出來的行徑非常奇怪。就像是剛出生的嬰兒一樣，並且……似乎是吃的本能，想咬我身上的裝甲。”
“咬……咬您？”諾伊一臉詭異的神色看了過來，“打得這麼死去活來的嗎，連嘴都用上了？”
夜穆沒好氣地扶額：“嘴你妹啊，你用嘴去接炮彈嗎？是她被我打敗之後，想要吃掉我身上的外骨骼裝甲，但是她啃不動。”
說完，又補充了一句：“哦，這些玩傢伙的食物就是各種資源金屬。所以我認爲她就像是剛出生的嬰兒一樣，對着‘填飽肚子’這種行爲，有着本能的索取。還有就是想要獲取更多同伴的思想……吧？”
夜穆想到這隻南方棲戰鬼說出的“建造更多的同類”。
“填飽肚子嗎……可是她的潛意識夢境中完全沒有和‘吃’相關的畫面啊？”
諾伊看着眼前的畫面，滿臉的疑惑。
在南方棲戰鬼的潛意識畫面中，滿是怪異扭曲的各種線條，像之前海底和海戰一樣的場景都只是少數。
“等等，外面那些巨大的建築羣也正是在吞噬城市吧？如果說定義爲一種大規模的進食行爲呢？”諾伊猛地錘在手心。
“我倒是感覺那個深海棲艦是在用更多的資源製造同類……”夜穆喃喃地說道。
不然怎麼解釋那麼多的魚型驅逐艦怪物？
“比起‘新生兒’這樣的說話，她會不會是……一種失憶狀態呢？”
腦海中傳來蒼夜的聲音，夜穆陡然一怔。
“諾伊，查看她的神經系統有沒有損傷？”
“神經系統嗎……這個倒是沒有仔細查看……”
諾伊張開另一塊虛擬屏幕，上面是一塊大腦連帶小腦的半透明投影圖。
“咦，好像……”
上面的腦區內滿是鮮紅色的線條和磁盤壞區一樣的標識，夜穆雙眼一亮。
“能夠修復她的受損大腦嗎？”
“可以……但是我發現……”
諾伊指着屏幕，有些驚訝地說道：“她的大腦好像在緩慢修復……”
“你給她用的什麼維生資源？”
“維生資源？對，有可能是這個……”諾伊看了看一邊的維生管道，“但那是人體金屬元素含量最多的III型維生液啊，不可能有修復功能……”
“你把維生液全部換成鋁元素試試。”
“鋁……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