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緣傘之疑案追蹤
一股寒氣從蘇沐雨的脊樑升起,她艱難地開口:"外婆,您看到的男人是什麼模樣?"
"穿着正統的西服,最奇怪的是都已經到樓裡了,他還撐着一把紅色的蠟紙傘!"
天啊!那不是韓曳嗎?!
蘇沐雨從溯水古鎮返回東州市後,立即前往東藝附近的一家茶樓。與約定的時間還差十分鐘,趙老師已經坐在靠門邊的位置上頻頻張望,一見蘇沐雨進來,她立即招了招手。
"趙老師您好!"蘇沐雨坐下後便直奔主題,"您說有徐諾的消息了,那她現在怎樣了?"
趙老師面色凝重,直到一壺碧螺春上來,她才緩緩開口:"事實上,小蘇,徐諾她兩年前就不在人世了……"
"不可能!"蘇沐雨拼命搖着頭,淚水控制不住地洶涌而出。雖然她心裡隱隱有過某種預感,但當"徐諾已死"這個事實終於浮出水面後,她還是難以接受,"您明明說她是退學了呀!"
"是。"趙老師點點頭,"那天你來找我,我纔開始發覺徐諾的退學很奇怪,於是我就私下調查了一番……本來在我瞭解整件事後我不應該和你說的,但徐諾是我教過的最伶俐的學生,不說出來我又於心不忍。"
"兩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那時,徐諾剛剛被一個劇組選中出演女主角。她似乎很興奮,決定在電視劇開拍前,也就是'十一'黃金週,和幾個要好的同學到溯水古鎮旅遊……可這一去她就再也回不來了。那幾個同學說,他們爬山時徐諾不小心摔下山崖,屍骨無存……"
"什麼叫'屍骨無存'?!"蘇沐雨激動得似乎要把茶水打翻。
"就是後來公安幹警們搜遍了整座山也沒找着她的屍體。聽說溯水以前也發生過好幾次類似的情況,過了半年都沒有新線索,也就放棄了。"
"那她父親怎麼會來辦退學手續呢?"
趙老師壓低聲音道:"因爲學校和劇組都不想把這件事鬧開了,那劇組的導演頗有名氣。你想一個已經選定的女主角突然死了,媒體指不定會寫成什麼樣呢。再者,和徐諾一起旅行的同學裡,有一個是校長的兒子。所以,學校出於種種考慮,給了徐諾家一筆錢,硬把這件事壓了下來。"
事情不會那麼簡單,直覺告訴蘇沐雨這其中一定另有隱情:"僅憑他們幾個人的說辭,就相信徐諾確實是失足落崖而死的嗎?"
趙老師張了張嘴,欲言又止,最後說:"表演系裡的學生關係最爲複雜,常常因爲一些機會和角色明爭暗鬥、嫉妒較勁,加上年紀輕易衝動,傷人犯罪的事在我們東藝也時有發生……"
"趙老師,您是不是還知道些什麼?"
趙老師搖搖頭:"我沒辦法再告訴你什麼了。我只是覺得如此優秀的女孩,居然就這麼不明不白地死了,甚至連屍體都找不到,真叫人……"
看來趙老師很欣賞徐諾的才華,她的聲音哽咽目含淚光,此番情景又讓蘇沐雨心中一陣難過,飲了一口微涼的茶水,才發現竟然鹹得像一杯眼淚。
談話進行了一個半小時,趙老師起身告辭時,蘇沐雨突然叫住她:"趙老師,我能最後問一個問題嗎?"
"你說吧。"
"是哪幾個同學和徐諾一起去的溯水鎮?"
蘇沐雨一身疲憊地回到家後,已經是七點鐘了。有兩天沒見外婆,讓她一個人孤零零地在家,蘇沐雨覺得有些過意不去。
"小雨回來啦。這兩天到外地採訪累壞了吧?"袁容笑眯眯地替她開門,"我做了你最愛吃的酸甜排骨。"
"難怪我老遠就聞到香味了!"蘇沐雨抱緊袁容撒嬌,"就知道外婆最疼我了。"
"不疼你疼誰啊,快先洗澡去,待會兒就吃飯咯。"
她從小由外婆帶大,母親在她剛出生不久就去世了,至於父親,連外婆也不知道他是誰。雖然她從沒體會過父母雙親的寵愛,但外婆對她的好彌補了這一切,她們相依爲命過了二十多年,真的很幸福。
等蘇沐雨洗完後,袁容已經擺好了碗筷:"小雨啊,你先吃,我把你的衣服收拾一下就來。"
"外婆不用,我吃完飯自己洗!"
袁容把她拉到飯桌旁:"小雨乖,坐下來先吃,我馬上就好。"
蘇沐雨知道外婆心疼她,便沒有再堅持,端起碗扒拉了一口飯,可直到袁容走了好一會兒,她都沒嚥下去。
蘇沐雨的腦海中反覆浮現出這幾天發生的事。她是個徹底的無神論者,從來就不相信鬼怪靈異的存在,但近來她接連遇到了兩個死去的人,這讓她無法做出合理的解釋。假若這世上真有鬼,那"他們"的出現,"他們"給她帶來的種種離奇事件,又是爲了證明什麼?她很想把一切弄清楚,卻不知從何入手。是否先去找找那幾個和徐諾一起旅行的同學呢?
"顏昕、尹苓子、張可可、羅雅倪。"蘇沐雨輕輕念出這幾個人的名字。羅雅倪好像是那日在東藝遇見的女孩,張可可的名字她總覺得曾經在哪裡看到過……
蘇沐雨想得太入神,袁容叫了她三遍她才聽見。
"小雨,我問你這個是從哪裡來的?"袁容走到她身邊攤開手掌。
蘇沐雨看到她的掌心中放着一枚熠熠生輝的鑽戒,這是……韓曳左手食指上戴的那枚戒指!因爲光芒太過絢麗,她在"石魚"酒吧裡還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您在哪找到這東西的?"蘇沐雨心慌意亂地拿過戒指細細察看,沒錯,正是韓曳的,上面還刻有一個小小的"韓"字!
"我還要問你呢,它怎麼會在你外衣的口袋裡?"袁容臉上充滿了擔憂的神情,"小雨啊,你是不是交男朋友了?可要看準人啊,不能太隨便了,像你媽她就……"
蘇沐雨知道外婆又想起她母親未婚生子的事,趕忙說:"沒有,外婆您別亂想。這是……是我一個朋友放在我這兒忘了拿,您瞧我一忙都不記得這事兒了。"
蘇沐雨撒完謊後緊張地觀察外婆的表情,見她似乎相信了,才暗自鬆了口氣。
"小雨,這戒指看上去很名貴,你還是早點還給人家吧。"
"知道了。"蘇沐雨嘴上應着,心裡卻隱隱發憷--韓曳的戒指一直都戴在他手上,怎麼會跑到她這裡來了?難道"他"就在她身邊?蘇沐雨突然覺得渾身發涼,趕緊把戒指鎖進抽屜。
"小蘇,大清早的想什麼呢,水都快溢出來了。"
"啊!"蘇沐雨趕緊鬆開摁在飲水機按鈕上的手指,但開水還是從杯子裡溢出來了一些。
黃姐望着她搖搖頭:"是不是週末玩得太過火了,看你怪沒精神的。你們年輕人啊,老喜歡虐待自己的身體……"
蘇沐雨笑笑,捧着米奇水杯坐回自己的位置,韓曳那枚戒指的出現讓她昨天一個晚上都無法入睡,現在又怎麼可能顯得有精神呢?
坐在她對面三十來歲的郭娜,也是蘇沐雨在報社的"師傅",她擡起頭說:"小蘇啊,你是不是還有采訪任務沒完成?我看和你同一批進來的那幾個來實習的大學生,他們的進度都比你快,你要加油哦!"
"謝謝'老郭'同志的提醒,我一定加緊,爭取早日跟上黨的步伐!"蘇沐雨調皮地朝她敬了個禮,逗得郭娜又好氣又好笑。
雖然郭娜比蘇沐雨年長,但平時關係親近,她又是個開朗健談的人,因此蘇沐雨在她面前也習慣沒大沒小的:"我已經跟心理醫生孟冬谷約好了時間,一會兒就過去採訪他!"
蘇沐雨坐在"孟冬谷心理診所"的候診長椅上。現在是星期一早上九點三十分,似乎還沒有病人來就診。一位長相甜美的小護士走過來問她:"是蘇沐雨小姐嗎?"
"是的。"蘇沐雨露出記者招牌式的微笑。
"孟醫生正在會見一位朋友,他讓我和你說聲抱歉,你可能要再多等十幾分鍾。"
"沒關係的,謝謝你。"蘇沐雨從包裡拿出孟冬谷的簡歷,趁這十幾分鍾再複習一遍,待會兒訪問起來也好多設計些話題。孟冬谷今年四十二歲,是東州市知名的心理醫生,曾經幫助過很多青少年戒除網癮,同時他還是一名優秀的精神病理學教授,也榮獲過"東州市十大傑出青年"獎。對於這樣一個人物,蘇沐雨對他的相貌、性格頗爲好奇。
"蘇小姐,孟醫生在左手邊的辦公室等你。"小護士溫柔地提醒道。
"謝謝。"蘇沐雨站起來深吸一口氣,才走過去。這是她第一次獨立採訪,一定要成功!
這就是孟冬谷?蘇沐雨無法置信地望着眼前的男子。他留着一頭時尚的短髮,白大褂下是一套最近流行的休閒服飾,長相是很招小女孩喜歡的那一型。明亮睿智的眼睛,乾淨清爽的笑容。難道資料有錯,什麼四十二歲,就算說他二十四歲也大有人信!
"您……就是孟冬谷醫生?"蘇沐雨話一出口就帶着深深的懷疑。
"怎麼,我不像心理醫生嗎?"他的嘴角上揚成一道優美的弧度,很有幾分戲謔的味道。
對!蘇沐雨在心中暗自想着,你就是我見過最不像醫生的!天知道你的名氣是不是靠外表換來的!不知出於什麼原因,她對這種長相的男子抱有很深的成見,總覺得自命不凡、輕浮花心之類的事多少跟他脫不了干係。
他從容地站起來朝蘇沐雨伸出手:"見到你很高興,蘇小姐!"
蘇沐雨這才發現他很高,幾乎看不出歲月在他身上削刻過的痕跡,世上真有駐顏術的存在嗎?她禮貌地握了握手,說:"孟醫生,我們今天的訪問可以開始了嗎?"
"我想先問一下,蘇小姐最近是不是遇到某些心理障礙,以致在精神上有種虛脫的感覺?"
"你怎麼知道?"蘇沐雨驚奇地問,難道心理醫生真有看透人心的本領?
他莞爾一笑:"這很簡單。由一個人的言談舉止便可以看出他的精神狀態。身體上的疲倦表現在肢體行爲上,而精神上的疲倦則表現在面部神情上。記者這一職業最爲講究速度效率,但蘇小姐從剛進來到現在目光都無法專注集中,說話的語調也很遲緩,證明你心裡藏着事情。而且……我個人覺得蘇小姐好像對這間診所或者是對我有些反感……一般病人都會下意識地排斥醫院和醫生,不是嗎?"
"沒想到你不僅是個優秀的心理醫生,還有很獨到的推理能力。不去當警察太可惜了。"蘇沐雨終於露出笑容,開始對他有些刮目相看了。
"其實心理和推理都只是一種興趣,沒必要成爲職業。"他別有深意地說。
蘇沐雨剛想反駁"那你不是已經當上心理醫生了嗎",卻被他搶先道:"蘇小姐不妨說一說自己的心事,或許我可以替你分擔一下。"
這句話說到蘇沐雨的心坎裡。這些日子以來,她多麼想把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一股腦兒地傾訴出來,可又怕別人的嘲笑和不理解,甚至會誤以爲她真的精神失常了。所以,當有人用如此溫柔的語調告訴她願意傾聽時,她覺得自己就像在迷霧之中找到了方向。
"如果我說,我看到了一些不存在的東西,比如鬼魂……"
話說到此,便被敲門聲打斷,一個四十出頭的男子走了進來。他戴着厚厚的黑框眼鏡,身材略微發福,長相屬於看一眼就知道他是醫生的那種,而且他身上也穿着白大褂。
"你是……"蘇沐雨疑惑地問,但心裡大概有了答案。
"你好。我是孟冬谷。你就是《東州晨報》的蘇記者吧?"孟冬谷聲如洪鐘,笑容很有親和力,"我還說怎麼等了半天都沒見着人,原來是你走錯房間了。"
"可護士小姐明明說是左邊……"左邊?!天啊,她真是粗心到左右不分了,"實在對不起,我走到右邊了……"
"沒關係,剛好可以爲你介紹一下我的朋友--長夏。"孟冬谷拍了拍那個僞"孟冬谷"的肩道,"說起來他也算是個傳奇人物了。年紀輕輕就在美國拿下不少學位,可他居然是個無業遊民。"
"如果畫漫畫也能算一種職業,我還不至於是個無業遊民。"長夏邊脫下白大褂邊自嘲地說。
"如果'撒謊'也算一種職業的話,我看你倒挺合適的。"蘇沐雨收拾好採訪資料,便跟着孟冬谷走出去。
"呵,你在生我的氣嗎?我爲我之前沒跟你說清楚而道歉,但我可沒有承認我就是孟冬谷醫生,所以不算在撒謊吧。"長夏不緊不慢地走在她後邊。
"不想騙人爲什麼要穿白大褂。"蘇沐雨低聲自語,可還是清楚地傳到了長夏的耳朵裡。
"我只是一個人在那間診室裡待着無聊,想體會一下醫生這種'崇高'職業的感受,沒料到剛穿好白大褂,你就進來了,還把我當成了孟醫生……"
"好了,好了。"孟冬谷打圓場道,"蘇小姐你就原諒他吧。他呀,一見到漂亮的女孩就會有這種反應……不過這小子雖然是個業餘的心理學愛好者,但某些方面的造詣比我還深……"
蘇沐雨點點頭:"那孟醫生,我們就開始採訪吧。"在辦公室門關上的瞬間,她看到長夏站在門口用很清澈的眼神望着她說:"關於你剛纔和我說到一半的心事,我真的希望有機會聽你說完……"
然而蘇沐雨卻像沒聽見似的,避開他的目光轉過身去。
東州的四月,像隨時都可以醞釀出一場大雨。蘇沐雨擡頭望了望烏雲密佈的天空,後悔自己採訪前沒事先準備好一把傘。孟冬谷的診所距離市區較遠,在這一帶很難攔到出租車,而前邊的公交車站離這還有十幾分鐘的路程,等她走到時,只怕已然成了一隻"落湯雞"了。
正當她犯難時,一輛藍色的重型機車停在她跟前,在"騎士"瀟灑地脫下安全帽後,她纔看清來人竟然是長夏。
他戴一副深棕色墨鏡,似笑非笑的表情能引來一大羣女孩的尖叫,可看在蘇沐雨眼裡就是一個"裝酷"!他說:"蘇小姐,不介意的話我送你一程。"
"謝了!我們並不同路!"蘇沐雨邊說邊大步朝前走去。
長夏發動機車,緩緩跟上她:"我現在可以很確定,你對我有偏見!你是不是覺得我……特像那種會欺騙小女孩的人?"
"這並不重要!"蘇沐雨冷冷地說,"重要的是,我已經不是小女孩了!"
一個急剎車,長夏連人帶車擋在她面前:"你對每個人都充滿戒備嗎?這樣會活得很累的!"
說罷,他從機車上跳下來,不由分說地把安全帽罩在蘇沐雨頭上。
"你!"他的動作那麼快那麼自然,讓蘇沐雨在錯愕中忘了反抗。
等她想起要掙扎時,長夏已經將她拉上了機車後座:"坐穩,我們要出發了!"
蘇沐雨發現自己的手腕被長夏單手緊扣在腰間時,更是火冒三丈。這個輕浮的傢伙!"放我下來!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很……"
"很失禮,對嗎?"長夏接住她未說完的話道,"那又如何?反正在你眼裡我也不是個'紳士'。馬上就要下雨了,你該不會以爲,四月天在大雨中漫步很'淑女'吧?"
儘管蘇沐雨的反應很強烈,但機車最終還是在大馬路上飛馳起來。長夏的聲音逆風傳來:"忘了告訴你,你如果要跳車的話,最好等到了市中心再跳,這麼精彩的表演無人欣賞,豈不是太可惜了!"
蘇沐雨終於放棄了掙扎,憤憤地說:"你真是我見過的最……"
"最無恥的人,是嗎?"長夏大笑起來:"那你認爲是勉爲其難地坐一個無恥者的車好呢,還是生病在醫院住上幾天比較好?"
"哪有人這樣說自己的,我只想說你……有點霸道。"蘇沐雨的情緒平穩了下來。長夏的話不無道理,如果淋雨生病了她的工作怎麼辦。想到這兒,她倒覺得之前對他的態度有些過分了。
"這並不重要。"長夏學着她的語調打趣道,"重要的是,你再不告訴我你要去哪,該怎麼走,我們就迷路了。要知道,我剛回東州沒幾天,對這邊的路完全沒有概念。"
機車在報社門口停下,蘇沐雨將安全帽交還給長夏:"不管怎樣,都要謝謝你送我。"
"那我可以要個謝禮嗎?"長夏摘下墨鏡望着她,嘴角又不由自主地翹起來:"我不希望以後見面總要叫你'蘇小姐'。"
"呃……我的朋友都叫我小雨。"
"小雨。"長夏唸了幾遍,從外套口袋裡掏出一張紙片,"這個送給你。"然後,機車飛馳而去,不一會兒就消失在蘇沐雨的視線裡。
蘇沐雨將手中的紙片打開,上面畫着一個卡通女孩,和她有七分相似,長夏還送了她一句話:如果你不相信你遇到的是鬼魂,那就想辦法證明"他們"不存在!
這個人,還真是"傳奇",難道他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嗎?蘇沐雨小心地將畫收好,走進報社。
"郭娜姐,怎麼下班了還不走?"蘇沐雨把今天的採訪稿完成後已經六點半了,她很好奇一向準時下班的郭娜今天居然也會加班。
"唉!我的這篇採訪稿,怎麼寫都不滿意!"
"什麼採訪啊?"蘇沐雨走到她身邊,她順手將打印好的稿件遞過來。
一個很醒目的標題讓蘇沐雨的心"咯噔"一跳:"星空"劇團女演員張可可,離奇跳車不幸身亡。張可可?是和徐諾一起去旅行的張可可嗎?難怪她感覺這名字很熟悉,原來前一陣子同事們在辦公室裡討論過這件案子。
"你不知道這案子有多懸,至今一點線索也沒有,最可靠的消息就是稱她壓力過大導致精神紊亂。"郭娜喝了一口水,"可載她的出租車司機說,她臨死前似乎看到了什麼恐怖的東西,執意下車未果,才自己跳的車,離奇吧?!"
蘇沐雨專注地看着張可可的簡歷,她二十二歲,東州藝術學院表演系學生,對,就是她和徐諾去了溯水鎮!要想證明這些天來撲朔迷離的一切,就從這裡開始吧。
"郭娜姐,能不能讓我試一下,我重新採訪然後再寫一篇稿子。"
郭娜看了她半晌,笑了出來:"求之不得!我明天就和頭兒說,讓你來完成這篇報道。"
她從抽屜裡翻出不少資料給蘇沐雨:"這是那個出租車司機的地址,這是負責此案的一個公安的電話號碼,他叫方縉揚……"
"方縉揚?!"蘇沐雨驚喜地叫道,那是她高中時代學生會裡的一個學長,沒想到居然是他負責這個案子,這下就好辦多了!
儘管下着很大的雨,蘇沐雨還是滿心歡喜地回到家,她決定明天就約方縉揚出來見面,一是敘舊,二是除了這個案子她還有好多忙需要他幫。
"小雨回來啦。"袁容照例提前爲她開好門,"你帶客人來家裡啦?"
"什麼?沒有啊?"蘇沐雨奇怪地看着外婆多拿出一雙拖鞋。
"咦?我剛剛明明看到有一個***在你身後呀!"袁容擡頭再次向她身後望去,蘇沐雨也隨之轉身,可後邊什麼人都沒有。
"可能是我年紀大,老眼昏花了。"袁容嘆了口氣,搖搖頭。
一股寒氣從蘇沐雨的脊樑升起,她艱難地開口:"外婆,您看到的男人是什麼模樣?"
"穿着正統的西服,最奇怪的是都已經到樓裡了,他還撐着一把紅色的蠟紙傘!"
天啊!那不是韓曳嗎?!
作者,無名QQ一六一二三五六九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