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朱瑩瑩嚇了一跳:“你是說,她被別人怎麼樣了嗎?”
我搖頭,提出自己的看法:“我是說她自己……你說她會不會想不開……。”
朱瑩瑩反應過來,連連點頭:“有可能,我們快去縣城吧,回鎮上了先給王縣長打電話,讓他叫上警察幫我們一起找。”
回到學校後,我們分頭行動,她去打電話,我回家拿錢。一個小時後抵達約定的派出所。等候我們的民警,告訴我們王昭陽和所裡的人已經分頭去找了,讓我們在所裡等着,他們找完就會回來。
我不答應說:“我們自己也得出去找找,哪裡在這裡坐得住。”
他怕我們立即跑出去似的,伸手攔住說:“不行,王副縣長已經吩咐過了。”
我推開他手,拉着朱瑩瑩就往外面跑。他追上來說:“你們別亂跑,我開車帶你們去找吧。”
民警開着警車,拉着警鈴,拖着我們在縣裡的所有街道轉了一圈。結果自然是毫無所獲了,這樣要是都能碰見,那就根本不需要找了。奇怪的是,我們一路上並沒有遇見王昭陽他們一行人。
我和朱瑩瑩心裡都清楚,警方大隊人馬出動都找不到程雪,我們倆就更不可能找到了。但是擔憂的心理,早已超過了理智。我們不甘心的沿着每條小巷尋找。可憐了那個民警一路尾隨。
我們都不清楚自己走了多少個巷道口了,民警突然跑到前面,氣吁吁的說:“別轉了吧,所有的道我們都轉遍了,這條我們剛剛走過。咱們回所裡吧,所長和王副縣長大概也已經回去了。沒準他們都找到了你們要找的人。”
累的雙腿發軟的朱瑩瑩也贊同他的提議。我便答應了。回到派出所門口,就見到幾輛警車尾隨在我們後面駛了進來。
下車後,王昭陽和一干警察也下了車。從他凝重的表情上我就知道他沒有找回程雪。
王昭陽急匆匆的走上來,焦急的問:“你們在鎮上和村裡都找過了?沒有遺漏嗎?”
我搖搖頭,完全想不透,程雪究竟去了哪?看着王昭陽比我還着急的樣子,壓抑住心裡的急躁,安慰了他幾句。
他嘆息了一聲,安排民警直接開車送我們回鎮上。王昭陽頗爲自責,他總認爲是自己在哪個地方上做錯了,但是又說不清楚自己錯在了哪兒。我一言未發,都是朱瑩瑩在跟她講話。
我一直在猜想着,程雪到底跑去哪了。想來想去,我發現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地方,我們漏掉了,那就是我自己的家。我提出來後,獲得了他們倆的一致贊同。
本來已經停在學校門口的警車,再次啓動了。到家以後,父母迎出來既高興又擔憂的告訴我們,程雪就在家裡,躲在樓上我小時候的房間裡。
心裡懸着的沉重石頭終於放下來了,還不等我們完全反應過來,王昭陽已經搶先跑進了樓梯裡。
我不由得再度懷疑,愛情真的就有這麼大的魔力嗎?年紀,權勢,貧富都會毫不猶豫的臣服在它腳下,卑微的像一粒塵埃?
朱瑩瑩暗中支使我也上樓去。因爲程雪會有什麼反應我們都不清楚。
我搖搖頭說:“沒事的,一個男人能爲她如此放低自己,她還有什麼可猶疑的呢。”
父母向我尋求此事的答應,也被我忽略了過去。
大約半個小時後,他們倆牽着手走了下來,程雪眼瞼紅腫,卻是一臉幸福的笑容。
我們都走過去,程雪看看王昭陽,對我說:“我跟他走了哦,拍完婚紗照再回來收拾東西。”
我點點走,送他們上車。我們目送警車離開。不想它突然停住了。程雪從車上下來。朝我們跑了回來。
即便很多年之後,我仍清晰的記得,那個天空淺藍,陽光淡黃溫暖的下午,她的長裙在風裡飛舞的情景。
她站在我面前,笑意淺淺。朱瑩瑩有些尷尬的笑着說:“我回避了哦。”
我說:“程雪,以後你會生活的很幸福的,祝福你。”
她眼睛一眨,淚花滑落。她伸出白皙纖細的手指捻了捻我的頭髮,又滑落到我臉上:“小丹,我不能再照顧你了。章小靜是個好姑娘,你要好好的珍惜她。”她轉頭看着朱瑩瑩說:“瑩瑩,就再託你照顧一段時間了。”
我把她的手拿下來,鄭重的點點頭。
“我走了哦。”她緩慢的轉身而去。
我想這個時候,自己應該是很高興的。可是看着她離去的背影,我終於還是留下了眼淚。
一個月之後,程雪和王昭陽舉行了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