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慌張的攤開雙手,四周的鬼魅似乎被我剛纔的行爲激怒,紛紛猙獰着朝我一擁而上。
“走開!”我尖叫一聲,衝着向我撲來了的幾隻鬼魅伸出了手掌,五指微收,果然,頃刻間這幾隻鬼魅煞氣盡失。
方纔吸納了幾個鬼魅的精氣之後,我忽然覺得有一種難以言喻的興奮,彷彿有無數隻手掌在按摩我的身體,一種從未有過的舒暢感讓我覺得身心放鬆,整個人都有些飄飄然了。
這種感覺實在是太好了,我像是着魔了一般,慢慢地往鬼魅之中走近,我渴望得到它們的鬼氣,連着神經都在跳躍的刺激感讓我欲罷不能。
“來吧,反正我的身體裡有你們的同類,讓它泄光你們的鬼氣好了。”我感覺自己說話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縹緲又虛幻。
就在這時,我胸前的鈴鐺忽然作響起來,我腳步停止不住的還在往前走。
“染兒!”這個聲音清澈如泉,略帶遲疑。
張子卿掙脫出合魂鈴的封印現身在我的面前,他直直地盯着我,莫名眼眶竟溼潤了。
“我不想看見你變成這樣子,除非是你自己的選擇,否則我不會開心。”說完,他走到我的身邊,伸手一隻手來覆在了我的額頭之上,我感覺到冰冰涼涼的舒爽,好像有東西在吸走我渾身不安的燥熱,我雙腿一痠軟,就趴在了張子卿的身上。
張子卿掏出玉笛來,目光打量着四周吹了我時常聽見的那首曲子,四周的鬼魅開始不約而同的轉身遁走,眼前的紅色景象也慢慢褪去了血色,我的思維神經在張子卿的笛聲之中得到了安撫,待我在坐起時,這纔想起剛纔我竟一怒之下吸納了鬼魅的精魂!
“張子卿!我剛纔好像吸納了它們的精魂!我的身體裡是不是有鬼氣了!我怎麼會這樣,這是不是代表我已經....”
張子卿伸手按住我的肩膀,靜靜地看着我“別害怕,那些鬼氣我已經吸納到我的身上了,你沒有事!也沒有發生變化!只要你不願意,你可以一直都做林扎染,我會陪你找到破解你命格的方法,相信我,染兒。這一世我不會再讓你重蹈覆轍了。”
我啞然失笑,看着他神色自若的樣子,這纔想起來他已經許久都被封閉在合魂鈴之中了,“你已經復原了?”
“嗯,完全復原了,你朋友的那個法器似乎還能吸納天地靈氣,所以應禍得福,我比之前更強大了一些。”張子卿微微一笑,伸手摸了摸我的腦袋,問道“剛纔嚇壞了吧?”
“我只是想到自己會失控,就覺得隱隱不安,我害怕以後還會這樣,如果傷到我身邊的朋友...”我的頭垂的更低了,忽然想到唐乾乾和阿音,急忙站起身下意識脫口而出“糟糕!”
“怎麼了?”
我有些懊惱道“和我一起的兩個女孩之前就不見了,現在也不知道怎麼樣了!對了,其中有一個就是唐乾乾,給你合魂鈴的那個!”
張子卿淡道“別急,我陪你一起找找。”
幽靈谷中的這個村子並不算太大,我和張子卿順着一個方向找了一圈,也沒看見乾乾和阿音的影子。
鬼魅散去,村子裡空落落的,我的耳朵裡也空落落的,心也跟着空了起來。
心頭一酸,開口道“她們不會出事吧?”
“染兒。”張子卿在我前頭忽然挺住,轉身一臉寬慰的看着我,安慰道“你的那個道士朋友那麼厲害,你要相信她纔對,有時候沒找到,未必就是壞消息。”
“之前我見程唐似乎魔怔了一樣,是鬼魅所爲嗎?”
“不是。”張子卿一口否定了,“這裡的鬼魅都是尋常的孤魂野鬼、雖然大多數是暴斃而亡,但是魔性並不大,所以,它們不可能有那樣的磁場,能夠操控你們的意識,並且將整個村子都陷入一種幻境之中。”
我腦海中忽然萌生出一個想法,打了一記響指驚呼道“難道,這裡有生死門!”
張子卿莞爾一笑,“可能有吧。”
“可是査婆說有些東西是書上記載,未必是真的,生死門從未有人見過,難道這世間真的有這樣的一扇門?”
“生人怎麼可能遇見生死門呢,命中有死劫的人才會有機會見到,有生死門的地方必然磁場強大,會引得萬千鬼魅前來搏一搏生機,百年纔會打開一次,所以這裡纔會聚集了這麼多的鬼魅。之前住在這裡的居民,大抵也是見過了鬼魅,受驚之後纔會整村遷移吧。”
我細細的聽張子卿說完,想到之前看見的景象,仍然心有餘悸的質疑道“可是,我看見有很多人生前是自殺的.”
張子卿不以爲然的微笑道“染兒,你知道磁場太過強大會怎麼樣嗎?”
我想不起來,搖了搖頭,就聽見張子卿緩緩開口,不疾不徐道“磁場會隨着生死門散發的氣味而改變,當鬼魅聚集到一定的數量之後,這裡就聚集的三氣,陰氣煞氣和鬼氣,再這樣強大的詭異磁場之下,你覺得這裡靠近的居民不會受到磁場影響嗎?那些沒有遷移留下的人,想必當年都在特定的時候,看見了一個特定的幻想,纔會集體自裁。”
“不是說生死門可以送走一批冤死的鬼魂,可以讓它們躲開牛頭馬面判官的審查,直接得到重生嗎?”
張子卿似乎覺得我這話有些好笑,沒有直接回答我,只是搖搖頭,低聲一句“這世間的好事哪會那麼容易得到,不是隨便什麼鬼魅都能走過生死門的。”
我跟着張子卿在村子裡又走了幾遍之後,張子卿篤定的口氣看向我“回屋休息去吧,我保證明天天一亮,那個唐乾乾就會平安無事的出現了。”
“真的?還有喬北和程唐呢!”我說這話的時候,似乎把張子卿已經當做一個無所不能的神級人物來崇拜了,不知道爲什麼,我打心底裡無條件的相信他。
張子卿轉過身只聽見他清朗的聲音響起“我保證他們都會沒事,你可安心了?”
“嗯,安心!只要是子卿保證的事情,我百分百的安心。張子卿,我覺得你好像就是我的守護神哎!每次遇到危難的時候,你就會突然出現了,然後救我於水火之中!”有時候拍馬屁這事,似乎是人鬼通吃的,否則張子卿怎麼會笑得這般開心呢。
誰料到,他竟然等我躺在之後,席地坐在我的邊上,皺着眉看向我“既然你把我說的這麼英明神,看來以後我得更加用心的保護你了啊。只是,我們家染兒選的前路,似乎不太好走。”
我呵呵一笑,心中輕鬆不少,迷糊中我好像握住了一雙手,然後有冰涼的東西貼上了我的嘴脣。
耳畔恍惚聽見有人在說話,“怎麼辦,我很想你記起所有的事情,又害怕等到那時候,你卻無法接受自己。”
“你把我說的萬般好,怎麼這一世仍舊選的不是我呢?”
“染兒,你只能是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