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穿了衣裳,急急忙忙出門去了,便看見自己家大門和牆上貼滿了黃色的符紙,看着陰陰冷冷的,而杜家上下除了二房一家,所有人都站在他們家門口,浩浩蕩蕩一羣人,個個義憤填膺,跟討伐妖孽似的,後面還跟了不少來看熱鬧的人,隊伍龐大。
杜修一家人不明所以,這又是鬧的哪一齣?但不管鬧什麼,肯定不是什麼好事。
杜修沉着臉讓呂昌盛三父子將門上和牆上的符咒撕了。
張氏中氣十足叉腰大喊一聲:“誰也不許撕,誰敢撕老孃讓他吃不了兜着走!!”
不過呂家父子卻只聽從杜修的吩咐,二話不說就去將門上和牆上的符咒撕了個乾淨。
張氏一拍大腿就坐在地上嚎上了,說什麼連個奴才都敢欺負到她頭上來,搞得呂家一家是她家的下人似的。
杜修沒搭理鬼哭狼嚎的張氏,還是直接問杜老爺子,“大爺,大清早的你帶了這麼多人來我家,又是貼符咒又是大喊大叫的,這是什麼意思?”
杜老爺子覺得自己是正義的一方,冷聲說道:“大郎,我也不跟你拐彎抹角,我今天來就是爲了你家那丫頭的事,那丫頭命太硬,如今得了天花,她是死不了,可咱們這些親戚鄰友的就難逃一劫了,這些符都是壓制那丫頭身上的煞氣的,大爺也是爲了你着想,特意請大師做了法,你趕快把符貼回去,別讓那丫頭把煞氣過給了咱們村裡人……”
杜修啼笑皆非“大爺,別人無中生有嚼舌根就算了,怎麼連大爺你也胡言亂語,柔兒得的是水痘怎麼就成了花了?還值得大爺你大費周章地求了這些符咒……”
杜老爺子語重心長地說道:“大郎,你聽我說,反正那丫頭也不是咱們杜家親生的,咱們杜家把她撫養這麼大,沒有讓她被野獸叼走,對她也算是仁義了,現在這個丫頭得了天花,她是個煞星,咱們杜家留她不得,否則咱們杜家上下都得遭殃了啊……”
顧軟聽了杜老爺子的話,心裡不屑的腹誹,他還真好意思說什麼咱們老杜家,搞得像杜柔是所有姓杜的人齊心協力養大似的,人家杜修的仁義,完全變成所有杜姓人的仁義了,杜柔沒吃過他家一粒米,沒喝過他家一口湯,他能不能別這麼不要臉?
杜老爺子說完,趙氏立馬接話:“沒錯,咱們家栓子天生富貴命,就是被那賤丫頭給搶走了,還有我孫女寶珠這張臉,我孫子順子的婚事也被她攪黃了,都是她給克的,你們不把她弄走,就是成心要害咱們全村人,其他書友正在看:!!”
杜修冷笑,“我只聽說過我命由己不由天,自己的富貴是自己爭取來的,好吃懶做、偷雞摸狗的人也想飛黃騰達,那只有在夢中的,這自己的子孫不爭氣,不去反省自己,卻從別人身上找原因,以爲是別人克的,這樣的家族,想要發達起來,也是做夢。”
也有人覺得杜修說得有道理,“不是大家說,就栓子那樣的人,還說人家靠他才富貴起來的,我呸,他能富貴,咱們大灣村不知有多少人要發達了……”
杜老爺子聽到那婦人的嘀咕,一張老臉忍不住微微袖了一下,又對杜修說道:“大郎,都說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我是你大爺,還能害你不成?快把這些符咒貼回去,去去你家裡的煞氣,還有那女娃子,咱們杜家無論如何容不得她,趕緊的讓她走,不然……”
“不然大爺要怎樣?”,杜修冷然看着杜老爺子,“不然大爺就要代替里長把我們一家都趕出大灣村,然後你再以親情的名義堂而皇之的霸佔我們家的房產地產?”
杜老爺子像被人說中了心事,臉色又難看起來,。
張氏聽了杜修的話,那雙賊溜溜的眼睛卻是活泛起來,理直氣壯地說道:“那是當然了,你們離開了村裡,這麼好的房子不給我們住給誰住?”
村裡人一陣發笑,“敢情你們杜家搞這出,就是爲了霸佔人家的房子啊?”
“小丫得天花是一回事,你們想要霸佔人家的房產可又是另一回事……”
“這做長輩可真是心疼自己的堂侄兒啊,都替自己的侄兒考慮到這份上了……”
杜老爺子憋着一張臉狠狠地瞪了張氏一眼。
張氏猶不自知,在衆人的諷刺聲中義正言辭的說道:“本來就是他們家養的那煞星搶了我兒子的富貴,他家才蓋得起這宅子,當然得還給我兒子了,要不是有這煞星,做出果脯、種出辣椒、開作坊賺大錢發財的就是我兒子!!”
如此滑稽的話,恐怕只有杜老爺子一家人才覺得是道理吧!
反正村裡大多數人是持以鄙夷的態度。
鄭氏見狀,倒比張氏聰明多了,她哽咽着對杜修說着,“大郎,就算是三嬸我求你了,建文他讀書不容易,你家已經克了他一次,讓他沒能趕去考場,眼看他今年又要考試了,可不能再出任何差池了,還有寶珠,她也不小了,這張被人給害成這樣子,還怎麼找婆家,他們都是的命啊,要是有個閃失,你讓我怎麼活啊,大郎啊,我求你了,你們一家得的富貴已經夠多了,你們就滿足吧,趕快帶着那煞星離開村子吧,別再禍害咱們村裡人了……”
村裡人說張氏的話是在放屁,但對鄭氏這樣可憐的哀求卻是極爲受用,他們倒不怕杜柔克他們,就是怕杜柔得的天花,如果在留在村裡,村裡人都會遭殃的,所以最後的辦法,就是杜修一家帶着杜柔離開大灣村。
鄭氏心裡想着,杜修一家要是真的被村裡人趕走了,這房子肯定是杜家人來接手啊,這麼大的房子,就算他們三房不能獨佔,也總能分到一份吧?
再想到那生蘑菇的暖房、做粉條的作坊,那一筆一筆的可都是錢啊,鄭氏彷彿看到那些錢都進自己口袋裡了,心情一下就澎湃起來。
杜修看着這杜家人的嘴臉,已經完全是沒有什麼感覺了,因爲他早就對這姓杜的一家失去了任何期盼,“既然你們都說自家的窮,自家的時運不濟是我妹子鬧的,那我到要問問,你們是從哪裡來的憑據這樣說?怎麼我妹子不克她養母兄嫂,都去克不相關的人了?她是我家養大的,是我娘、我杜修養大的,和你們可半點關係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