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大林不是傻子,這些他也知道,以前他還會跟着趙氏說幾句軟化,說張氏不是這樣的人,但隨着日子久了,他也選擇沉默了。
杜大林在自己親孃和老婆之間被擺來擺去,那種滋味,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柱子媳婦今天跟着張氏嚎了一天,又累又餓的,她將伸了筷子出去,想多夾一筷子。
張氏眼見給看見了,一筷子將柱子媳婦的筷子給拍掉了。
“吃吃吃,知道吃,吃了那麼多也不見你肚皮掉塊肉下來餓死鬼投胎啊啊母雞都你來事兒,餵它一顆苞谷它還知道下個蛋來,你這麼能吃怎麼沒見你落個蛋”
柱子媳婦委屈,看了自己男人柱子一眼,柱子別開眼假裝沒看見,自顧自的吃飯。
跟杜大林一樣,他也在自己親孃和媳婦之間難做人,索性裝聾作啞。
栓子將一碗飯菜端進老爺子的屋裡,先躲在那簾子後用手抓了一把塞進嘴裡,包了滿嘴,才把碗拍在炕,“爺,吃飯。”
栓子惦記着桌好吃的,放下碗跑了出去。
老爺子坐在炕收拾自己的旱菸袋,佈滿皺紋的臉滿是疼惜,嘴裡唸唸有詞道“不濟事啊,不濟事啊”
張氏眼見着桌的盤子都漸空了,咒罵了一聲,蹬鞋子下牀,讓柱子媳婦和杆子媳婦收拾碗筷去,她拉着柱子和杆子去了院子的井邊,指揮着兄弟兩下井,“我不信這麼邪乎,老天爺把運氣都給那病死鬼了”
杆子知道這井底寒,不願意下去,他柱子滑頭,眼珠子一轉,抱着自己的肚子哎喲哎喲的叫,“娘啊,這吃壞肚子了,我先去趟茅廁”
再說另一邊,顧軟和蔣南扶了杜修進屋後,杜修便有些撐不住了,顧軟先去竈臺找了熬藥的土鍋,裡面還有藥渣,那藥熬了好幾次,熬出來早沒了那藥性,清亮清亮的,算給杜修吃了也不濟事。
顧軟嘆了一口氣,想到渾天空間冰蓮池裡的誰有洗精伐髓的功效,那麼
顧軟眼珠子亮了亮,趁着四下無人,從混元空間裡捎了一點水出來倒在碗裡,再將熬出的藥水倒了一半進去,然後端給了杜修,“大郎,先喝藥吧。”
杜修一直咳嗽不斷,偏偏他肺不好,咳着咳着咳出了血來,杜安和蔣南在牀頭扶起了杜修,喂他喝藥。
杜安的眼眶都紅了。
杜修喝了藥,效果雖然不是很明顯,但好在沒有再咳嗽了。
“媳婦,委屈你了。”
“什麼委屈不委屈我是你媳婦,你跟我說這些話,是跟我生分。”,顧軟瞪了杜修一眼。
杜修真心的笑道“真好,媳婦你不傻了。”
看見顧軟那麼機靈的跟張氏周旋,半點沒讓張氏佔便宜,杜修心裡一直以來的擔憂終於放下了。
杜安將鯉魚放在水桶裡,魚的生命力一向很旺盛,有些命硬的魚,算掏空了內臟放鍋裡煮的都快熟了,還能迴光返照翻個身,所以顧軟對這條魚現在還有如此造勁兒並不意外。
她只是覺得,這條魚今天可真遭罪,臨死前還不得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