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樑瑜桌上擺着從文府帶回來的兩樣東西---陀螺和衣服。
她和林柏靠在各自的桌邊,思考着關於不同線索的事情。
正認真的時候,小九歡呼雀躍的溜達着進來了,手上提了兩袋早餐。
“老大,探長你們沒吃飯吧,看我給你們帶了什麼好吃的!”小九一臉開心的說。
林柏側目看過來,總感覺小九臉上寫着幾個大字:有事要撤!
“你想幹嘛?”
林柏警惕的問,他可太瞭解小九了,不僅什麼事都寫在臉上,還會在要求林柏事兒的時候殷勤的買早飯。
小九有些害羞的撓撓頭,“警局最近不咋忙,我下午能不能早點走啊...”
林柏一聽,嗅到了八卦的味道,“怎麼?要去約會?”
說完一臉似笑非笑的看着小九,弄得他臉噌的一下就紅了,“什麼約會!老大你別胡說!”
小九一邊否認着,一邊極力的揮舞着雙手,“我只是和寧秋去吃飯而已,吃飯而已...”
小九將那幾個重複了一遍,明顯是欲蓋彌彰。
“哎呀,你小子,沒想到還可以啊~”林柏說着,湊過來搭上了小九的肩膀。
兩人開始有意無意的打鬧着,忽然林柏想起了旁邊一直沒吭聲的樑瑜,回頭瞧了她一眼。
“等等!小九你剛說什麼!”樑瑜猝不及防的來了一句。
“我說給你們帶了吃的...”小九有些茫然的說。
“不是這句,下一句!”樑瑜表情嚴肅的說。
小九有些猶豫的看了一眼林柏,有些不確定的開口:“我和寧秋只是去吃飯而已...”
樑瑜聽完眼睛突然睜大了些許,眼神撲閃着光。
“對,寧秋,就是寧秋!”
樑瑜自言自語的唸叨着,似乎是發現了什麼新線索。
林柏有些擔心的走到她跟前,“怎麼了?”
“我想起來了,那個針線我們在哪見過...”樑瑜語氣裡是掩蓋不住的開心。
“和寧秋有關係?”林柏有些不明就裡。
“是...”樑瑜剛說完,立馬又搖了搖頭,“也不是,是周林...”
“周林咋了?”林柏還是沒太想起來。
“你還記得我們查周洋的案子嗎?”樑瑜問道。
林柏點了點頭,“記得。”
“我們去的周洋家搜到的那個洋娃娃...”
“可是兩種縫補的針線並不一樣啊...”樑瑜的話說了一半,就被林柏搶了先。
樑瑜拿起桌上的小衣服,遞到了林柏跟前。
“我知道,但是我想說的是被我們忽略的地方,那個洋娃娃的衣服,是舊衣服剪裁來的,而布料上殘存的縫補痕跡,和這個一模一樣...”
話說到這裡,林柏一下明白過來。
周林的洋娃娃的衣服,是她母親用的以前的一些舊衣服上的布料拼湊起來的,布料殘留的針線與這件衣服的一樣獨特,說明周洋和妻子之間,有一個人就是當年文家收留的夫婦的孩子。
因爲按照案子的時間來看,那個孩子應該是三十八歲左右,所以周林即便不是親生,也不可能是那個孩子。
而那兩人之中,周洋的歲數正好是38歲...
想到這兒,樑瑜急忙跑到了證物室,她需要將之前的洋娃娃拿出來進行最後的對比,如果證實了一樣的針線技巧,那他們的猜想也就十有八九了。
那十年前周洋家的大火,似乎也變得合理起來,他們也是一個延續---關於受害的延續...
林柏立馬也跟了上去,只剩下小九一人一臉無措的站在原地不知該如何是好。
兩人很快的拿了回來,然後將可以看出來的地方都做了比對,的確一模一樣,無論是針線的走向和勾勒,還是針腳的收尾,全都是出自一人之手。
“看來周洋就是那對夫婦的孩子....”林柏和樑瑜默契的說道。
三十八年前。
當夏月再次睜開眼的時候,自己已經躺在了醫院裡,那是一間有些幽暗的房間,看起來並不算正規。
她微微的擡眼,看到了正在門口和醫生說着話的習泉。
她腦子裡猛地回憶起了昏迷前聽到的尖叫聲,於是掀開被子就要起牀,卻被習泉衝進來攔住了。
“小月你先躺下,醫生說你動了胎氣,現在不能亂走動!”習泉按住夏月的兩隻手,小心的護着她。
“你放開我,我要回去看看文夫人他們怎麼了!”夏月掙扎着說。
習泉眼神一下避開來,他明顯是知情的,卻在隱瞞着自己;夏月一下頹然下來,她心裡已經有了一個猜測...
“阿習,你還不跟我說實話嗎?”夏月失望的說。
“我...”習泉無奈的說了一個字,轉眼又灰溜溜的低下了頭。
“是不是你...故意把人...引到文家的?”夏月有些害怕的說了出來,這是她心裡最害怕的可能性,卻也是最讓人無法忽略的一個。
“對不起...我也不想這樣的...”習泉垂下頭,無力地坐到了凳子上。
“竟然真的是你...”夏月說着,鼻頭一下就紅了,眼淚撲簌簌的掉了下來。
“文夫人他們...死了嗎?...”
夏月害怕的問,換來了習泉的一個點頭肯定。
夏月一下子墜入了絕望中,自己竟在不知不覺中,成了一切的幫兇,文家明明好心的收留了他們,她卻害死了他們...
“爲什麼...爲什麼要這麼做?”夏月聲嘶力竭的喊着,聲音卻沙啞不清。
“小月對不起,我真的不想這樣的,但是他們說,要想活着退出組織,必須得做最後一件事...”習泉伸手想要拉住夏月的手,卻被她躲開了。
“那些人有多可怕,我們都知道的不是嗎?只有這樣...你才能活下來,還有我們的孩子...”
習泉用盡一切想要替自己辯解,卻發現夏月並沒有任何反應。
他早該知道的,以她的性子,怎麼可能允許用其他人的命換自己的,所以他才瞞着她,至少她可以活下來了...
他其實何嘗不想嘗試別的方法,只願能保她平安就好,可是他太瞭解那幫人了,即便是他犧牲了自己的命,也無法保全她的,所以他只能如此,選了這條最不該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