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遠征揹着書包,站在遠處靜靜看了一會兒,上下打量着生意紅火笑容不斷的蘇海棠。
好像是有些眼熟。
程遠征不確定地想着,多看了悠哉悠哉當街吃瓜的墨鏡青年一眼。
嚴崢,他怎麼在這?不搞他的那個什麼搖滾樂隊了?
嚴崢察覺到他的注視,扭頭看過來一眼。
程遠征略一點頭,不避不讓。
嚴崢彷彿被嗆到,猛地偏頭咳嗽兩聲,扶扶臉上的墨鏡,加快腳步匆匆進了入站口。
程遠征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眼底閃過一抹沉思。
嚴姑姑病重,連續被下兩次病危通知單了,嚴崢這個親侄子再放蕩不羈,總不會在這個時候還在外頭遊蕩。
他回頭看看小小的瓜攤,這麼會兒工夫,有數的幾個甜瓜已經被搶購一空,蘇海棠還帶着一臉微笑,耐心安撫顧客,並自報家門推銷自家甜瓜。
嚴崢就這麼走了,難道說他已經排除了蘇海棠身上的嫌疑?
還是說,他並不知道匿名信的事,只是碰巧來買瓜。
程遠征淡淡想着,擡腳走了過去。
他不遠千里地跑來一趟,總要調查清楚才行,偏聽偏信不是他的作風。
“瓜賣完了?沒別的事情就回吧。”
額?蘇海棠愕然擡頭,對上一雙略有些熟悉的凜然眸子。
是他。村長的外甥,叫什麼來着?
“那個,你又來走親戚啊。”
見着熟人,人家先過來搭訕,蘇海棠也不好給人家冷臉。村長伯對她跟奶很夠意思的。
“我來找你。”
程遠征直截了當,不閃不避地直視她的眼睛。
這麼細心打量,她的眼睛挺漂亮。
唔,眉毛生得也不錯,順順溜溜,就跟排好隊似的,沒有一根亂長的;
鼻子的位置也很周正,不偏不倚正當中,筆直秀氣;
嘴巴也好看,嘴脣薄薄的,偏淡的粉色看上去就帶着姑娘家的柔軟;
不過一看就是血氣不足,人也偏瘦,臉頰還有些凹陷;
幸好皮膚夠白,白得能反光似的,一白遮三醜,不細看也挑不出大毛病來。
蘇海棠被他盯得臉上發熱頭皮發麻,自動忽略他那句容易引起誤會的話,掩飾地低頭收起地上鋪着的舊被單,疊起來收進空空如也的大揹包裡。
他來找她?白蛇報恩嗎?村長家早回報過了,他不欠她什麼。
不過好心有了好報,總是件叫人愉快的事情。
蘇海棠心頭一動,藉着挺括有型的書包作掩護,把空間中儲存的剩餘倆甜瓜拿出來,遞給程遠征一個,笑得狡黠。
“給,天熱吃這個解暑。我特意給自己留下倆當午飯的。”
程遠征目光落在她託着甜瓜的手掌上,稍微粗糙黯淡的膚色,一看就是成天勞作幹活的。
他接過甜瓜,兩手稍一用力掰開,遞給她一半。
“你還沒吃飯?”
蘇海棠擺擺手,拿刀把另一個甜瓜切開,下頭墊着塑料袋接着流淌下來的汁水種子。
“你吃吧,我這有。”
程遠征舉着兩半甜瓜,再看她秀氣的吃相,突然就覺得有點不自在。
程遠征沒有猶豫,也蹲下來,拿起水果刀,三下五除二把兩個瓜分成均勻的幾條,他銷燬證據似的,拿起接口參差不齊的四瓤,幾口啃光。
“別急,這還有。”
蘇海棠被他兇猛的吃相驚了驚,客氣地把自己這邊的瓜往他那推了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