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祁剛到臨海鎮,縣令餘樹然親字帶着縣衙的人到關口迎接,並熱情地將太子殿下請到他的府邸住下。
餘縣令的府邸位於臨海鎮靠最東面,府邸建設得古樸,從外面看上去覺不出什麼,可一走進去就會發現裡面別有洞天,佔地千畝,雕鏤,擺設乍一看不起眼,可仔細瞧之才發現每一樣都是出自名工巧匠的精心之作。
上官祁瞧了一眼,只聽得餘縣令道,“寒舍簡陋,委屈太子殿下了。”
杜明宇扯了下嘴角,這裡算的上是奢華了,還簡陋,也不知餘縣令這幾年怎麼搜刮民脂民膏得來的這些財物竟然在臨海鎮這樣的小地方建出了這麼豪華的府邸。
可轉念一想,這未必不是有人在背後指點,思及此杜明宇擡頭看了看身邊的上官祁,只見他抿嘴淡淡地笑着,似乎早知道一般。
頓時心裡驚了一截,原來這一切,早在杜皇后的掌控之中。
“殿下這邊請。”餘樹然恭敬地彎腰,單手伸出。
上官祁點頭雙手負背,邁步而進。
……
蘇瑾瑜帶着村民上山將適合種植的土壤一點點搬運回了他們的村落裡,蘇鶴駿和蘇鶴廷帶着村民幫忙選出適合的地方,用犁在地面上畫出耕種的面積,弄成方格子,村民們將帶回來的土壤鋪在了方格內的土層上。
蘇賻儀和歐陽烈則帶着村民們用竹條彎成弧度,插入土壤中,形成拱形,蘇夫人與村婦們一起用收集來的破布,縫製成一塊塊篷布,遮蓋住拱頂,成了一個培植溫室。
遠遠地看去,一個個小拱形溫室拔地而起。
獨孤傲看着那一個個跟小山丘一般大小的篷布帳,“冬天快到了,這些種子種下去能發芽?”
蘇瑾瑜點頭,“帳篷相對密閉的空間裡,能相對好地控制溫度和保持溼度,對作物的生長起到很好的栽培調節作用。”
作爲一名隨軍的軍醫,她駐紮的山區,農村地區較多,見識到的也比別人更多點,說白了這些知識都是源自勞動人民的智慧的結晶。
獨孤傲見識過她的本事,點頭道,“那我們拭目以待吧。”
這時,冷九上前稟告,“主子,太子殿下派人來請蘇將軍一家到餘縣令府邸做客。”
“哦?”獨孤傲微微挑了下眉尾,一副似早知曉的模樣,“何時?”
“太子殿下會派杜參軍前來。”冷九道。
蘇瑾瑜皺了下眉頭,“太子這是打算做什麼?”他不應該直接派人前來捉拿父親和哥哥們,以謀反的罪名給他們定罪,可他來了通天關後卻隻字不提,彷彿沒有這件事一般,還邀請父親和哥哥們一起去赴宴。
“只怕是鴻門宴。”蘇鶴廷眯了眯眼。
蘇鶴駿哼了一聲,“去就去,我們還怕他不成!”
蘇賻儀沉了口氣,“該來的總會來。”
蘇瑾瑜按住了蘇夫人的手,只覺得母親的手都是涼的,“我父親和哥哥一起去,母親你別擔心。”
蘇夫人輕拍了拍女兒的手背,“我們一家人一起去,我不會丟下家人不顧。”
……
上官祁坐在太師椅上,端起茶杯,輕輕掀開杯蓋,沿着杯沿輕輕颳了刮,喝了一口,“恩,的確是好茶,看樣子餘縣令這些年在這裡也沒白乾。”
餘樹然聞言立刻誠惶誠恐地彎腰,“下官只是盡責做好分內事。”
“做的很好。”上官祁點頭將茶杯放下,“今晚的宴會,希望你別讓本殿下失望纔好。”
“是,下官一定盡全力辦好這場宴會。”餘樹然只覺得與這位太子殿下說話,渾身的汗毛都會豎起,這位殿下給人一種無形的壓力,一種上位者威嚴。
上官祁起身,朝門外走去,杜明宇連忙上前一旁跟着。
“聽說,蘇瑾瑜一個人進了瘴氣林,將蘇賻儀等人和村民一起帶了出來,還帶着村民用竹子建了房子,在這裡安家落戶。”上官祁聽到這事兒的時候,他的驚訝不比杜明宇少,驚訝之餘他更多了一層的思量,原本他以爲蘇瑾瑜不過是一無知婦人,去邊關不過是意氣用事,可她屢屢讓自己驚喜,此番前來他原本是照着母后的意思直接將蘇將軍一家定罪,以此掌控邊關的二十萬大軍。
可到了這裡聽聞了蘇瑾瑜的事後,他卻改變了主意,這樣有趣又有本事的女子若是收爲己用豈不是比毀了她更有趣也更有效。
“正是……”杜明宇回道,“這都是下官辦事不利,沒能徹底剷除蘇家一黨,才導致今日的局面,下官有失職之罪。”
上官祁擡手,“無礙,本殿下自有主意,你且下去休息吧,晚上還有一齣戲要看。”
……
蘇瑾瑜在小瓦房看書,卻怎麼也看不進去,心裡想着晚上的宴會,想着上官祁究竟有何目的。
翻了幾頁,她便覺得有些煩躁,放下書本剛想出去走走,山藥便來告知有人前來探訪。
蘇瑾瑜正納悶誰會在這個時候來見自己,正想着,李水月從外面走了進來。
“你是?”
李水月進來後,站在門口瞧了蘇瑾瑜一眼,爹說過這位蘇三小姐是個活神仙,村民們對她滿是敬仰與感恩,爹告訴自己在蘇三小姐面前要恭敬,不可胡言亂語,可她一想到那個人當時難過的表情,心裡第一次對這位蘇三小姐有了怨氣。
“有事?”瞧那位姑娘進來後就一直盯着自己看,眼裡明明有怨氣,卻沒有說什麼,蘇瑾瑜心想着自己沒有得罪過什麼人吧。
李水月思索再三,爲了那個人,她最後還是開口道,“我這個次來是爲了歐陽先生。”
“他?”蘇瑾瑜不解。
“歐陽先生爲你做的東西,你爲什麼不要?”李水月沒讀過什麼書,說話也直白,她上前一步,一旁的山藥覺得這人好生無禮剛剛想說什麼,蘇瑾瑜擡手讓她先出去。
“李姑娘是吧?”蘇瑾瑜記得上次去村裡,經過李大叔的家,見過她。
“是!”
“你來找我就是爲了這件事?”
李水月說,“你知道嗎,歐陽先生爲了編制那隻蜻蜓,傷了多少次手,那些藤條片看着細,可比刀鋒更厲,他的手都被割出了好道口子,流了好多血,可先生怕竹蜻蜓染上了血跡愣是擦了手巾後再編制,那手巾都染紅了,先生那般用心做的東西,你怎麼忍心拒絕?”
看到歐陽烈坐在院子裡,呆呆看着掌心中的那隻竹蜻蜓時失落的樣子,她的心裡就跟刀割一般疼。
蘇瑾瑜還真沒想到事情會是這樣的,她納悶,爲什麼歐陽烈要那麼費心思爲自己做這個竹蜻蜓,她只得道,“李姑娘,這是我與歐陽先生之間的事,就算我們之間有什麼誤會,也應該由我們當事人來解決,不過我還是要謝謝你的誠懇告知。”
蘇瑾瑜的反應出乎李水月的意料之外,她以爲自己說的夠明白了,能明白先生的心意,對方明白後就該像自己一樣感動,可怎地對方還有一副不爲所動的模樣。
“你不會真不知道,先生喜歡你吧?”她問。
蘇瑾瑜愣了下,彷彿纔回過神,淡淡笑道,“李姑娘想多了。”
歐陽烈會喜歡自己!?
這是她聽過的最好笑的笑話,蘇瑾瑜覺得若真是這般,那她更應該拒絕,早日斬斷亂麻,對自己對歐陽烈都好!
“大家都說蘇三小姐人好,心地善良,是活菩薩,可爲什麼你對歐陽先生卻這麼殘忍。”李水月不懂,先生那麼好的一個人,爲什麼蘇三小姐會不喜歡。
蘇瑾瑜如今實在沒心情也沒心思與她討論戀愛大全,她耐着性子道,“我想這是我和歐陽先生之間的事,我會親自找歐陽先生談,李姑娘還請回吧。”
李水月還想說什麼,屋外傳來了獨孤傲的聲音。
“蘇三小姐的話說的很清楚了,李姑娘先回去吧。”獨孤傲雙手負背,邁過門檻走了進來。
蘇瑾瑜看了他身後一眼,山藥朝自己眨了眨眼。
被下了兩次逐客令,李水月只得離開。
看向李水月離開的放心,獨孤傲道,“這歐陽烈倒也有意思,竟然費心思弄這些小玩意兒?”果然是狼子野心!
蘇瑾瑜不說話。
“你不喜歡?”他試探道。
蘇瑾瑜搖頭,“不是不喜歡,只是那份心意我不能接受。”獨孤傲定是在外面聽到了李水月的話,她也沒有隱瞞的必要。
“你不喜歡他?”獨孤傲這會兒心情極爲好。
蘇瑾瑜無奈地笑了,“我現在沒有這個想法,我擔心晚上的宴會,不知道上官祁到底想做什麼?”
“這點你倒是放心,他不會對你的父親和哥哥們下手。”獨孤傲展開摺扇,走到她邊上坐下,蘇瑾瑜示意山藥給他倒了杯茶。
“你說的是真的?”蘇瑾瑜將茶杯推到了他跟前,“你怎麼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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