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雨娘懷着對無爲的歉疚進入夢鄉,翌日天未亮,她醒過來。摸了摸額頭的梅花,進入空間。
“無爲,你好點了嗎?”
無爲沒有迴應。
“無爲,無爲……”顧雨娘一聲聲地呼喊。剛開始是輕聲喊,後來是高聲喊。生怕無爲會出什麼事。
無爲還是沒有迴應。
她記得無爲昨天說過,過一晚上,他就會好起來。可怎麼到了現在無爲還是無法發出聲音呢?喊了好一會,顧雨娘方停止。靜下心來,喃喃低語:“無爲肯定會沒事的,或許無爲只是暫時不能說話。對,一定是暫時不能說話。”
“無爲,帶我去水縣吧。”顧雨娘拋出這句話,可以驗證無爲到底有沒有事。
無爲沒有迴音,但空間快速移動。
這下顧雨娘才放心。捂着心臟的位置,暗自慶幸無爲沒事。
到了水縣,空間裡的顧雨娘發現常老六已早早等在門口。“看來只能在衚衕拐角處出空間了。”
不能讓常老六看到她是如何出現的。
於是顧雨娘和十二筐水果出現在常老六家附近的衚衕裡。
“常叔,麻煩你過來幫忙。”蒙着面的顧雨娘故意啞着嗓子喊道。
常老六立馬趕過去搬水果。
“若姑娘,是不是沒找到我家家門?等明天我在衚衕口等你。”
沒見到幫若姑娘送貨的人,他有些驚訝,但沒將疑惑問出口。
顧雨娘連忙擺手,“不用。明天你在院子裡等我,不要在門口等我,現在早上的天氣很涼,萬一你凍生病,誰幫我送水果?聽我的。”
若是常老六在衚衕口等,顧雨娘只能在別的地方出空間。
“好咧。聽您的。等明天您讓送貨的人把這水果直接運到我家門口,過會我在我家大門的門鼻上系一根紅繩,這樣明天您就能找到我家了。”
若不是考慮到若姑娘要貨源保密,他早就自告奮勇去幫忙運貨。
“好,常叔,我還有事,先走了。”顧雨娘客氣地說完,飛身而去。
常叔不禁感嘆,“若姑娘真是跟仙女一樣……”
還沒有感嘆完,三個黑衣人圍住常老六,將刀架在他脖子上,惡狠狠地說:“說,剛纔那個蒙面的姑娘是哪裡人?”
常老六嚇得差點把手裡的那筐水果扔掉,但最終還是堅持抱住水果筐。“各位好漢,有話好好說,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她給我車費,讓我運送水果,還說要保持神秘感,什麼也不跟我說啊。”
顧雨娘早就料到薩布的人會過來找常老六的事,回到空間後,沒有着急走。她要確認常老六安全後,纔會離開。
黑衣人並沒有在難爲常老六,一起悄無聲息地撤走。
常老六小心翼翼地將懷裡的那筐水果放在地上,用手擦了擦頭上的冷汗,喃喃自語:“可嚇死我了,糟了,若姑娘不會有事吧?那羣黑衣人可是會武功的,這可怎麼辦?”
望了一眼水果筐裡的草莓和櫻桃,他趕忙把水果都搬進自家院子。復又跑出來。有些着急,也有些擔心。生怕那羣黑衣人再去追若姑娘。雙手握拳,低聲說道:“不行,我得給若姑娘報個信,可怎麼聯繫若姑娘呢?”
他急得來回走,暗自慶幸沒有聽到打鬥聲。轉念一想,他聯繫不上若姑娘,那羣黑衣人更找不到若姑娘。不然,那羣人不會來問他。
直到此時,他方安下心來。按照之前的約定,將水果搬上馬車,趕車朝潞城而去。
空間裡的顧雨娘滿意地點點頭。她沒看錯人。若是貪生怕死之輩,被黑衣人一嚇,鐵定不敢再幫她送貨。而常老六雖害怕,但很守信用。他曾答應過,會穩妥的將水果送到端木府。剛纔刀架在脖子上,他雙腿顫抖的厲害但還是緊緊地抱住水果筐。
顧雨娘抿了抿脣,轉動眼珠,快速思考。剛纔黑衣人就在常老六家附近,卻沒看到她是如何出空間的,這說明無爲擾亂了他們的視線。無爲真的沒事。
“無爲,盼着你能快些恢復說話的能力。”
她還沒來得及問無爲有關於婉婷的情況。
無爲仍舊沒有迴音。
“無爲,讓空間送我回去吧。”
空間迅速移動。
回到家後,她帶着面膜和專爲於婉婷這類易過敏人羣製作的潤膚露出了空間。
杜桂花起牀後,望了自家閨女一眼,有些心疼。閨女爲了這個家,每天起得都比她早。“雨娘,你又在忙活什麼呢?”
顧雨娘晃了晃手裡的小粗瓦罐,“娘,我剛準備了些特質的玉肌露,還有面膜。對了,娘,您一定記得每天塗面膜。還等着您當活招牌呢。還有啊,這面膜可是有保鮮期的,您這兩天若是不用,會壞掉的。”
她沒有在面膜里加保鮮劑、防腐劑之類,而是隨用隨配製。
杜桂花一拍額頭,“你看娘這個記性,早將這事忘得一乾二淨了,娘這就洗漱,洗漱完,馬上抹面膜。可不能浪費了。”
杜桂花麻利地洗漱完,準備塗面膜。
顧雨娘教她娘如何塗抹均勻,杜桂花塗完面膜,臉上有一層淡粉色。
“雨娘,我的臉感覺好舒服。”
一照銅鏡,杜桂花嚇得“啊”一聲,“雨娘啊,娘怎麼跟個女鬼似的?”
“娘,不怕,一會洗掉後,您的皮膚會變得比剛纔好。先忍一忍。”顧雨娘耐心十足。
“好吧,這樣可不敢出去見人,萬一再把別人嚇出個毛病來,可就麻煩了。先彆着急開院門。過會,若是東凌過來,讓他多等一會。”杜桂花不再照鏡子,而是走出屋子,打算到竈房裡生火做飯。
顧雨娘也趁機塗上面膜,之後到竈房幫忙。
“咚咚”敲門聲響起。
“誰啊?”顧雨娘臉上敷着面膜,沒有出竈房。
若是金東凌敲門,可以讓他等一會。
“咳咳……”外面傳來一聲蒼老的咳嗽聲。
緊接着傳來顧大秀的聲音,“雨娘,是我啊,你大姑。還有咱們顧家幾位長輩。快開門吧。”
“哦,稍等一會,等我和我娘拾掇妥當,馬上開門。”顧雨娘嘴上這麼說,心裡可不是這麼想的。
“行,那你們快點,別讓幾位長輩等着涼了。”顧大秀拿顧家的長輩壓杜桂花母女。
顧雨娘沒有理會,低聲說道:“娘,不用着急。先晾晾他們,省得讓他們以爲我們娘倆好欺負。等我們的面膜到了時間,洗掉後,我們再給他們開門。”
還敢拿幾個不懂事的糟老頭子來壓她,簡直是找虐。
本來杜桂花的心還跳上跳下,但有了雨孃的安慰,立馬倍感心安。“好,娘聽你的。娘繼續生火做飯?”
“嗯,生火做飯,就是讓他們知道我們故意不給開門。”顧雨孃的聲音極低。
杜桂花點點頭,繼續生火。
門外的顧大秀催促道:“雨娘,我看到你們家冒煙了,這是開始生火做飯了,故意不給我們開門是吧?”
顧雨娘假裝委屈地說道:“大姑,您怎麼能這樣說我呢?我生火是因爲洗得衣服沒幹,我得用火把衣服烤乾啊,不然怎麼有臉開門見你們啊。爲了不浪費柴禾,一塊煮點早飯。”
家裡是籬笆牆,只要她不出竈房,門外那些人根本看不到她的衣服乾沒幹。
這個理由將顧大秀堵得啞口無言。
門外一個蒼老的聲音質問道:“怎麼這麼巧?”
顧雨娘在竈房裡扯着嗓子喊道:“昨天不巧我們在鎮上淋了雨,回到家後,才發現柴禾都淋溼了。昨晚上現借的柴禾留到今早上用,若不是王大娘好心借給我們柴禾,這會我們連烘乾衣服的柴禾都沒有。”
“你們家就沒有其他可換的衣裳?”門外那個長輩繼續質問。
顧雨娘裝作哽咽地說道:“我們家窮啊。每個季節有一件像樣的衣服就不錯了。可不像某些人家裡肥得流油,有穿不完的衣服。就算有其他衣服換,你們都在門外,我也不好意思出竈房回臥房換衣服啊。”
門外的人全都噤聲。
大約過了一刻鐘,顧雨娘和杜桂花在竈房用溫水將臉上的面膜洗掉,又塗了些玉肌露。
“雨娘,還別說,你的臉色比先前好看了呢。”杜桂花有點興奮,但仍舊壓低聲音。
“娘,您的臉色也比先前好看,過會您去照照鏡子。”
顧雨娘把玉肌露收好。
這才慢吞吞地把院門打開。
不等顧大秀開口,顧雨娘先說道:“大姑啊,你明明知道早上天涼,還帶着幾位長輩過來,這是成心想讓幾位長輩着涼啊。這一路走來所花費的時間,也比等在門外的時間長吧?”
幾位顧家長輩的目光一起直視顧大秀,那眼神裡帶着些許怨怒。
顧大秀顧不上反駁顧雨娘,而是趕忙陪着笑臉給幾位長輩賠不是。
“各位大伯、叔叔,今天是侄女我考慮不走,過會我便讓我們家老媽子抓幾副驅寒的草藥給諸位送去。”
聽到這話,幾位長輩的臉色略有些緩和。
擺平了老頭子們的怨怒,顧大秀面向顧雨娘,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雨娘啊,不願我說你啊,你和你娘起的也太晚了吧。怪不得你家裡窮啊,這麼懶能不窮嗎?”
今天有顧家長輩撐腰,她用不着再顧忌杜桂花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