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有第三個人!
吳渡音和空明驚喜的對視一眼,左右伸長了脖子想要看看這周圍有哪個人比較像他們要找的人。
除了他們和葉緣之外坐在這個房間裡的三個人是一個老道士和一個穿着唐裝的中年人和斜挎了一個布包的老大媽,老道士拿拂塵,唐裝大師玩核桃,挎布包的老大媽正坐在座位上閉着眼念念叨叨,一個個樣子架勢都擺得很民間高人,全場只有葉緣像正常人一點。
空明覺得他們沒有一個是,按目前找到的林才俊和葉緣的平均年紀來說,第三個人也應該是年輕人才對。
門外的有一組明顯的腳步聲在靠近,壯實的保鏢推開門,並排走進來三個人,一個年紀有點大,大概五十歲多歲的樣子,身高普通,文質彬彬的架着一副老花鏡,他旁邊是個中年人,大概三十多歲,十分壯實,微凸的啤酒肚兜在襯衣裡,還有個二十多歲出頭青年人,身材挺拔表情硬朗眼神銳利。
空明接收到吳渡音遞過來的眼神,她小聲的說:“最年輕那個。”
三個人拉開椅子坐在液晶屏下方,青年人脊樑筆直的坐在壯實的中年人旁邊,年紀最大戴着眼鏡的那人站起來先開了口:“大家願意聚集在這裡,是我的榮幸,想必大家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這實在是我們管轄區的不幸。”
那個牛鼻子老道士傲然的一甩拂塵:“無量天尊,貧道必定全力以赴。”
空明扭頭去看吳渡音,兩人用無知的眼神對望着,還能有修行人管轄區?
中年人是負責邀請名單的人,看着空明二人打斷了領導人的話頭:“兩位不是我們邀請來的人吧?”
青年人的目光也掃了過來,他的眼神給人一種無聲的脅迫感,空明下意識的想要往後縮。
空明在想理由:“我們......吧...是毛遂自薦的。”
說着吳渡音配合的掏出了輪轉羅盤開始了她的表演,羅盤上拋浮在了半空中,中年人的神色動容,這個女孩子年紀小小,居然已經有了這樣的本事。
要知道已經四十七歲的孫神婆都不見得能露這一手,孫神婆學的是家傳的本事,驅鬼很厲害,但她不是正統的修行人,驅邪立雞蛋立筷子可以,要讓她拿着個東西啪的一下就給那東西定在空中她就做不到。
青年收回了帶有脅迫感的目光。
修行人當然有資格在這個召集修行人的會議廳裡坐下,他們這會正缺人手得緊。
吳渡音自我介紹之後空明也立馬接上話頭:“我叫空明,天空的空,明淨的明。”
空明木楞的模樣直接被三人定位爲吳渡音的助手。
坐下液晶屏幕下的三人也禮尚往來的自我介紹了一番,那個年紀優先權最高:“我是C城道文化分館的副館長曹學勤,各位肯定已經知道這次我們要去做什麼了,不過今天有新朋友,加上情況也有了新的發展,待會鄭報國會再詳細的給你們說一遍。”
這個什麼道文化館空明聽着怎麼那麼跟紀錄頻道里的海洋館似的,是那種把道教發展史寫出來,把拂塵道袍帽子拿個玻璃罩蓋着打上光給別人看的地方嗎?
壯實的中年人站了起來:“我叫陶大成,身份我也就不說了,在各位面前也不是什麼值得一提的,各位辛苦了,豐都的安寧就靠大家了。”陶大成用一個客套的笑容結束了發言。
最後是青年人的,他微彎筆直的脊樑直接打開了液晶屏,液晶屏顯示着開機的品牌logo,站直在一瞬空白屏幕的前語調平直的說自己的名字:“我叫鄭報國”隨即點入準備好的資料U盤裡直接開始了事情的詳述,第一張就是個血淋淋的照片,一具女孩躺在泥土和雜草之間,白布蓋在她僵硬的身體上,只有沾滿血跡的臉露了出來,血液浸出白布像大片大片密集盛開的罌粟,那個女孩睜着瞳子沒閤眼,最後一刻淒冷又茫然的的神色定格在了臉上。
空明睜大了眼一瞬不瞬的看着屏幕上的女孩,她很難過,冰冷的悲傷從女孩茫然的眼瞳傳遞到空明的身上,他感受到了。
展示了好幾張不同角度照出來的相片,鄭報國看着屏幕上的女孩:“最新的消息這個叫女孩是C城大學的大一學生,最關鍵的在於她是1991年2月10日出生的,因爲不是在醫院出生的,具體時辰還不知道。”
空明看大家一聽到出生年月臉色都變了,還好那個布袋神婆性格比較外向,想到什麼立馬就說了出來:“陰年陰月陰日出生的?!”
氣氛一下沉重了起來,鄭報國接着點向下一張照片,大液晶屏上是個很端正的青年人,他穿的米白棉麻敞衫,下身一條寬鬆灑腿褲,這張照片看起來應該是他朋友給他照的,因爲下一張就是他朝着鏡頭的方向走過來想要奪過攝像機的照片。
看面部表情和張開的嘴應該是在和對方說話,眉眼帶着很淺的溫和笑意,是很有耐心的那種表情。
空明看着他眉眼間那縷很淺的溫和笑意突然想起了岐玉,岐玉有時候也有這樣的神態。
鄭報國的手指向屏幕,利落得像鋼刀出鞘:“根據調查和收到的圖像,這個人就是在鴿子壩姦殺了那位女孩的兇手,他叫沈洲,是道家正統靈炁修法正靈清淨宗一個沒落旁系的繼承人,和在座的各位一樣是全職修行人,收入和生活各方面都很穩定,原豐都人,定居在C城,大概半年前他開始流竄在C城轄區下的小縣城,開始修行邪道,但是並沒有做出過觸犯法律的行爲。”
下一張圖是C城附近的地圖,上面畫着沈洲近半年的行進路線和出現過的地方,只要沈洲在半年內取過錢坐過火車,這張表上都有記錄。
“這個女孩和沈洲唯一的交集就是她是沈洲一個朋友的同班同學,但是他們並沒有通過那個朋友產生什麼交情,兩人基本是陌生人。”切換的圖像變得模糊,人流密集的街道上一個少女抱着布袋跟在高大的青年身後,青年微佝僂着背,穿着黑色連帽衫看不出臉上的表情,幾張圖片拼接在一起,換了好幾個場景少女都跟在青年的身後亦步亦趨的走着:“天網查出的錄像顯示她見到沈洲後一直跟着沈洲,一直到了鴿子壩被沈洲殺害,有很大的可能沈洲已經精通了控制了他人的邪術。”
邪術對於修道人而言真是跟毒品對人普通人而言是一個性質,前面照片那個端正溫和身姿挺拔的青年人和後面這個佝僂着身姿的男子任誰來看都不是一個人,直接用照片來看前後對比感的衝擊讓空明不禁唏噓。
世間幻夢迷離,是什麼值得偏執至此,空明不明白。
“聯繫到以前和他一起做過事的修行人,沈洲半年前的境界大概是在喚靈初階的中段位置。”
說到喚靈初階中段,布袋神婆又是一陣倒吸氣。
入脈是修行人的第一步,入脈成功纔算踏入了入脈初階的大門,每個境界分三階,每一階都要修出實質性的飛躍才能算進入下一階段,每個階段根據靈力的聚集程度又細分上中下三段用來評定修行人能力的高低,入脈完全結束後進入喚靈境。
也就是說邪道沈洲比他高四個實質性的決對境界。
“......”世間雖然都是幻夢迷離,但是實力這個東西打在身上還是會痛的。
對面拿拂塵的老道倒是半點不畏,只冷哼一聲:“正靈清淨宗又如何?從他們六百年前在避塵錄裡吹噓自己功績的時候就開始就沒落了,如今早失了正統傳承了,有什麼好怕的。”
曹學勤低頭扶了扶自己的老花鏡,還好正靈組那些缺德的煞星不在這裡,不然這個雷神派的老道士立馬跪下都沒機會出這個門。
大屏幕上的圖片又變成了沈洲,是沈洲的身份證正面的掃描圖.
“以上就是這次案件的全部內容,部分細節和案件無關現在就不提了,據推測沈洲殺害女孩之後應該還在鴿子壩,涉及修行人警察局暫不出警,主旨是低調行事快速解決”鄭報國結束了講解,立馬開始通知行程安排:“我是這次行動的負責人,也是僱傭方代表人,會和你們一起前往沈洲所在的地方。”鄭報國看了眼時間,馬上就要中午了:“我們午飯後出發。”
說完鄭報國給他們一人發了一份合約下來,空明翻開一看,居然是一份建築行業高空施工的合約,工作期限寫的6個月,報酬是500000,空明摁住那個零一個個的數,居然是五十萬!他們本來是想給葉緣送溫暖的,沒想到還能掙到錢。
後面還寫着若是意外身亡則由空格空格領取並自由支配酬勞。
吳渡音寫了沈祗寧,既然沈祗寧已經被寫了那他就把機會給林才俊吧,雖然是個不可能的空頭支票,但對隊友總得公平些。
“這五十萬是各位的出場費,如果能順利結束另有一百萬慰勞費,請各位努力。”
假的高危職業合同,五十萬的出場費一百萬的慰勞費,從鄭報國開始談錢空明的微張開的嘴就沒合攏過,這是鈔票漫天飛舞的另一個世界啊......雖然世間一切都是幻夢迷離,但是街頭兩塊錢一個的烤紅薯和四塊錢一碗的塌小土豆真的很好吃,還有白描佛像系列T恤也都很好看。
該交代的都交代了,曹學勤和陶大成說過祝他們馬到成功剿滅邪魔後起身離開了會議廳,鄭報國送他倆出門,陶大成識趣的從另一邊走了,鄭報國跟在曹學勤的身後,明亮的廊道里只有他倆。
“我第一次接手修行人的案件,辦砸了你們接受得了後果嗎。”鄭報國平直的話語中帶着迫問的銳利。
曹學勤儒雅的臉上顯露出尷尬:“暫時也沒有其他辦法了,這次召集的修行人都是C城轄區內最有能力的一批私業全職了,尤其是那個雷神派的道長,有他在對付沈洲應該是足夠了,幸好這個時候有你來處理這件事。”
曹學勤覺得老臉有些掛不住,鄭報國畢竟只是一個普通人,入伍那麼多年第一次申請休假回家,剛一回來就遇到這件事,讓一個普通人接手這件事也不知道館長是怎麼想的,還有總部那些傢伙聽說是去科特斯魯海岸衝浪去了,大概已經想留在珀斯養老了吧。
空明在會議廳裡坐着焦躁的直抖腿:“吳渡音你說我怎麼辦啊?”可以賣塌小土豆和白描佛像系列T恤的錢很重要,但是活着吃塌小土豆和白描佛像T恤的命更重要啊。
“怕什麼,唸經唄。”吳渡音微斜的眼角很冷傲:“反正你連能化形的蛇妖都念得死,沈洲應該也就那個水平吧。”
兜裡的墨魂扭着身子猛地動彈了兩下,下一刻就被死死的摁住了,他沒死!六道封閉後世間唯一的大妖怎麼可能輕易消亡!
空明摁着褲兜臉上揚起心虛的假笑:“哈哈...那是巧合,也不可能時時刻刻都有那種高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