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這日陽光正濃,鍾冉扶着陳荇荷緩步而出,沿着楊府的後花園逛了開來,自從那日後,她一直避着不見任何人,只跟母親待在爲後眷準備的廂房內,日子平平淡淡的過着,什麼也不去想,此刻出得門來,又見了藍天白雲,心裡是難得的平靜。

“娘,你的身子可要好生調養,切不可再出岔子了。”

鍾母不答話,只反問道:“你爹爲何遲遲不來見我們?”

“爹和大哥他們正爲着大典忙碌,想是得不了空閒吧。”她垂下眼,笑笑而答。

陳荇荷仔仔細細的打量着她的神色,忽然一陣冷哼,“當我是傻子一樣好騙麼?他心裡如何想的逃得過我的眼去?既是嫌我丟了臉面當初就不該讓我過來!”

“娘,你怎麼能這樣想?爹只是有太多事忙了,私下裡他的關心可是瞧得見,您今早進的那盅蔘湯就是爹親自叮囑下人做的。”

“真的?”

“真的。”看鐘冉的神情不像是在騙她,鍾母放下心來,面色稍霽。

穿過雕花長廊,折向方塘處,有魚兒倏忽躍出水面,陽光下粼粼泛着水光,帶出點點水花,竟是別樣的光芒,鍾冉和陳荇荷一時間看得呆去,沒有言語。

“娘,小妹。”一聲朗朗的問候打斷了二人的沉思。

“奇兒?”

“大哥?”

最不該出現的人此時竟站到了鍾冉和陳荇荷面前,鍾母訝然,復問道:“你不是該好好待在前廳籌備你的盟主選舉大典?”

“呵,待得乏了,出來鬆動鬆動。順便來看望看望母親。”他自然地一笑,將兩手交疊,往前伸了伸,左右晃動。

“還是奇兒有心。”鍾母心中動容,欣慰的看着眼前颯爽而立的兒子,她的方奇,一直是她內心深處最大的驕傲。

鍾方奇就這樣含笑的任母親瞧着自己,爲自己理理衣冠。偏頭,他望着鍾冉,“怎麼近來不見小妹出門?”

鍾冉被他問的神情一滯,見他和母親一併望了過來,口中默默唸道:“母親身子不好,冉兒自然要守在身旁才放心。”

“哦?”鍾方奇微微一笑,將右手放在了鍾冉的肩上,“這段時間也真辛苦你了,我和爹都爲着尚月和大典的事忙的不可開交,忽略的地方還要你多擔待些了。”他一邊說,一邊握起了鍾母的手。

“大哥哪裡話,大事要緊。再說盡孝道是冉兒應該的。”

鍾母呵呵一笑,舒展着面容看着鍾方奇和鍾冉,反手將他們一人一邊的攬住,掩不住眉底的得意,“若是我說我這對龍鳳胎是一雙璧人兒可也有人信呢!瞧這金童玉女的模子,一個俊偉,一個賢良,娘也該知足了。”

“娘!”鍾冉急惱地打斷滿臉愉悅的鐘母,因想起那日情景,臉上又不自覺的一陣落寞,沉浸在那段悲喜中。鍾方奇卻不說話,只扶了鍾母,關切的說道:“娘,可出來好一陣子了?看這手漸是有些涼意了,冬日的風可是傷身的,你身子纔好,還是讓我先扶您回去休息吧。”

鍾母微微點了一下頭,被鍾方奇攙着回了屋。

暖陽下,塘邊垂柳像是又有了生機,拂動着送來絲絲暖意,煢煢碧水漾起微波,看在眼裡是別樣的魅惑,冬日有它有的溫柔,剪影了岸邊那抹青綠的身影,清冷卻過心。

“小妹。”他輕輕的叫她。

沉思的人回頭,展顏一笑,軟軟喚了聲“大哥”。

鍾方奇看着她手中已被折了幾度的柳枝,心底開始莫名的煩躁。眉頭一皺,鍾冉驀地發現鍾方奇袖口的一抹殷紅,“大哥,這是?”

“沒事,剛剛有人鬧事,料理了一下,不小心弄的。”他雲淡風輕的解釋,眼裡的色彩忽然就只剩下了那一種。

血自袖口蜿蜒而下,鍾冉習慣性的一掏繡帕,驀地抓了個空。她晃了晃衣袖,就着手擦去了血跡,撕下外衫的衣襬給他包紮。

一縷髮絲順着鍾冉低頭的姿勢垂了下來,鍾方奇看着,良久方問到:“你的繡帕呢?”

沒想到還是沒瞞過,她停下來,收回了手,站直的身子向着莫名的遠方。“大哥,你看,這天色多像廟會那日。”

“廟會那日……”他順着她的話頭細想下去,鍾冉卻不給他機會,“大哥,不用費心了,我很好,有你,有爹孃陪着,我很好。”說到最後一句,話語裡竟帶了賭誓的味道。

“小妹,你和磬寒——”

“大哥,夠了,我不想再提了。”

鍾方奇蹙起眉,“難道是娘?”

“不。。。不是這樣。。。”

鍾方奇嘆了口氣“我知道娘和磬寒一直有很多誤會,所以纔會有那麼大的反應,如果你真的喜歡磬寒,爹孃那邊就由大哥去幫你說好了,那天楊家的事情我也知道,我絕不相信爹會因爲一把劍去害嬸嬸一家,磬寒雖然冷淡卻也是明白事理的人,一定不會相信這種謠言,再怎麼說他畢竟還是鍾家的人,有天大的誤會也是能夠解決的。”

“大哥,你別再說了,不是爹孃的問題,也不關表哥的事,是我。。。是我自己。。。我現在不想談婚嫁之事,大哥。。。你不用如此費心了。。。”

鍾方奇見她泫然欲泣的表情,心裡一糾,也不忍再問了。

“好好,小妹不想提,大哥不問就是了。”

“那小妹就先行告退了。”

她輕身一幅,漸漸轉身走遠,不理會背後些許的嘆息,是怎樣的愁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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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默聲正對着桌上放着的酒瓶發呆,這段時間無事了總是忍不住把瓶子拿起來放在手裡摩挲兩下,卻捨不得動一口。

爲什麼送他酒呢,是因爲自己說過的話,還是。。。。。。

輕撫着上面淺色的花紋,末了還長長嘆口氣,突然就有人敲門,他擡頭望了望門的方向,又掉轉了視線。

“進來。”

房門微開,一人緩步而入,是季溫路。

“老大。”

沒有多做打量,徑直走到季默聲身邊,“老大,要見你一面還真是不容易,那個鐘磬寒還真會支使人。”從懷裡掏出一封薄箋遞給他。他又忍不住出聲抱怨,自從上一次在楊府遇上,鐘磬寒就沒讓他們一羣人閒過,老是讓他們做些不大不小的事情,事情做完了還派人領着他們今天遊覽這個,明天逛逛那個,就是不讓他們見自家老大,他們是江湖探子啊,又不是來玩兒的,若是別人就算了,大不了不理,或是乾脆揍一頓出氣,可這一位恰恰是他們老大的。。。老大的那一位,老大不發話,他們哪敢擅自行動,所以只有認命讓那位去安排,弄得他們跟老大見個面簡直比登天還難。。。。。。

季默聲瞟了眼苦着臉的某人,對他的此刻的想法也知道幾分,除了無奈和哭笑不得還真沒什麼好說的,於是只伸手接過那封信,沒有拆開,直接塞到了衣袖裡。

“有什麼話想跟我說?”等了半天沒見他說話,擡頭見到他欲言又止的表情,季默聲於是開口問道,臉上仍是慣常的笑意。

溫路一向都是爽利的人,若非爲難到極處斷不會有如此情態,季默聲對他們瞭解甚深,自然知道的一清二楚。

季溫路沉下臉,咬了咬脣猶豫了半天還是開了口,“是七少讓我們撤回凌月樓。”

“啊,是這樣。”

並不若季溫路所想的驚訝,季默聲似乎早就料到了一般,只淡淡地應和,手上扣着那隻酒瓶輕輕搖晃。

“老大——”季溫路一臉的不贊同。

他們這隊人一直都是跟着季默聲的,從一開始的冷漠不屑到後來的真心佩服,他們一直一直地看着這個人。季默聲從來都是一副少年模樣,只有他們知道,這個人從來都不像他所表現出來的那樣簡單快樂。一方面早已習慣了所有的行動聽從他的指揮,另一方面,季默聲並不擅武,他們也一直暗中擔負着護衛他安全的責任,儘管更多的時候,季默聲並不需要他們的保護。可如今,七少竟然要他們全部撤回凌月樓,這不是要放任老大一個人嗎?

“無需多言,就按七少說的做吧。”

“可是——”

季默聲擡手止住。“溫路一點都不相信我嗎?”

“當然不是。”

“那不就行了,七少做事自然有他的道理,我們做下屬的應承就是了,想得太多反而自尋煩惱,你說是嗎?”

季溫路掙扎了半天,終究是咬着脣,吐出了個‘是’字。

季默聲眼睛裡盪漾出淺淺的溫色。“溫路不用擔心,我會自己照顧自己的。”

季溫路忍不住握緊了垂在身側的手,這個人就是這樣,無論七少怎麼對他,他都甘之如飴,被易容了這麼多年被隱瞞了那麼多的事情竟然還這麼相信那個人,整個樓裡都知道他對七少是怎麼樣的,可是七少居然還讓他去嫁給一個男人,他自己竟也一點都不反對,還真就這麼嫁個一個男人,真不知該說他癡情還是固執?

“老大,不管以後怎麼樣,我們都會站在你這邊的。”

季默聲眼神一動,“溫路。。。。。。”

說出這樣的話。。。

“我相信不只是我其他的人也是這麼想的,所以老大,你要做什麼就放手去做好了。”他笑笑,雖然一向大而化之但不代表着他就是愚笨,季默聲一直在做的事情,雖然名然他們一直都瞞着他,他多少還是知道一些的,更何況,老大現在調查的那些東西。。。。。。

“溫路。。。謝謝你們。”季默聲暖了眼神。

季溫路瞧見他此刻的表情,難得窘迫了一回。“老。。。老大。。。你別這麼說。。。咱。。。咱們都是好兄弟。”他怎麼忘了,老大現在換了一張臉!原來就已經夠那個什麼了,現在一笑就更是不得了了。“那老大。。。我這就出去了。你記得,有什麼事,一定要找我們。”

“恩,我知道的。”

望着季溫路飛快消失的身影,帶笑的臉漸漸染上深思。“看來,我還是有些太急了。”

“你不是太急,而是迷惑了。”房內忽然有聲音響起。

“名然。”

“你能不再整天惦記着雁棲真是件好事,但是鐘磬寒他。。。”

“我明白。”季默聲打斷他。

“你真的明白嗎?”如果明白也不會整日拿着那隻瓶子發呆了。

季默聲無謂的笑笑。這世上想要看得清楚並不困難,難的是看清楚之後能夠清醒地掙脫出來,他只不過是懶,懶得不願去想,不願去掙脫罷了!

“默聲——”

“好了,別再說這些了,馬上就是武林大會了,我總覺得今年的武林大會必不會平靜,我們也要好好準備一下了。”

“我會吩咐下去的。”

“恩。”

季默聲加重了手上的力道,釉色的酒瓶彷彿要被捏碎一般,鐘磬寒,你千萬,不要讓我失望!

三年一度的武林盟主推舉大典在廟會的餘溫下轟轟烈烈的開幕了,這些日子,江南城中處處是名門各派弟子的身影,酒樓客棧皆是人滿爲患。

一家酒樓的二層上臨窗坐着一位白衣玉冠的男子。然而令四周人停下來好奇打量的並不是他俊雅的外貌,只見他慢慢從袖裡抽出一隻金絲手套,一旁陪着他的三四人中趕緊上前一人,在他面前放下花紋精細的青瓷碗和銀箸便退下,衆人睜眼看去,原來不知何時,那位公子面前的用具早已煥然一新。

“敢問閣下可是江湖上盛名已久的‘金手公子’裴柳金?”一位做管家打扮的老者忽近身問道,饒是坐下英雄無數,卻沒人知道他是何時過去的,才聞得眼前青年的身份,而來的這位老人輕功又這般高深莫測,衆人皆是暗暗心驚。

裴柳金面色一緊,口中卻淡然答來:“正是,這位前輩有何指教?”態度拿捏得恰到好處,令他鄰桌的倆人微微頷首。

“不敢不敢,我家公子有請裴公子雅間一敘。”老奴畢恭畢敬地彎腰做了個引路的姿勢。

“未知你家公子是?”

“正是江南好風景,落花時節又逢君。”老者不急不緩的娓娓道來,篤定的微笑卻使得四下一片騷動。

“君輕浥啊?”有人失聲叫了出來,立馬就有一片附和。

“是啊,好傢伙,這武林‘七公子’一下子就出來了倆個,還別提那些個未露面的,今年的選舉大典果然熱鬧啊,哈哈……”

“聽說這君輕浥和裴柳金近年來練得一身絕學,已然穩穩躍進了七公子排行的頭三名,看來有一場好戲看嘍!”

“那可未必,你別忘了:江南劍盟的楊君遠、聖劍門的白城笛、北刀道的厲兼,還有那從未露面的‘七公子’可都是厲害角色!不說這個,我還得到了消息,縱泫山莊的策公子近來也活動在這一帶並未離去,想來是自有一番打算,這場武林盟主推選大典啊,哼哼,我看沒那麼簡單……”

“鐘磬寒仍在?鍾尚月的喪禮不是已過嗎?那已經連續擔任了兩屆盟主的鐘方奇呢?他可是有何舉動?這麼多些暗潮洶涌,換做我,肯定不會按兵不動。”

“嘿,那些個大人物的心思豈是你我猜得透的?咱也就瞧瞧熱鬧罷了,我說……”

談論聲未見停止之勢,先前坐在裴柳金鄰座的倆人中便有一人朗聲叫道:“小二,結賬!”

閒暇的兩三人尋聲望去,見那人遮着黑紗斗笠,平常的套了件棕青蟒袍,江湖上何奇不有?這樣的裝扮見得多了,那些人也就不再留心,倒是坐他對面的那位公子細眼打量去,竟有一種淡淡的攝人風華,令人不禁感嘆,江湖果然是人才輩出啊!

走出酒樓,青衣男子像是想起什麼好玩的東西,忽的一笑。

並排走着的男子側頭看來,見他難得展顏,不由也是心底一緩,“你‘策公子’的名諱早已是貫穿南北,這等言論,可也覺新鮮?”

“倒不是,本是出來散散步的,卻原來也不能盡得其閒,委實有些掃興罷了,默聲呢,會不會覺得很無趣?”

季默聲搖頭,“往年這個時侯,樓裡面也會派人過來混跡於酒樓茶館打探消息。”倒是面前這人,作爲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策公子,本應該是最忙的時候竟然還喬裝與自己上街。

“我記得前面好像有家的點心不錯,不如去試試看?”

“啊,好。”

近來身邊這人正如那日洛無垠所言,在自己面前越來越偏於輕易流露情緒,心底不是不歡喜的吧?他待他愈平常,愈顯示自己在他眼中與別人的不同,然而,這種美好來的太輕易,反倒叫人捉摸不透,更不敢輕言相信和擁有,正如你夜夜爲月着迷,而有一天突然醒來,月就輕輕躺在了你懷裡,這樣的驚喜,人哪敢輕易碰觸!

“默聲?”鐘磬寒打斷了他的沉思,“你在凌月樓的時候也經常會有這樣的消息肆虐於耳?”

季默聲垂眼,不知盯了何處淡然而笑:“是啊,經常。”也許,關於你的消息,是最多最快也最全的。而那人的心思,不也總叫人猜不透嗎?

二人靜默走了片刻,鐘磬寒忽然一停,繼而冷聲喝到:“出來吧!”

“嘿嘿……”洛無垠見身形暴露,揪着午燁從街角的牆根走了出來,邊走邊嘻嘻地往季默聲那邊蹭去:“聲聲你們太不夠意思了,出來玩居然不叫上我們倆個,真是的,就算是二人幽會,多我們倆個也不礙什麼事啊!午燁你說呢?”他回頭欲找支援,卻見午燁一臉沉重的站到了鐘磬寒的側邊,一臉等待受罰的樣子。

“我若說這是我的意思呢?”鐘磬寒不看午燁,只拿着一雙眼斜瞟着洛無垠。

“啊?哈哈…磬寒你說什麼?”他左顧右盼,似乎礙於街上的喧鬧,耳朵不甚靈便。

“我說,是我不要默聲叫上你們的。”

洛無垠在季默聲的身後縮起脖子打着哈哈:“呃…嘿嘿,啊,既然大家都到齊了,那我們去找找哪裡又有意思的地方吧?啊,聲聲?”狠命搖了搖季默聲的衣袖,沒辦法了,難得找到理由出來一趟,他可不想就這樣轉回去。

“真是不巧,默聲和我都累了,正欲回去,想必你們跟了這大半天也早已疲憊不堪了吧?”

“啊?我們?我們好得很啊,”他邊說邊展了展胳膊,酸吶,齜牙咬住,洛無垠擺出了自認爲最真誠的笑容。

“無垠,別忘了,明天便是大典,還有很多正事等着要辦。”半眯起眼,危險的信號不言而喻,眼見無力迴天,洛無垠只得怏怏站好,隨着衆人走上了回府的方向,早知如此,就是被好奇心打死他也不來偷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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