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山洞離開後,唐盞被時心帶到一處枯墳。
看着這被雜草吞食的矮小墳堆,旁邊還有一個陰晴不定的玄靈界著名魔頭,唐盞只覺得這地方陰風陣陣,恨不能立刻逃走,但她又無法逃走,時心的修爲不知道比她高了幾個度,她要是敢跑,極有可能會成爲下一個俞枕,橫屍此處。
唐盞只得抱着易一,坐在一旁看着時心動作。
時心半蹲在墳前,卷着袖子將那木質的碑上的塵土,一點一點的擦拭乾淨。
“你確實不是她,是我剛清醒看差了眼。”
面對時心的突然搭話,唐盞渾身一個激靈。
時心轉身靠着木碑坐下,擡頭看向天空,一張臉上全無先前殺死俞枕的陰鶩,取而代之的是溫如似水的眼神。
他在回憶思念着什麼人。
唐盞轉過頭,從微風吹起的頭髮間隙之間,看到那木頭上所刻的六個字,愛妻時肆之墓。聯想到先前越靈汐衝時心所喊的話,唐盞鬼使神差的同這個魔頭道:“這裡埋着的,是你妻子?”
見時心眉頭一皺不說話,唐盞以爲她說錯了,忙改口:“是你妹妹吧?哈哈,我忘了你倆一個姓……哈哈……”
“首先,她既不是我妻子,也不是我妹妹,其次……”時心一雙桃花眼盯着她,“你爲什麼這麼害怕呢?我又沒打你沒殺你的。”
“……”
“你再不說話,我可就不保證我不會動你了。”時心恐嚇道。
“你……你修爲比我高太多,又在我面前殺了俞枕,我不害怕纔有鬼了吧?”唐盞一口氣說出來,心裡緊張的抱着易一的手勁加大,嘞得易一喵嗚直叫。
“哎,這貓要被你勒死了。”
被時心一提醒,唐盞猛地鬆開易一,逃了束縛的易一,腳上用力從唐盞懷疑蹦到時心腿上,伸出溼紅的舌頭舔舐自己的毛髮,哪裡還有時心剛破除封印而出的那股炸毛勁。
或許是覺得易一不怕他,唐盞不禁大着膽子,和這位曾經讓人聞風喪膽的魔頭搭話:“我從剛剛就很好奇了,你額頭上的也是眉心痣嗎?”
唐盞差點就伸手上去,幸好她及其與易青歌的烏龍,及時收回手。
時心撫摸自己眉心的痣,似是想到了什麼,眉眼低垂聲音苦澀,“這叫隱痣,並不是陰拾君的眉心痣,這是被人拒絕,被人宣判‘死亡’的烙印。”
“什麼意思?”唐盞好奇心更重了,“我還是個菜鳥,我……算是個孤兒,並沒有人告訴過我這些東西。”
說着唐盞將右手擡起到臉頰旁邊,晃了晃手背讓時心看見那上面的扇紋。
看清唐盞手上的紋路時,時心渾身一僵,很快又恢復,他沒頭沒腦的提議道:“這樣啊,那你不如拜到我們下,我教你啊。”
唐盞並未答話,他還在思考自己若是回答不,對方會不會一個心情不好要了她的命。
“那我就當你答應了。”時心站起身來,易一火速攀着他的腿爬到他肩頭,“來吧,磕三個響頭,今後我就罩着你。”
“我什麼時候答應了?”
話還沒說完,唐盞就感覺到一股不抗抗力的力量,控制着自己站起身,又在時心面前跪下,眼見着就要扣頭下去,唐盞急的大喊:“你這是強買強賣,我一個大好青年拜師在你一個魔頭門下,出門我要被人人喊打!”
她的反抗並沒有什麼用,時心用靈力強迫她,三個響頭即將扣滿,唐盞喉嚨發出悲鳴:“我原本是要拜入五蘊劍派越靈汐門下的!”
“住手!”
易青歌一劍刺來,時心只略一躲身,手指在劍身上輕輕一彈,靈力便自劍身而過傳入易青歌手上,震得易青歌后退幾步,險些跌倒在地。
易一在看見主人的時候,從時心肩上一躍而起,到了易青歌腳邊。
時心絲毫不在意這個不速之客,反倒惺惺作態,將唐盞從地上扶起,眼角撇着易青歌,“禮成,從今往後,你就是我時心的弟子了。”
唐盞被扶起後,那股控制着她的力量便消失的無影無蹤,她看着面前時心姣好的面容,恨不得一拳打爛他的臉。
她走向人生巔峰的道路,被這個人在中途挖了個坑。
唐盞現在無比想要叫易青歌一句易師兄,以寬慰自己受傷的心靈。
“五蘊劍派有什麼好,跟着我不照樣能修成正果,非得拜在乾元那老頑固門下?”時心對於唐盞想要拜入五蘊劍派表示不滿。
“不許你辱罵師尊。”易青歌厲聲警告他。
唐盞也一臉不信的補刀:“你自己都入魔了,還能帶我修成正果?”
時心也不惱,只是嬉笑着看向二人:“正果是什麼?是飛昇嗎?既然成仙那麼誘惑人,又爲什麼多得是神仙嚮往凡人的生活?我倒覺得成魔後自在不少,再也沒有那些老頑固,規定我這個,限制我那個。”
“真元仙宗結界已破,你的戾氣會影響到許多新入門的弟子,你要麼選擇重新被封印,要麼……”
“要麼怎樣?”時心打斷易青歌的話,一雙眼睛看向他的,眸中帶着縷縷殺氣,一邊說着,一邊用自己的靈力去欺壓易青歌:“殺了我嗎?沒想到小時候軟糯的孩子,如今也敢這麼對我說話了。”
易青歌對時心的靈力壓的臉色發白,卻仍舊不遠向他低頭服軟,就好像小的時候,時心總喜歡趁着師父不在,想方設法的搶他的東西,那時候易青歌也不曾像時心示弱,每每都是撓的他臉上血痕斑斑。
“哎,你別傷害他啊!”
唐盞見易青歌臉色不佳,忙衝過去拽着時心的手臂。
“一日爲師終身爲父,我喊他一句師兄,他就是你半個徒弟,虎毒還不食子呢!”
“願意認我當師傅了?”時心看向唐盞,對易青歌的壓迫漸漸放鬆。
“願意,願意還不行嗎!”
“那邊好啊。”時心露出一個笑。
傳送陣再次在時心腳下出現,但這一次,他並沒有帶着唐盞一起,雖說強迫她自己爲師,但時心其實並沒有時間管唐盞,只不過是因爲她某些方面比較像時肆而已。
現在,他要去找時肆真正的屍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