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琳琅一直在北境待到第二年夏日。
這一年夏天,付瑤和易琳琅決定,在北境妖王的宮殿裡,舉行兩人的成親儀式。
這日清晨,付瑤起了個大早,坐在房內等着她的好友齊明珠,齊明珠也是早早找到了付瑤,並幫她備好了成親的禮服。
此時此刻,付瑤正坐在銅鏡前,齊明珠站在她身後,那一把木梳幫付瑤梳着長長的頭髮。
齊明珠一邊將梳子一滑到尾,一邊口中唸唸有詞道:“一梳梳到尾,二梳白髮齊眉,三梳兒孫滿堂。”
“雖然我並不是好命婆,但心意到此,你知曉便是了。”
齊明珠幫付瑤打理好頭髮,又幫她在臉上抹上胭脂水粉,付瑤本就膚色白皙,有了點綴更顯得膚如凝脂。
“你什麼時候還追求南境的風俗習慣了?”
付瑤盯着銅鏡中的自己,撥弄了幾下額間的碎髮。
齊明珠在她的肩膀上狠狠拍了下,“還不是因爲你未來夫婿是南境人,不然我纔不會說這些話呢。”
付瑤輕笑一聲,盤發間的流蘇隨着她的動作甩了甩,她拉着齊明珠的手,道:“我的好明珠,趕明兒我也幫你找個南境好公子?”
“你可拉倒吧,你眼裡除了易琳琅哪裡還記得別人。”
齊明珠甩開付瑤的手,鄙視她一眼,原本歡喜的心情卻因爲想到另一件事情,她的臉色變得不是很好。
“怎麼了?”付瑤透過銅鏡看見她變了臉色,便側目問道。
“阿瑤,如果日後易琳琅要回南境,你也會跟着一起去嗎?”
齊明珠將手中的木梳放在梳妝檯上。
付瑤挖了塊紅色的胭脂塗在自己嘴脣上,照着銅鏡小心的將其塗抹均勻,而後又用黛石勾畫自己的眉毛,聽到這個問題後,張口就答道:“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我當然是跟着他一起走了。”
許是又想到今日來,摸到北境來捕獵靈獸的仙門中人愈來愈多,付瑤大抵也想到了齊明珠的擔心,她放下手裡的東西,重新拉着對方的手,跟她保證道:“你放一百二十個心,我家琳琅可不會幹獵捕靈獸這種事的。”
“我當然放心他,我不放心的,是你在南境會不會被欺負,還不放心北境的所有人。”齊明珠恨鐵不成鋼地說道:“事實上,已經開始有人對這裡唯一的南境人,易琳琅有意見了。”
“我先前偷聽到,不少人希望你們成親後,立刻離開北境,他們認爲北境多數靈獸被捕捉是易琳琅害的。”
銅鏡中,付瑤的臉色驟變,眼神中帶着怒意:“關我家琳琅什麼事,他什麼壞事都沒在北境幹過!”
“阿瑤……”齊明珠拉着她,唯恐她暴脾氣憋不住衝了出去。
好在付瑤只是生氣一時,之後便冷靜下來。
她目視前方,道:“我不想在大婚之日破壞好心情,所以我不會同他們一般見識,琳琅早先也和我講說,他雖然父母已亡進入成婚高堂之上只有我父親在,但也希望我之後能去南境祭拜一下他的父母。”
“所以,我和琳琅早已和父親說好,今日成親之後,明日便動身回南境。”
收拾好之後,付瑤將黛石放下,又將紅蓋頭放到齊明珠手中,“我們會盡所有能力,希望南境仙宗停止捕獵靈獸,代替精神體的行爲,放心吧。”
“嗯,等你們好消息。”
齊明珠重重點頭,將手中的紅蓋頭甩開,蓋到付瑤頭上。
出了房門,齊明珠牽着付瑤,充當她暫時的眼睛,領着人一路走到易琳琅旁側,將她的手交到易琳琅手上,在兩人手背上輕拍幾下,道:“阿瑤就交給你了。”
‘北境諸多靈獸也是’。
與易琳琅四目相接時,齊明珠有口型告訴了他後半句,而易琳琅也微笑着衝她點頭。
伴隨着煙花爆竹的聲響,和小孩嘻哈打鬧的聲音,易琳琅與付瑤十指相扣,穿過人羣來到付明遠面前。
付明遠彎着眉眼看着自己的女兒女婿,耳邊傳來婚禮主持人的聲音。
“一拜天地——”
付瑤與易琳琅一同轉身,跪下後對天地叩拜。
“二拜高堂——”
付明遠見女兒女婿轉過來向他叩拜,高興地合不攏嘴:“快快起來。”
“夫妻對拜——”
“送入洞房——”
夜裡,付明遠領着齊明珠一夥人,在小兩口屋前偷聽,卻不想這屋子早被易琳琅用靈力所化的屏障籠罩,隔絕了所有的聲響。
屋內,易琳琅取下付瑤的蓋頭,坐在她旁邊,塞給她一杯酒,眼神帶着濃濃蜜意:“來喝交杯酒。”
酒杯中的水光映照着紅簾暖帳,映紅了兩人的臉頰,兩人手腕交叉,相互對視一眼,將杯中的酒液一飲而盡。
付瑤直覺一陣天旋地轉,她便被易琳琅推倒在牀榻之間,易琳琅的長髮正好落在她的胸前脖頸間,癢癢的惹得付瑤忍不住扭動身子,兩人方纔用過的酒杯,在慌亂之間滾到牀下,發出清脆的響聲。
易琳琅雙手撐在付瑤耳邊,低頭看着自己溫柔可人的新娘,彎着眼睛俯下身子,在對方脖子、耳測輕輕吹氣,直惹得付瑤顫抖着身子呼吸急促,易琳琅又移動一隻手落在對方腰上,嘴脣附上付瑤的,舌尖輕輕在那柔軟上舔舐。
“娘子,春宵苦短啊。”
易琳琅用靈力熄滅屋內的燭火,又將束縛牀頭暖帳的絲帶鬆開,半抱着付瑤,兩人雙雙滾到牀上。